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谷大殿內,氣氛凝重而神秘。高大的穹頂之下,幽微的燭火閃爍不定,映照着殿內精美的雕樑畫棟,卻驅不散那若有若無的陰霾。
紅花谷主洪恩,身姿英挺,一襲紅袍獵獵作響,仿若攜風而來。他闊步向前,有力的手臂猛地挑開那如血的紅幔,氣勢非凡地走了出來。轉眼便來到梁辰面前,洪恩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雙手緊緊握住梁辰的雙臂,聲音因情緒的翻湧而略顯沙啞:「你是靜音谷的修行者,那天就是你救了我和我妹妹,你還記得嗎?」
梁辰下意識地點點頭,眼中難掩驚訝之色:「沒有想到你是谷主大人!」
洪恩仰頭大笑,笑聲震得殿內燭火微微晃動:「什麼大人不大人的,我叫洪恩,你叫我洪恩便是。」
此時,被梁辰緊緊抱在懷中的孟羽,又開始虛弱地呼喚:「阿媽 - 阿媽 -」 那聲音細若遊絲,卻直直鑽進眾人耳中。
洪恩領着梁辰在紅花谷中七拐八拐,曲折的迴廊宛如迷宮一般,兩側的牆壁上繪着古老的狐族傳說壁畫,在黯淡的光線中散發着神秘的氣息。終於,他們來到了一處寢殿。寢殿外,兩名狐兵身姿筆挺地守衛着,見到洪恩,狐兵們立刻單膝跪地,右拳捶胸行禮:「谷主!」洪恩微微抬手示意,狐兵們利落起身。洪恩關切地問道:「洪靈怎麼樣了?還是吃不下東西嗎?」一名狐兵恭敬地回答:「回谷主,小姐吃了一些,但她說沒有胃口,她還想出谷去。」洪恩輕輕點頭:「好,你們先退下。」說罷,招手讓梁辰跟上。
洪恩上前推開寢殿的門,裏面頓時傳來女子不耐煩的聲音:「都說了我不想吃了,拿出去,把門給我帶上!」洪恩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道:「是我,洪恩,怎麼了大小姐。」可他的話還未說完,洪靈就高聲叫住他:「哥哥,你身後跟着人,血腥味好重,你是帶着病人進來的?」洪恩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對,並且這人你還認識。」洪靈滿是疑惑:「我認識?」說着便起身往門口走來。
洪恩信步走到案幾邊,優雅地坐在榻榻米上,梁辰也跟着過去坐下。此時,洪靈走了出來,她身着一襲艷麗的紅衣,與洪恩相似,頭上那一對紅狐狸耳朵俏皮地晃動着,怎麼也隱藏不住。她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梁辰,再看到他懷中抱着的孟羽,洪靈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自思忖:梁辰抱來的竟是一個女精靈。瞧他那寶貝的模樣,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不尋常。這女人受了如此重的傷,可我……
洪恩看着洪靈發呆,不禁打趣道:「怎麼了,你出谷不就是想找梁辰嗎,現在他就在你面前,怎麼不高興!」洪靈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輕嗔道:「哥哥,你就會拿我打趣。」但她的目光卻始終在梁辰和孟羽身上徘徊,好奇與疑惑交織在她的眼眸之中,她在猜測着梁辰與這個受傷精靈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而自己又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畢竟她未曾料到與梁辰的重逢會是這般場景,內心既有着久別重逢的喜悅,又有着對眼前陌生精靈的些許警惕。
寢殿內,燭光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蕩不定,仿佛也在窺視着即將發生的一切。
洪靈蓮步輕移,靠近梁辰懷中的孟羽,美目仔細打量着,輕聲說道:「這位就是傷者,她看上去傷得極重,不過她的恢復能力倒也驚人。梁辰哥哥,你瞧,她的傷口已然結痂了,只是這翅膀還斷着,無法收縮到身體裏恢復。梁辰哥哥你將她放在我床上,我來給她接上斷翅。」梁辰聽聞,如釋重負般連連點頭,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那就有勞小姐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孟羽,緩緩走到那鋪着紅色帷幔的大床邊,輕輕地將孟羽趴着放置在床上,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溫柔。
洪靈看着梁辰露出的笑臉,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醋意,暗自思忖:就這麼愛她,如果我不治,你怕是連我也不願理會。罷了,那我便好好治她,也好讓你心中對我至少還有感激。想着,她抬眸看向洪恩,嬌嗔道:「哥,你進來幹嘛,我治的是女子,待會我要給她換衣服,你在這不好吧!」洪恩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好,我出去!」洪靈轉而望向梁辰:「梁辰哥哥你也出去吧。」梁辰卻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他方才留意到洪靈眼神中的那一絲異樣,心中實在放心不下。他微微搖頭,語氣堅定:「不了,我還是留下來幫你,你一個女孩子,肯定抱不動孟羽,孟羽為我而受傷,無論她怎樣,她現在都是我的妻了。所以我必須留下來!」
洪靈的手猛地收緊,手中的藥瓶險些被捏碎,心中怒火中燒,但她很快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那也好,這樣會更快一點。」她輕輕閉上雙眸,片刻後睜開,眼中的情緒已被掩去,轉身端來一盆靈水,開始為孟羽清洗傷口。靈水剛一觸碰到傷口,便被染成了紅色,一盆又一盆,直至換了三盆水,才將翅膀上的傷口清洗乾淨。洪靈微微鬆了口氣,心中卻又湧起一股莫名的惱怒:這女精靈也真是不要命了。可一想到她這般拼命是為了梁辰,那股子氣便又在胸口鬱結。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地重了幾分,她咬咬牙,強硬地給孟羽接上了翅膀。昏迷中的孟羽似是感受到了劇痛,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喉嚨中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梁辰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節泛白,見洪靈動作又輕柔了些許,這才強忍住想要將孟羽抱走的衝動。片刻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接上翅膀的孟羽,那翅膀竟緩緩開始收縮,一刻鐘的時間,便已完好地收縮在身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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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內,燭光依舊搖曳不定,光影在眾人臉上晃出斑駁陸離的圖案。洪靈微微喘息着,額前的髮絲被汗水浸濕,幾縷貼在臉頰上,她抬眸望向梁辰,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與不甘,開口說道:「梁辰哥哥,接下來我要給孟姐姐脫衣服,清理她身上的傷口並上藥,你……」說到此處,她貝齒輕咬下唇,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你……和孟姐姐並沒有成親,你在這始終不妥,你還是出去吧!」
梁辰仿若未聞,目光始終焦着在孟羽身上,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堅定,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捨給洪靈,只是淡淡地回應:「沒事,清理之事,就讓我來吧,你已經很累了,你把藥留下,讓人把靈水打進來就可以了。」
洪靈心中暗自惱怒,銀牙緊咬,心中暗道:你就這樣守着她。可面上卻又不敢表露太多,只能無奈地點頭,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梁辰哥哥,我命人將靈水打來。」說罷,她轉身走向柜子,打開櫃門,在其中翻找出幾個藥瓶,手卻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帶着一絲憤懣與委屈,將藥瓶重重地放在床邊的小几上。「我也確實累了,那我出去了!」她甩下這句話後,便快步走出了寢殿。
梁辰待洪靈離去,這才緩緩將目光移向那幾個藥瓶。他輕輕拿起一個,放在鼻尖輕輕嗅聞,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辨別着什麼。片刻後,他仍不放心,將藥倒出些許在掌心,手指仔細地捏了捏,感受着藥的質地與氣味,心中的疑慮卻並未消散。最終,他還是將藥放下,這時,寢殿的門被推開,下人提着一桶靈水走了進來,桶中的靈水微微晃動,泛起層層漣漪,在燭光下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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