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亭怔了一下,旋即大喜道:「你是靖雨,真的…是靖雨」。唐靖,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唐靖雨,唐靖是在鏢局登錄時的名字。笑道:「如假包換」。
沈蘭亭捉住唐靖雨的一隻手,眼睛潤濕了。沈蘭亭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招呼身後的小玉道:「小玉,來見過唐大哥」。小玉心下激動不已,紅着臉輕喚了一聲「唐大哥」。唐靖雨對這個小妹妹十分的喜愛,笑道:「大哥很高興有你這麼個小妹妹,小玉,真不簡單,大哥見了你耍蛇的時候都佩服的很,當時還以為你真是個小兄弟呢。」
小玉漲紅了臉,滿心歡喜。沈蘭亭說道:「不要看小玉現在嬌滴滴的樣子,小玉可是出身耍蛇世家呢。」「怪不得呢」,唐靖雨恍然,然後打量了一眼衣衫褸襤的小玉和憔悴不堪的沈蘭亭,嘆道:「沈二叔,小玉,你們受苦了。」沈蘭亭提起了傷心之事,心下黯然。
唐靖雨說道:「來,二叔,讓侄兒先替您療傷。」說罷,過去踢了「胖煞」一腳,喝道:「『毒煞掌』的解藥在哪」,「胖煞」翻了翻白眼,轉過身去,一聲不吭。唐靖雨亦懶得跟他們多廢口舌,徑直伸手翻找,還真找出不少東西,大量金葉子、幾錠紋銀,兩塊腰牌、幾個瓷瓶。
唐靖雨把其餘的都扔到地上,把那幾個瓷瓶拿起,挨個打開,找出了一個散發淡淡藥味和清涼之氣的白色瓷瓶,裏面藥丸只有五粒。唐靖雨倒出一粒,托在手上,看到「瘦煞」悻然之色,明白這就是了。然後揀起「瘦煞」的佩刀,吩咐道:「小玉,你拿着這把刀,看住他們,要是他們不老實,就賞一刀」。小玉答應一聲,持刀過來,先每人頭頂重重拍了一下,看「雙煞」瞪眼,叱道:「看甚麼看,信不信小姑奶奶把你兩隻招子挖出來」。「雙煞」目射凶光,卻亦不敢發作,乖乖的閉上眼睛裝死。
唐靖雨餵了沈蘭亭一粒藥丸,然後扶沈蘭亭盤腿坐起,唐靖雨亦盤腿坐下,雙掌抵住沈蘭亭後背,運功助其推血過腑。沈蘭亭畢竟功力精純,初時尚感吃力,不久即可導引,藥效發作,胸口巨石,如冰融雪銷,慢慢移走。功行三周天后,傷已大半痊癒。
唐靖雨也累的汗濕重衣,收回雙掌,調息一周天后,慢慢收功。沈蘭亭身中之毒,已經解去,內腑之傷,雖未痊癒,功力卻已恢復大半。感激的目視唐靖雨收功後,沈蘭亭一語不發,從地下揀起一把短戟,疾步向「雙煞」奔去。
唐靖雨忙追過去攔住,說道:「沈二叔,先問問二嬸和小弟的下落。」被「雙煞」害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也難怪沈蘭亭激怒。沈蘭亭扔掉手裏的短戟,喝道:「畜生,快說,我妻兒在哪裏」。
「雙煞」自覺大限已到,忽然面露猙獰之態,咬牙切齒道:「沈蘭亭,你這輩子不要想再找回老婆孩子,哈哈…」,「雙煞」狂笑不止,由高亢漸漸嘶啞,唐靖雨一聽笑聲有異,叫聲「不好」。疾步向前一把鎖住「胖煞」咽喉,可是已經遲了,「胖煞」張大了嘴,艱難的「呵」了一聲,一股黑血順着嘴角流下,已然氣絕。另一邊的「瘦煞」也已蹬腿了事。唐靖雨搖了搖頭,說道:「『雙煞』嘴裏早就含有劇毒的藥丸,是我疏忽了」。沈蘭亭道:「靖雨,這怎麼怨你呢,實在是出乎意料呵。」
唐靖雨知道沈蘭亭心懸愛妻幼子的下落,走過來勸道:「沈二叔,您不要着急,先說一下整個情形。」
原來事情突發於五天之前的子時,「漢陽雙煞」和十幾個黑衣蒙面人趁夜突襲洛陽沈府,沈蘭亭手下雖也有數十個身手還算不錯的人手,可是沈蘭亭被「雙煞」和兩個黑衣人死死纏住,其餘手下被黑衣人削瓜切菜一樣,實在不堪一擊。可憐沈蘭亭的夫人和剛滿三歲的幼子也被點倒在地。沈蘭亭有心營救,卻又獨木難支,激怒攻心之下,稍一疏忽,差點被「瘦煞」刀鋒砍中。沈蘭亭明白,再不突圍,全家就要葬送此地了。
沈蘭亭一咬牙,身形縱起,拼着後背挨了「胖煞」一掌,借着這一掌之力,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出牆外。等「雙煞」等人躍上牆頭時,已經不見了沈蘭亭的影蹤。其實,沈蘭亭逃的不遠,「毒煞掌」太過歹毒,沈蘭亭吐出一口鮮血後,全憑路熟,跌跌撞撞,穿街過巷,來到了躍馬橋邊的一個低矮的破草房,那是小玉的家。後來,因為風聲太緊,小玉把所有的家當去雇了一輛蓬車,總算是混出了洛陽城。
沈蘭亭說到這裏,沉默良久後,方道:「靖雨,我方寸已亂,如今『雙煞』已死,下一步該如何打算。」
唐靖雨沉吟片刻,忽然若有所悟,走過去從「雙煞」身上找出來扔在地上的一堆物什里翻找,果然找出了那兩個腰牌。腰牌是銅質的,一面是一個陰森恐怖的骷髏,背面分別雕有「丁字伍號」和「丁字陸號」字樣。毫無疑問代表「雙煞」的身份。
唐靖雨把腰牌遞給沈蘭亭,沈蘭亭默思片刻,搖頭表示不識此物為何門何派所有。唐靖雨說道:「如今之計,當務之急,就是查清這是一個甚麼樣的組織,那晚參與動手的黑衣人十有**就是他們的人了」。沈蘭亭點點頭。
「沈二叔,我暫時還另有要事」,唐靖雨說道,當下把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大略敘述一邊,沈蘭亭亦覺此體事大。唐靖雨說道:「沈二叔,咱們分頭行動,您一面養傷,一面和小玉悄悄返回洛陽,寶物沒有到手,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注意不要泄漏行藏,此間事了,我會立即趕去洛陽與你們會合,到時我會通過丐幫與你們聯繫。」沈蘭亭點頭,用力握住唐靖雨的手,說道:「靖雨,辛苦你了,一定要小心。」
唐靖雨微笑道:「放心吧,二叔」,然後回頭招呼道:「小玉,二叔就交給你了,別忘了把地上的銀兩揀起來,大哥先走了。」看到小玉依依不捨幾欲淚下的樣子,笑道:「只是不要再耍蛇了呵,說實話,大哥從小就害怕那寶貝」。小玉聽了破泣為笑,與沈蘭亭一起把唐靖雨送到廟門口,唐靖雨拱了拱,互道珍重之後,施展輕功沿來路向回趕。
出來耽擱半天了,唐靖雨心下着急。僻靜無人處施展輕功風馳電掣,不久即到鎮口。沒奈何也只好按住身形,急匆匆大步流星趕路,邊走邊打聽「正陽樓」的所在。
唐靖雨來到了正陽樓,據門口的夥計說,楊明山他們用過飯,稍事休息就走了,並說一位姓楊的女客官給他留下了一匹馬。唐靖雨早已飢腸轆轆,當下也顧不上吃飯,匆忙買了幾個包子,接過夥計從後院牽過來的馬匹,賞了夥計一塊碎銀,拉馬來到街上。
這時,從對面疾步過來一個年約四旬的叫花子,問道:「敢問是唐少俠嗎?」唐靖雨一怔,點頭道:「正是在下。那花子躬身施禮道:「見過唐少俠,小得乃沂州分舵的林紹海。」唐靖雨見其破衣下擺處系有五個小結,知其乃丐幫五袋弟子,遂抱拳道:「是林舵主罷。」林紹海恭敬還禮道:「不敢,小得奉朱長老之命,特地恭候少俠。」唐靖雨恍然,知道老哥哥放心不下自己,心下感激。
林紹海左右一大量,壓低聲音道:「朱長老讓轉告少俠,楊明山一行離去了約有一個時辰,可能去向嵩山少林。前路兇險,囑咐少俠多加小心。」唐靖雨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煩請林舵主轉告朱長老,就說我二叔玉劍天星沈蘭亭和一個叫小玉的姑娘正趕往洛陽,拜託貴幫代為留意。」林紹海躬身施禮道:「小得即刻去辦,請少俠放心。」唐靖雨復拱了拱手,道:「有勞林舵主,多謝。」林紹海躬身退後,唐靖雨飛身上馬,徑直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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