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大章節,求票票,求收藏!!!!
——
進殿的眾侍女將手中瓷碗捧到賓客桌前,輕緩擺放完畢,隨即轉身,猶如蝴蝶一般飄離大殿。
紫寧提着食盒走到平嘉太子桌前,微微頷首道:「這一道素齋菜,請太子爺品嘗。」眾賓客頓時愕然,看向平嘉太子的目光變得玩味起來,心想這女子接近太子爺,看來對他大有情意。
西岐皇帝哈哈大笑,拂須說道:「平嘉,既有美人奉上佳肴,你不能拂了她的心意,接納便可。」他雖不知紫寧是何人,但見她容貌美麗,氣度不凡,絕非一般的俗世女子,若對平嘉有意,倒可以成全這段好事。
東陵公子淡靜的眉間微動,猜不透紫寧此舉為何,只見她將食盒擱在平嘉太子面前的榻桌上,打開蓋子,從裏面捧出一個青玉精瓷的盅碗。
紫寧手上端着盅碗,心中暗想:「怎麼偷換太子的玉腰帶呢,要不把這碗湯潑到他身上?」她跟太子之間隔一個寬榻桌,如果假裝失手,硬把湯潑出去,這樣做也太明顯了。
平嘉太子頗感意外,問道:「這是什麼美味菜餚,你說來聽一聽。」抬手掀開盅碗的蓋子,瞅着碗中冒出騰騰熱氣,是一盅仙品青瓜燉了靈寶春筍的高湯。
紫寧回過神來,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太子爺莫要小看這道菜,瞧着雖簡單,卻是極難弄的,名字也清雅,叫做『曇花一夢』。」她聲音朗然清脆,大殿上眾人聽得悅耳,都迫不及待將眼前的青玉瓷碗蓋子掀開,頓時聞到一股恬淡誘人的清香氣味。
西岐國御膳仙廚做的好東西,要細細品味一番才行。
東陵公子暗想:「紫寧這麼做,一定有特別的意圖。」雙眸微微一眨,露出一個淺淡無痕的微笑,「這菜名倒好聽,可有典故?」
紫寧「嗯」地點頭,搖頭晃腦說道:「夜影曇花夢,一念也虛空。此湯羹口味雖清淡,卻能化開胸中鬱結,理順丹田之氣,有散悶助神的功效,吃下這一盅,出些虛汗更覺神清氣爽。」
平嘉太子眼眸深深看她,半晌低頭,用湯羹勺子喝了一口,微微點頭道:「味道還好,有一股子清香。這一個夜影曇花夢的典故,倒難為你了。」
紫寧見他喝湯,暗中捏了一個小小的真氣團,心想:「我一掌把盅碗打碎,淋他一身菜湯,就有機會偷腰帶了。」
突然耳邊響起一道柔和的輕聲,「紫寧,把真氣團放下,不要輕舉妄動。」月橫塘隱在大殿中浮動的熱氣虛霧中,見她想對平嘉太子動手,連忙制止道。
謀而後動,才不會功虧一簣。
紫寧深深呼出一口氣,不情願地鬆開手,將真氣團散去。
眾賓客見太子爺都已開動,便也不再客氣,互相拱手道:「請!」於是撒開懷盡情吃喝,兩口將「曇花一夢」吃光,隨即閉目細品,只覺香氣繚繞舌尖,久而不散,紛紛讚不絕口。
平嘉太子見紫寧站着不動,將手中湯羹盅碗往桌上一放,蹙眉說道:「湯已送到,你為何還不走?」
紫寧有些鬱悶,淡淡說道:「我要看太子把湯喝完。」
平嘉太子冷哼,「你如此費心接近本太子,是想趁機邀寵,還是有別的企圖?」
眾賓客都愣了一下,暗笑太子爺不懂少女心思,如此不解風情,豈不讓人家姑娘丟面子?登時對二人生出興趣來,索性抱着觀戲的態度,邊吃邊看。
西岐皇帝呵呵笑道:「平嘉,她一個小小丫頭,能有什麼企圖,你倒不必如此詰問。」目光轉向紫寧,問道:「這位姑娘是哪一仙道洞府的?以前沒見過你。」
紫寧「嘻嘻」笑一下,表情故作輕鬆,心裏卻暗暗着急,不知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忽聽華瑤女帝柔聲笑道:「她叫紫寧,是發鳩國人氏,也是本宮的義女。」她見紫寧緊張失措,連忙出言相助。
彤公主猛地一驚,轉頭叫道:「母后,你……」華瑤女帝的手指在她衣袖上一緊,彤公主咬一咬嘴唇,將滿腹的疑惑委屈全都憋回去,一雙憂鬱的眸子轉動兩下,差點滾出淚珠來。
眾賓客興趣更濃,這美貌姑娘竟然是華瑤女帝的義女,怪不得氣度不凡,果然是沾了仙族的神韻。
西岐皇帝一樂,連忙吩咐道:「快給紫寧姑娘賜座。」手下人都極有眼色,立刻在平嘉太子身邊擺了一席。
紫寧一雙眸子盯着平嘉太子腰間的玉帶,搜腸刮肚地想怎麼弄到手,雖近在咫尺,卻也不能撲上去硬搶。
見平嘉太子面有慍色,她靈機一動,轉臉笑道:「我這狡黠女子想跟太子打一賭注,太子若輸了,可否將腰間的金絲玉帶送我?我若輸了,任憑太子處置。」
此語一出,全場登時譁然,眾人交頭接耳,臉上都露出曖昧的笑容。這女子的心意如此明顯,不知平嘉太子怎樣應對。
平嘉太子始料未及,紅着臉支吾不出。他在西岐國貴為太子,雖有不少女子大獻殷勤,卻沒紫寧這樣直接的,大殿宴會之中,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開口跟他索要玉帶,而且還用賭注這一招,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西岐皇帝甚覺有趣,哈哈笑道:「如此甚好,本皇准你所請。紫寧姑娘想賭什麼?」
「我要跟太子爺比試三局。」紫寧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平嘉太子。
眾人更覺奇怪,心想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要跟平嘉太子比試什麼,平嘉道法功力深厚,已修煉到八階,她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贏了。
登時有無數神識掃到紫寧身上,卻探不出絲毫的靈根功力,紛紛暗想,這小丫頭是一個沒踏入修煉的凡人。
這就更奇怪了,凡人女子也敢跟修仙者比試?
正驚疑之間,忽聽華瑤女帝笑道:「平嘉,既然紫寧邀約,你就與她比試一下如何?若是拒絕她,倒像太子爺心裏害怕一般。」她心知紫寧不是魯莽逞強之人,她執意跟平嘉太子比試,必有自己的打算。
平嘉太子臉色發青,西岐皇帝和華瑤女帝都開口了,他也不好拒絕。登時雙眉一蹙,抬頭瞪向紫寧,「你想比試什麼?」
紫寧抿嘴一笑,伸出三根指頭,說道:「咱們比試三局,一局文斗,一局武鬥,一局智斗。三局兩勝,你若輸了,就將腰間的玉帶給我,在座的貴賓做證人,你看如何?」
平嘉太子眉間一凜,這女子口出狂言,竟說要跟他比試三局,早已沉不住氣,挺身站起來,鼻子裏沉重一哼聲,「好,本太子就跟你比試。」
他腰間的玉帶是天妖使者賜下的,當然不能送給紫寧。但他向來自視甚高,根本不信一個小丫頭能贏了,因而滿口答應下來。
東陵公子饒有興趣地看着們,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這樣正好,我也給你們做一回見證,太子爺是輸了,當真要把玉帶賠給紫寧。」眾人見東陵公子突然插手此事,深覺不可思議,興趣更加濃厚。都放下手中杯盞,專心看他們比試。
紫寧上前一步,眯起雙眼說道:「比試不能用仙力法術,違規者就算輸了。」平嘉太子畢竟是修仙高手,若跟他比仙法道術,十個紫寧也不是對手。
平嘉太子輕蔑冷笑道:「本太子何須使用法術。」
紫寧暗暗點頭,只要你不用法術,就必敗無疑。想到此處,臉上肌肉故意抽搐一下,不懷好意地嘿嘿笑起來。
平嘉太子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忽聽她說道:「第一局文斗,咱們比試彈琴。」
紫寧雖不擅長彈琴,但她有一個隱身的好幫手。
果然,一聽她說比試彈琴,月橫塘乖乖地飄到她身邊來。待古琴在身前榻桌上擺放好,他緩身坐下,環臂輕攬住她,雙手拂動琴弦,「錚」一聲發出悅耳動人的清鳴之聲。
崑崙絕皇的琴音,天下無雙。
月橫塘十指修長,一絲一弦的琴音都在他手中振響,聲聲空靈清脆,猶如天籟之音。
眾人看不見月橫塘,只見紫寧十指在琴弦上滑動,雙眸微閉,面若粉紅桃花,滿是陶醉的笑意,似乎早沉浸到琴音當中,人樂合一,如痴如醉。
紫寧輕咬嘴唇,搖頭晃腦地享受着琴音,滿腦子儘是月橫塘玉樹臨風,白衣飄飄,覺得這一刻太幸福了!
待她一曲彈完,平嘉太子登時傻眼,他平日花時間修煉,彈琴之技十分生疏。只得硬着頭皮奏了一曲,但音色不佳,幾次彈錯了弦,好容易湊成一個完整的曲子,卻也是差強人意。
兩把古琴,兩首曲子,只要是長了耳朵的,都能聽出來誰勝誰負。
紫寧原計劃文斗比個平局,沒想到這一局竟然贏了,登時心花怒放,拍着手蹦跳起來,笑嘻嘻道:「太子爺,我贏了!」
華瑤女帝笑得眯起雙眼,越看越是喜愛,說道:「第一局比試結束,紫寧贏了文斗。」
此語一出,平嘉太子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他身後的侍衛連忙低頭,都面帶羞愧之色。他們的太子,彈琴水平差勁,文斗輸給一個小丫頭,傳出去很沒面子。
東陵公子淡淡一笑,心想月橫塘抱着紫寧彈琴,一手仙境琴音施展出來,平嘉太子哪是對手。這一招太狠了,虧他想得出來。即刻抬箸「當」一聲敲在杯盞上,朗聲說道:「武鬥開始。」
平嘉太子抬起頭,狠狠瞪着紫寧,半晌平復了激動的情緒,說道:「本太子四歲強身,六歲修道,仙道法器無所不通,你說要武鬥,究竟比試什麼?」
紫寧活動一下手腕,輕描淡寫道:「比試刀法,太子爺有異議嗎?」
「刀法?」平嘉太子簡直不敢相信耳朵,仰頭大笑道:「不自量力,敢跟本太子比試刀法,今日非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眾人都是一愣,隨即搖頭,就算太子不用仙道法術,純粹用刀法,紫寧也不可能是對手。這一局武鬥,她必輸無疑。
只見紫寧點一點頭,淡然說道:「既然太子爺同意比刀法,就讓我來出題目。」說着朝一旁伺候的侍女叫道:「去拿菜刀來!」
待菜刀案板擺放完畢,平嘉太子瞪着兩柄一大一小的菜刀,還有成堆的豆腐皮和兩隻雪梨,不禁怔怔地傻了眼。
紫寧放聲說道:「咱們比試刀法,切豆腐絲,切得細而不斷。再將雪梨削皮,去核,切成薄片,我與太子爺同時施展刀法,這樣公平一些。」
華瑤女帝點一點頭,笑道:「這樣很公平,本宮等着品嘗你們切的雪梨片。」
紫寧命人在一旁生了爐火,溫了上好的雞湯,然後從銅盆里淨了手,抬頭笑道:「有一道名為遊絲落絮的好菜,待我做給各位嘗鮮。」
這遊絲落絮的名字是她現想出來的,實際是一道雞汁煮豆腐絲,只是豆腐絲要切得細膩平均,如髮絲一般韌而不斷。
說罷,烏黑錚亮的菜刀握在手上,豆腐皮捲起碼好,左手牢牢按住,右手持刀「噹噹當」切下去。
眾賓客頓時瞪起眼珠子,見她手中的菜刀殘影晃動,飄忽不定,切在案板上發出清脆均勻的聲響,每一分力道和準頭完全相同,瞬間將一卷豆腐皮切成細絲,整齊碼成一排,根根分明。
東陵公子見她刀功精深,眼眸中透出一絲驚異,不由得點頭,露出讚許的微笑。
彤公主清眸一黯,鬱郁地低下頭。
全場一片驚異嗟嘆之聲,紫寧笑而不語,將豆腐細絲放入爐上煨的雞湯中,又切些細肉火腿進去,用小火慢燉起來。
眾人轉眼去看平嘉太子,見他笨手笨腳將豆皮捲起來。一刀刀切的用力,但豆腐絲有寬有細,長短不一,擺盤也十分生澀,與剛才紫寧行雲流水一般神乎其神的刀技,難以相提並論。
兩盤豆腐絲一切出來,刀法優劣立現。
賓客中有人暗暗搖頭,心說太子再不濟,也不可能使出這般拙劣的刀法,想來是故意如此,讓這小丫頭出盡風頭罷了。
卻不知平嘉太子身受重傷,前來赴宴也是勉強支撐,拿刀的手無法控制力道,微微顫抖着,卻恐怕被人瞧出來。
紫寧瞥了一眼,見他滿臉緊繃,不禁笑道:「我用第二把刀了,太子爺可要趕上才行。」說着將雪梨立在案板上,拿起一柄尖鋒細薄小刀,刀鋒輕輕旋轉一下,一條整而不斷的梨皮削下來。
眾賓客看得目瞪口呆,這削梨皮的功夫,就算使用法術,也很難做到如此完美。
紫寧神情專注,將尖刀插入梨核中一剜,兩下將完整的梨核取出。
削皮去核的雪梨按在左手掌心下,右手持刀放平,「唰唰唰唰」一陣刀影橫掃而過,將雪梨橫切成千層薄片。
「無影刀法——」紫寧嘻嘻笑道,旋而收刀,用細麻布將刀身擦淨,抬手向眾人展示雪梨。
切好的雪梨看上去仍然完整光滑,她拿來一個花瓷平盤子,將雪梨擺入盤中,伸手輕輕轉圈一抹,環狀雪梨片登時散開,猶如一幅雪白的扇面。
紫寧加上兩顆紅艷艷的仙果櫻桃,盤中紅白相襯,煞是好看。
雪梨端到華瑤女帝面前,盤中一片晶瑩剔透,散發出清香氣味。
華瑤女帝抬手捏起一層薄片,迎着光線,見那梨片好似白玉環佩一般,切得薄如蟬翼,放入嘴中輕嚼,點頭贊道:「紫寧好刀功,這雪梨更清脆可口了。」
眾人也暗暗佩服,轉眸看向平嘉太子,見他表情有些扭曲,手背青筋暴起,一隻雪梨切得橫七豎八,梨皮也未削淨,十分醜陋不堪。
華瑤女帝不禁笑道:「平嘉,這局武鬥你也輸了。紫寧三局兩勝,你可服氣了?」
平嘉太子恨恨扔了菜刀,悶氣往榻席上一坐,沉着臉不吭聲。越想越不甘心,仰頭瞪向紫寧,沉聲問道:「你要比的智斗是什麼?本太子不信輸給你。」
紫寧嘻嘻一笑,透粉的小蘋果臉洋溢着喜悅之情,揚起脖子說道:「本來三局兩勝,你已經輸給我,但要讓你輸得死心塌地,甘心把腰帶賠給我,這智鬥倒可以比試一下。咱們互相問對方一個問題,若誰答不出來,或是答錯了,就算輸了。」
平嘉太子十分不屑,冷笑一下,「好,我先問你一事,你若能答對,本太子便服你!」沉思片刻,暗想:「她是發鳩國的一個小丫頭,若問她西岐國的政事,她定然答不出來。」
於是朗聲問道:「我西岐國如今有三大難,你可知是哪三難?」
此語一出,殿中賓客登時臉上變色,西岐皇帝略微蹙眉,抬手拿湯勺喝了一口羹湯,用錦帕擦拭嘴角,抿嘴不語。
太子如此魯莽,終究難成大事。
紫寧兩眼圓睜,心想:「這一招真夠狠的,我怎麼知道有什麼三大難。」
耳邊突然響起月橫塘的聲音,「不要緊張,西岐國的三大難,巫族、丹藥、國庫!」
紫寧頓時一喜,假裝沉思片刻,抬眸微笑道:「這三大難題本是機密,不該在這大庭廣眾說出來,但太子執意如此,小女子只得遵命,不算觸犯僭越之禮哦?」
平嘉太子冷哼一聲,「你儘管說,本太子免你僭越之罪。」
紫寧隨即將手合在胸前,安靜收入袖中,清一清喉嚨,朗聲說道:「西岐國三大難題:巫族、丹藥、國庫!」
這巫族在西岐國以北的大荒之地,時常進犯西岐,不僅巫法高超,而且攻佔手段極度殘忍,令西岐國百姓不堪忍受其苦。
丹藥則是西岐國另一難題,仙道界修煉向來以服食丹藥為首,但頂級的丹藥都出自崑崙、蓬萊、蜀山三大仙族。道族洞府的弟子修仙覓道,煉丹卻是一件難事,因此缺少丹藥是西岐國的大困擾。
另外,西岐國統領道族洞府數百年,最講究排場,終年耗費靈石無數,國庫早已空虛困頓,也是一件不容忽視的難題。
聽紫寧侃侃而談,這樣一番分析,全場賓客都目露驚異,平嘉太子更是面如白紙,像看鬼怪一般盯着紫寧,心中縈繞一個念頭:「我西岐國的事,她怎會如此清楚?」
華瑤女帝眉頭一蹙,已經猜出有人暗中指點紫寧,但似乎不是東陵公子。她暗暗發出一道神識,在全場中掃視一番,隱約感覺到有一抹隱形的身影,氣息若有若無。
除了崑崙絕皇,誰能做到隱身於無形!
她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果然是崑崙絕皇來了,不然剛才那琴音出神入化,紫寧怎能奏得出來。
既然來了,卻還躲在暗處,當真有意思。
眾賓客見平嘉太子的臉色,就已知曉紫寧說中了三個難題。西岐皇帝面露不滿,暗責平嘉太子不懂分寸,大殿之上,居然提這種問題。
紫寧盯了平嘉半晌,抬袖一揮,笑道:「太子爺,看來我答對了,現在我要問你了。」
她雙手背後,繞着他轉了兩圈,仔細端詳片刻,突然抬手一指,問道:「你身後那個侍衛的伯父的大表哥的堂姑父的外孫女的表弟的二姨媽的兒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平嘉太子尚在驚魂不定中,聽她開口一問,登時臉色黑了,支支吾吾道:「他……他……」半晌說不出來。他身後站的侍衛更是傻眼,抹掉額頭上一把汗水,嘴裏喃喃道:「屬下……屬下沒有那麼多親戚……」
紫寧嘿嘿乾笑,伸出手指頭倒數,「十、九、八、七、六、五……」
眾賓客惶然愣住,有人夾了一個素丸子,來不及放進嘴裏,見紫寧抬指倒數,不禁替太子着急,呆呆張開大嘴,素丸子掉了也不察覺。
平嘉太子急了一頭大汗,咬一咬牙,待紫寧念到「一」,連忙急聲說道:「跟我……是,兄弟關係!」
「錯,你們兩個沒有關係。」紫寧一臉小狐狸笑容,十分得意,暗想:「你這樣的大笨蛋,跟我比腦筋急轉彎,非繞暈你不可!」
平嘉太子一驚,臉色變得更難看,雙拳緊握住,閉着嘴唇不出聲。身後那侍衛神色有些恍然,自言自語道:「果然,沒有關係——」
眾賓客面面相覷,隨後也跟着點頭,「的確,沒有關係。」不禁佩服紫寧聰明過人,這樣討巧的題目,虧她是怎樣想出來的。
眾人活在仙道界,只有修仙煉道一件大事,對於玩耍嬉鬧都不擅長。以平嘉太子如此博學,智斗也要敗在紫寧手上,可見這小丫頭本事非凡。
平嘉太子垂頭喪氣,臉色如黑底鍋一般,紫寧眼珠一轉,笑道:「看你這樣可憐,我再送你一次機會。請問,你跟身後的侍衛是什麼關係。」
平嘉太子想也不想,直接脫口而出:「沒有關係!」
紫寧嘿嘿一笑,「錯,你們兩個是主僕關係,將來太子登基當了西岐皇帝,你們便是君臣關係。哈哈,你又答錯了!」
華瑤女帝見她調皮的樣子,不禁拂袖而笑,眯起眼睛暗想:「紫寧這樣的鬧騰相,倒跟本宮年輕時一個模子!」
平嘉太子氣得臉色一白,厲聲說道:「你用的是詭計。」
華瑤女帝揮袖笑道:「平嘉,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紫寧贏了你三局,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你是賴不掉了。」
平嘉太子滿腹怒氣,瞅着紫寧,越看越是惱怒,這丫頭讓他丟了顏面,還要賠給她金絲玉帶,這萬萬使不得。
紫寧走到他面前,點頭笑道:「平嘉太子,反正你也黔驢技窮了,倒不如痛痛快快賠玉帶吧!」抬手往他眼前一伸,「腰帶,快點拿來。」
平嘉太子怒不可遏,指着她斥責道:「大膽,你竟敢辱罵本太子為驢……本太子,本太子殺了你。」他聽紫寧說黔驢技窮,差點背過氣去。
紫寧「切」了一聲,露出不屑的神色,將他伸出的手指向旁邊一撥,說道:「驢也沒你這麼笨。好吧,你不是技窮,而是才盡。不管怎麼說,我贏了三局,今日你若殺我,只會被人恥笑,說堂堂西岐國太子輸不起,惱羞成怒殺了一個弱女子,而且是他的債主!」
說着朝他伸一伸舌頭,做一個鬼臉,轉頭竊竊而笑。
平嘉太子臉色一陣白一陣黑,愣愣瞅着她,忽地想到一個法子,可以令她在眾人面前丟臉。當即冷哼一聲,「本太子願賭服輸,但這玉帶不能給你,我願賠償十萬靈石,如果你能拿走,就全都歸你。若拿不走,就趕快滾出大殿去。」
說着一甩衣袖,眾人只聽「嘩啦」一片響聲,地上陡然出現一堆靈石,閃着晶瑩剔透的光澤。平嘉太子故意為難紫寧,心想看你怎麼搬走靈石。
高階的修煉者大多都有儲物的法寶,比如乾坤袋、儲物戒指之類。他料定紫寧不是修煉者,因此想拿走這一堆靈石,她絕對做不到。
紫寧看着這一堆靈石,忍不住吸一口涼氣,心裏都快爽歪歪了,不禁暗嘆道:「平嘉太子果然是傻子,跟他要一條腰帶,他卻給我十萬靈石,這智商真讓人替他捉急。」
「哈哈哈!」平嘉太子見她怔怔發愣,仰頭大笑起來,「這些靈石都是你的,快快拿走好了。」
紫寧臉上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看向他,搖頭嘆道:「仙道界雖大,像你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了。」
走到成堆閃亮的靈石前,雙手輕輕一拂,丹田之氣運起,只見千萬道靈氣猶如白光綢緞一般,「嗖嗖嗖」的吸入她雙手中,還沒等眾人看清楚,十萬靈石中所有靈氣全被吸盡,登時變成一堆飛灰渣滓。
平嘉太子眼珠差點瞪出來,仿佛被人掐住喉嚨一般,「額」地一聲卡住。眾賓客更像見了鬼一般,不可思議地盯着紫寧。
紫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拍一拍手說道:「多謝太子慷慨。那遊絲落絮煮好了,各位都賞臉嘗一嘗。」話音未落,她轉手提起菜刀,對着平嘉太子直削過去。
太子只見一道烏金黑亮的刀光迎面而來,慌忙向後退去,驚聲大叫:「大膽,你……你……」
侍衛們連忙衝上去,卻見紫寧已然收回菜刀,朝他咧嘴嘻嘻一笑,說道:「太子,以後出門時,要換一條結實的腰帶。」
太子驚魂未定,忽覺自己腰間一松,愕然低頭一看,系在腰間的鑲玉金絲腰帶滑落掉地,兩邊衣襟登時鬆散開。
見太子爺當眾出醜,東陵公子低頭扶額而笑,華瑤女帝也撐不住,笑說道:「紫寧胡鬧,來人啊,快給太子爺換腰帶。」
紫寧伸一伸舌頭,趁着眾人鬨笑聲起,趕緊彎腰去撿玉帶。
月橫塘暗中使了一招障眼法掩護,她迅速偷換掉玉帶,毫無聲息地藏進衣袖裏。
————
Q版:
月橫塘:紫寧,你跟平嘉太子打賭的事,太魯莽了,這樣很危險的。
紫寧:怕什麼,反正有你在嘛。
月橫塘:那你也該比試一些靠譜的吧,居然比試彈琴,你一點都不擅長。
紫寧:彈琴什麼的,都是浮雲,其實我是想讓你抱一抱我。
月橫塘:……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2s 3.859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