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俏仵作
直到十日之後,清雅原本空蕩蕩的感覺,漸漸轉化成了怨氣。
連氏不是她的正經婆婆,位分太低,她用不着去給她請安,如若真天天過去的話,反而會讓人說沒規矩。
嫁妝鋪子和陪嫁的莊子,秦淺月早替她找了可靠的人打理,她覺得自己的日子真是太閒了,比米蟲還自在。
清雅在府里沒事做,也沒有興致成天在外面晃,她惦記着之前張正審理的賴三一案,牽扯到江湖上的殺手組織,進展十分緩慢,張大人送了消息過來,他會從那枚聖者令入手查探,雖然難度頗大,但大理寺什麼案子沒經歷過,這次的案中案反而激發了他的鬥志。
清雅也有些被他感染,本來打算等顧墨杭回來跟他算賬時,讓他將此事辦了,可是好幾天都沒見到人,她不由有些急了。
&鵑,你明日親自去找孟西,務必將聖教的來歷查探清楚。」
&杜鵑暗喜,夫人先前怎麼都不先低頭,這下能幫着夫人,兩人的關係可能會儘快修復了。
孟西不常在京城,清雅不知道杜鵑什麼時候能找到他,想着真把這件事辦成了,顧墨杭那廝還不得拿此事來邀功?
可沒那麼便宜的事,落霞院的事可以不計較,但避子湯的事,她不會放過他。
&人,衛姑娘身邊的丫鬟求見。」芍藥進來稟報道。
衛依依?清雅已經有些日子沒想起過這個人了,那日在花園裏,她將人奚落了一頓,衛依依一直就像個隱形人似的,從未在自己眼前出現過,清雅現在想來,都覺得當時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雖然說那個叫玲兒的丫鬟說的話讓人生氣,但畢竟人家衛依依什麼都沒有做不是麼?
想了想,她點點頭,「進來吧。」
芍藥出去,很快帶了兩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進來,一個清雅已經見過的玲兒,另一個叫巧兒,大婚那晚送宵夜過來的那個比較瘦瘦的丫鬟。
兩人見到清雅,規規矩矩行了禮,那個叫玲兒的,比初見那日沉穩了許多,行禮之後忽然跪在地上道:「奴婢見過夫人,那天在花園裏冒犯了夫人,姑娘命人打了奴婢板子,讓奴婢傷好後來給夫人請罪,任憑姑娘責罰。」
清雅覺得這個玲兒挺有趣的,不由笑道:「你家姑娘到底打了你多少板子,竟然養了半個多月才好?」
玲兒愕然地抬頭,完全沒想到清雅會這麼直接地問她。
其實衛依依不過是象徵性得打了她幾下手心,讓她想通了來墨清居賠罪,可玲兒一直覺得清雅佔了她家主子的侯府夫人的位置,怎麼也不願意低頭。
衛依依很依賴這個丫鬟,苦口婆心地勸她,玲兒還是考慮到她們寄人籬下,不能得罪得狠了,才慢慢轉過彎來,但是還是拖到今天才來。
&婢……」她咬着唇,一時間找不到好的理由敷衍。
清雅懶懶地靠在貴妃榻上,吩咐道:「芍藥,把那瓶玫瑰露拿來給玲兒姑娘用,即便是侯府的丫鬟,也是金枝玉葉的,更何況衛姑娘的父兄對侯府有恩,是侯府的貴客。」
芍藥立刻找來了玫瑰露,對玲兒道:「玲兒妹妹傷在哪裏啊?我給你上藥,否則留下傷疤就不好了。」
玲兒大驚,她剛才只想着把傷情說得重了,就能替自己過了這麼久才來賠罪的事圓謊,本就是那麼一說,怎能真讓人來上藥啊?
這時候,喜鵲已經上來掀開玲兒的衣裳,只見她身上雪白,哪裏有半絲傷痕?喜鵲不由冷笑道;「侯府的水果然養人,挨了打躺上半個月,玲兒妹妹都還是如此細皮嫩肉的。」
&人饒命,夫人饒命!」玲兒心裏屈辱得不行,嘴上卻不得不討饒。
清雅卻凝眸道:「你大呼小叫作甚?本夫人何時要你的命了?」
玲兒這下子乖覺不少,「夫人,奴婢失言,請夫人息怒,奴婢命賤嘴臭,夫人千萬莫氣壞了身子!」
清雅本就是想給她個下馬威,此時玲兒跪伏在地,賠盡了小心,她才鬆口道:「你們來我這裏可還有別的事?沒有的話,就回去告訴衛姑娘,一個丫鬟而已,我從未放在心上,讓她不必介懷,多跑這一趟。」
玲兒怎能聽不懂她的話外之意,夫人真正想說的是,衛依依一個寄居侯府的弱女子,她根本沒放在心上,沒事不要到墨清居來走動。
可是,姑娘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不常來墨清居走動,又有什麼機會看侯爺一眼呢?
思緒轉得飛快,玲兒蹭了蹭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巧兒,「還不快把姑娘給夫人繡的東西拿出來!」
巧兒「哦」了一聲,取出一對荷包道:「夫人,這是衛姑娘給夫人和侯爺做的,本來是要在你們成親的時候送的,可是最近病得厲害,才繡好送過來。」
清雅點點頭,喜鵲上前接了遞過去,荷包是一對,分別繡着一對並蒂蓮,只是淺粉色的一隻蓮花尚未完全開放,而另一隻深紫色的蓮花卻是欣然怒放。
真是費勁了心思,清雅心中冷笑。
&們姑娘病了?我怎麼沒聽侯爺說過?」她淡淡地揚起眉毛,起身道,「走吧,反正我也沒事閒得慌,陪你們姑娘說說話解解悶兒。」
到了凝香居,衛依依掙扎着要從*上起來,清雅忙將她按下去,替她掖了掖被角,歉意道:「侯爺也真是的,衛姑娘病得這麼重,都沒跟我說過,是不知道還是不上心啊?」
衛依依臉色發白,強笑道:「夫人別為依依不平了,侯爺日理萬機,依依不過是客居,算不得重要,侯爺有些忽略管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要他親自管了?只能說府里亂七八糟,那麼多奴才,都是吃飯不幹活的麼?」清雅柳眉一豎。
衛依依被嗆得咳嗽起來,清雅又嘆道:「嗨,衛姑娘好好養着,我不掌中饋,只能跟老夫人說說,相信最遲明日,就會送些好的藥材來。」
&謝夫人了。」衛依依這時候的感激是真的,老夫人連氏不是正經夫人,架子卻比誰都大,別說是照顧她了,就是特意過去請安,她也是愛理不理,連面子情都不做。倒是二少爺還送過一年還會送幾次東西來。
清雅陪衛依依說了一會兒話,又對她特意送成親禮物的事表示了感謝,衛依依以為她沒看出來荷包上的花樣,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問道:「夫人,那荷包您還喜歡嗎?依依以後有時間再繡些送過來吧?」
&千萬別!」清雅忙抬手阻止,「衛姑娘沒有母親或許不懂,荷包送人是有講究的,可以送給親近的姐妹,打賞下人,男子可千萬別瞎送,這次好在是我收下的,若是侯爺收了,怎麼也帶不出去的,否則不是對衛姑娘清譽有損麼?」
衛依依緊緊攥着手心,心裏委屈得厲害,她倒是希望顧墨杭能帶出去,她要的不就是這個麼?但是她是知道規矩的,若真直接送到顧墨杭手上,就算他願意損了自己清譽,願意對自己負責,自己也只是個沒名分的。而若是過了主母這關就不同了,所以這也是她雖不情願,也要將荷包送到清雅手上的原因。
清雅還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道:「這一回因為是成親的禮物,別人興許不會說什麼,荷包你拿回去,往後千萬別做這樣的傻事了。」
衛依依被動地接回那對荷包,看着上面盛放的並蒂蓮花,心裏像吃了黃連似的,苦澀無比。
還不甘心?清雅嘆氣,如果不是想要撬她的牆角,自己都想替衛依依叫好了,這個時代,能主動示愛的女子算是很大膽了,她對顧墨杭的心意應該是真的吧。
都怪顧墨杭那廝,就算衛依依的父兄對侯府有恩,可報答人的方式有多種多樣的,他這一種顯然是最笨的了。
對人家姑娘沒有意思,幹嘛要把人接到府里來啊?長期沒有家人在身邊,又被侯府的浮華迷了眼,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真的很難不動心。真是難為她了。
清雅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就起身告辭。
走到院子裏,衛依依卻從裏面追了出來:「夫人請等等!」
清雅回頭看她,淡然而坦然:「衛姑娘還有事?」
衛依依緊咬着唇瓣,半晌才從唇縫裏擠出一句話:「夫人有沒有想過,往後府里還會有側夫人,姬妾,到時候,夫人會怎麼做,我拭目以待。」
喲,這是跟自己叫板了?清雅揚眉,很好,平靜如水的日子沒什麼意思,她喜歡挑戰。
看她不說話,衛依依臉上現出幾分得意,「奉勸夫人,女子善妒可不是好事,就算美若天仙,也有年華老去的一天,依依說的可對?」
清雅淺淺勾起一抹笑意,緩緩道「你說的對不對我不知道,因為,只有*妓館的女子才以色事人,衛姑娘竟縱容自己跟那樣的女子相提並論,我真是高估你了。」
&咳咳……」衛依依大急,不停地咳嗽起來,死死地瞪着清雅。
清雅不以為然,好心道:「我對你並無惡意,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提點姑娘一句。衛姑娘可千萬別動氣,往後才有機會覓得如意郎君的。」
說完,她不再理會丫鬟們驚慌失措地圍着衛依依,轉身往外面走。
從凝香居出來,清雅頓時覺得天也藍了,陽光似乎更加明媚了,心情說不出的好,抬頭看着天上自由自在漂浮的白雲,忽然生出奇想:「我們出去踏青吧。」
*&*&
正是陽春三月,草翠花紅,鶯歌燕舞,哪裏是侯府花園裏能媲美的?
清雅約了關語顏,一道去城隍廟踏青。
&真是的,想出來玩還要找個藉口。」清雅對古代沒有自由的女子深感悲哀。
關語顏瞥她一眼,眼神里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就知足吧,上沒有公婆,下沒有妯娌小姑,上天入地都沒人敢管,你知不知道別人怎麼說你的?」
&洗耳恭聽!」清雅愜意道,她說的沒錯,自己似乎真的跟她說的一樣呢。
&婦!」關語顏恨恨地道,「你知不知道,京城都傳遍了,顧侯爺冷酷殘暴,殺人如麻,連娶得妻室也是個奇葩,連屍體都不怕,官府破案也跟着上躥下跳,河東獅都沒你這麼兇悍,不知道顧侯爺能不能降服你呢。」
清雅噗嗤一聲笑出來,關語顏搖頭:「都這樣了還不在乎,難道你真覺得悍婦是好聽的?」
清雅當然不在意,悍婦多好啊,不用苦逼地裝高貴淑女,高興就笑,不高興就發脾氣,她以後再也不用偽裝得那麼辛苦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就到了城隍廟,沒想到今天她們竟趕上了廟會,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城隍廟會類似於現代的展銷會,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有得賣,這也是夫人小姐們喜歡來逛廟會的原因之一。
關語顏本就野性,此時跟脫韁的野馬似的,見到好東西就要收入囊中,因為人太多,清雅在一個攤位前停留了片刻,回頭就發現關語顏不見了。
杜鵑眼睛一直都在清雅身上,倒沒注意到關語顏何時離開的,清雅暗道糟糕,連忙讓護衛們分散去找人,可是太陽偏西,關語顏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怎麼都找不到。
題外話:
第二更到,稍後送上第三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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