陳太忠最終還是制止了溫曾亮的行動,因為他覺得沒必要。
不管江川的先人跟氣修有什麼糾葛,他都不想再追究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至於江家可能還得了別的東西……他認為這個可能性不大。
真有的話,江家的後人也不會落魄到這般田地,所以他沒興趣對江川出手,
骨子裏,陳太忠是個極為驕傲的人,該他得的東西,他不會輕易放棄,但是同時,他不會為一些可能的利益,就做出什麼不講究的事。
所以他無意對付江川,倒是拔刀離開的時候,跟他保證,說要痛罵江川一頓,然後拉着他來找真人賠罪。
「沒那必要,」陳太忠很乾脆地表示,「他和我的境界只會越拉越遠,說實話,這次若不是回了晨風堡,我都未必能想起這個人來。」
「我幫您問一問,他祖上是在黑莽林何處得到刀法玉簡的,」拔刀心裏想的,跟溫城主竟然極其相似——她認為江川可能是有意不說。
「如無必要,我是不會再去黑莽林了,」陳太忠淡淡地發話,「哦,對了,記得跟南特說一聲,以後我也可能不回青石城了。」
後一句話,他是在胡說,事實上他在晨風堡待這麼久,為的就是悄悄潛回青石城,查找一下老龜的下落——事涉仙器胚胎,他哪裏敢聲張?
又在墓園待了一天之後,陳太忠告訴溫曾亮,說我在此處偶有所感,想要借地閉關一段時間,接下來的日子中,誰想來墓園的,你幫我擋駕了吧。
溫城主倒是不疑有他,在他看來,陳真人的主僕之情確實極深,堂堂一個玉仙。來給一個小靈仙憑弔,實在是太難得了。
所以他沒口子地答應了,保證不讓任何修者闖入墓園。
當然,有些修者想要強闖。根本不是他能攔得住的,他要做的,就是對來者發出警告。
敢不顧警告,強闖陳真人閉關之處的……數遍風黃界也沒幾人。
當天晚上,陳太忠就隱身離開了。留下言笑夢、吳能生和狐族二長老,三人大眼瞪小眼。
五天之後,他回來了,情緒不是很好——那老龜還是找不到。
這五天時間裏,他跑遍了整個青石,也沒找到一隻烈焰龜,須知悟真之後,他的神識強度又有了大幅提升,刻意搜尋之下,基本不可能有東西能瞞過他的感知。
到了後來。他甚至將那一道殘魂都拎了出來,要它幫助搜查,卻還是一無所獲。
正經是回來的途中,他又路過了洄水,看到一處被削平的山頭,他就想到了昔日藏在這裏的洄水密庫。
密庫已經被董明遠收走了,不過想到這是智豐建的密庫,而隔河相望的晨風堡,就毗鄰巨松城,他心裏越發地有所明悟了:智豐在這裏建密庫。想必也是為了出入靈地方便。
反正既然找不到老龜,他就執行此行的最後一項任務:去巨松城尋找靈地。
言笑夢和吳能生留在了墓園,看守陳太忠佈下的障目陣,狐族二長老則是跟着他離開。
留守的二人相當地不滿意。不過沒辦法,他們可阻擋不了陳真人。
二長老雖然老邁了,但是她隱身藏匿的功夫,並不比陳太忠差多少,狐族本來就是狡詐而善於變化,在這點上。人族都要自嘆不如。
他倆一前一後,趁着夜色進入了巨松城地界,然後二長老摸出個圓盤,裏面封禁的似乎是水銀之類的重金屬液體。
她手持圓盤,腳步輕盈地疾走,不帶有任何響聲,甚至連身影都看不清楚。
陳太忠緊隨其後,也暗暗咋舌,換個修為差一點的,真不一定能跟上這高階狐妖。
不過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放在二長老身上,他猜得到,她手中所持的圓盤,應該是個用於定位的東西,那麼他自然也要分心,將周圍的景物,牢牢地記住。
光是記景物還不夠,他深深地記得,筍嶺的小洞府,就是因為滄海桑田,連門口的樟樹都成精跑掉了,以至於後人想要尋找,累吐血也找不到。
所以他還準備了三個小神識,打算投放出去,以標誌坐標。
他現在對小神識的感知範圍,已經達到了五百里,不過那是沒有太大的遮擋的情況下,而這巨松城數萬里林海,也難說裏面有沒有什麼阻礙神識的東西。
就在他投放出第二個神識之後,又走一炷香的工夫,面前的狐族二長老停下了腳步,低着來回走動了起來。
「要找什麼?」陳太忠沉聲發問。
「嗯,」二長老心不在焉地哼一聲,又尋找一陣,才伸出枯瘦的手掌,衝着一處地面輕輕一拍。
「嗖」的一聲輕響,地表下一件物事躥了出來,她的手輕輕一招,將那物事吸在手中。
赫然又是一個圓盤,跟她手裏拿的一模一樣。
「西行三百步,有石如蛙,」二長老嘴裏輕聲念着,分辨一下方向,快速西行了三百步,灌木叢中零星散佈着幾塊大小不一的石塊。
一塊深入地下的大石頭上,有一塊磨盤大小的突起,看起來有點像……壁虎。
「就是這一塊了,」二長老長出一口氣,發出一聲輕笑。
「這個……」陳太忠遲疑一下,還是問了一句,「你認為這石頭像蛙?」
「狐後的想像力比較……與眾不同,」二長老乾笑一聲,「反正只有這一塊比較像。」
「好吧,」陳太忠四下看一看,確實沒有更有形態的石頭了,「然後呢?」
「然後就是暴力破解,」二長老衝着他一攤雙手,「狐後當初是輸出大量靈氣到這塊石頭上,那時她就已經是高階玉仙了。」
怎麼感覺怪怪的?陳太忠抬眼看一下四周,只看到無窮無盡的樹木,耳中聽到的是陣陣松濤作響,這深更半夜的……
「由我來嗎?」
「我來的話,會面對大量的禁制攻擊,」二長老一攤雙手,「上次就是這樣。」
「那麼,就是我來吧,」陳太忠走上前,抬手按上那塊「蛙狀」石頭,全力運轉混元童子功,並且將靈氣通過手掌,源源不斷地輸入到石頭上。
三糖兒這個朋友倒是不錯,二長老看着他,心裏暗暗地盤算,雖然有點傻裏傻氣,容易被人坑害,但也是真性情,說出手就出手,並不拖泥帶水。
也不知道這傢伙在浩然宗是什麼地位,能不能配得上三糖兒——三糖兒的母族已經很高貴了,父族更是九重天的天狐……
陳太忠一出手,就發現有點不妥,那塊石頭就像遇了水的海綿一樣,才跟他的靈氣一接觸,就生出了源源不斷的吸力。
這個……不會有問題吧?他心裏的弦猛地一繃,臉上卻不動聲色,甚至歪過頭來,好奇地打量這塊石頭。
石頭的吸力,一點一點地在加強,沒有絲毫停滯的意思。
陳太忠已經暗暗地做好了準備,甚至已經用神識選好了幾顆回氣丸和一顆樹精靈果。
然後,他眼中的那塊石頭,就慢慢地蠕動了起來。
這是……幻覺?他暗暗一咬舌頭,沒道理啊,狐族不可能坑害我的啊。
下一刻,空中幻化出兩個大字,「莫言」。
莫言……蛙,陳太忠側頭看二長老一眼,咧嘴一笑,是不是還有諾貝爾獎?
二長老後退兩步,一攤雙手,小心地發話,「既是上好靈地,閣下小心,記得你和三糖兒的九重天之約。」
陳太忠才要不顧「莫言」二字,開口說話,猛地空中又出現一行小字,「不泄真元,混沌混元真炁……長虹口貫之!」
他靈機一動,一口混沌混元真炁重重噴出,正中手下的石頭。
一道無色的靈氣閃過,整個地面都抖動了起來,空中驀地出現一道門戶。
「就是這個了,」二長老驚喜地叫了起來,「果然不愧浩然宗氣修,狐後用了三天三夜才打開門戶,你進自家倒是方便得緊。」
陳太忠想也不想,直接一腳就邁了進去,狐族二長老也不客氣,身子一躥就跟進去。
陳太忠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亮起的時候,眼前已然是一片丘陵,也不知光源自何處來,整個靈地亮堂堂的。
一眼望去,這靈地怕不有千里方圓,吸一口氣,卻是比通天塔內的靈氣還要充裕數倍,這樣濃密的靈氣,別說玉仙了,怕是真仙都可以在此修煉!
「好地方!」陳太忠陶醉地深吸一口氣,然後不動聲色地掣出了長刀——若是狐族別有用心的話,就別怪哥們兒對你這狐族二長老下手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一眯,愕然地發話,「果然是你!」
十餘外的一處山丘上,有一個削平了的平台,有一人正在其上打坐,大約是感受到了這裏的靈氣波動,側頭望了過來。
不是董明遠,又是何人?
董明遠發現有人跡出現,身子一動,閃電一邊躥了過來,「賊子受死……呃,是你?」
他現在已然是三級玉仙,氣息有點不穩,不知是被人打斷了修煉的緣故,還是在衝擊中階玉仙。
(要跟銀河九天和叨狼出去喝酒,定時更新,但是月票和推薦票還是要召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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