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鬼三娘如此。
紅河鬼君突然笑了,一改先前冷漠懷疑的態度,語氣變得更加溫和了起來。
「三娘。」
他嘆道「不要怪本君,畢竟此事干係重大,本君不得不謹慎一些。」
「不敢!」
鬼三娘連忙搖頭。
紅河鬼君笑了笑,「你忠心耿耿,本君還是能看得到的,而且,你的情報,也十分有價值!」
「稍後我回去。」
「便會跟他們商議此事,畢竟你身份暴露,他們若是更改計劃,咱們也得好好準備,早做防範」
「當然了。」
頓了頓。
他溫言勉勵道「該是你的功勞,半點不會少,你且安心養傷,若此事為真,本君承諾……會給你一個一飛沖天的機會!」
聞言。
白骨心裏猛地一沉!
他根本沒想到,鬼三娘竟然真的帶回了情報,還是關於『一』的!
最重要的。
紅河鬼君似乎信了!
如此一來。
鬼三娘這次就不算是無功而返了,相反,還立功了,立了大功!
一飛沖天?
莫非是……鬼君?
想到這裏。
他心裏更不舒服了。
若是鬼三娘真有機會晉升鬼君之位,那他白骨……怕是連骨頭都沒了!
「君上!」
一咬牙,他再次行禮道「屬下覺得,此事仍有蹊蹺……」
「人族有句話!」
紅河鬼君語氣一沉,冷聲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白骨,你跟隨本君多年,更是鬼王之尊,怎麼連這點器量都沒有?」
「簡直不像話!」
「長此以往,如何能成大事?太讓本君失望了!」
這已經不是敲打了。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
「是!是!」
白骨鬼王眼中鬼火一顫,再不敢多說。
一旁。
顧寒欲言
又止,「君上,摩武有句話,不知……當講不講?」
鬼三娘無語。
一般情況,這種話說出來,是個人都想聽。
鬼也一樣。
「但說無妨!」
紅河鬼君擺擺手,也很好奇。
「三娘的偽裝本事,我知道。」
顧寒坦然道「就連君上您,也無法看破,為何偏偏被一個小小的擺渡人識破了?」
「君上!」
「這其中,必有蹊蹺!」
鬼三娘有點懵。
不僅懵,還很慌。
計劃里,到這不是差不多完事了嗎?怎麼還有?臨時發揮?這段沒跟我說過,我該怎麼接?
「言之有理。」
紅河鬼君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是有些奇怪,按照三娘的經歷,便是連那個三號和黃泉殿主也沒看出來,他怎麼識破的?」
畫皮神通。
旁的鬼族看不上。
可他卻十分重視。
這也是鬼三娘被他重用的最大原因,也正是因為對她這個能力十分自信,他才同意了鬼三娘的計劃。
可如今……
怎麼暴露的?
「我聽聞。」
他若有所思道「那人族有不同的體質,血脈,甚至瞳術……莫非,這個擺渡人也有?」
說着。
看了鬼三娘一眼。
「……」
鬼三娘低頭做回憶狀,心裏卻根本不清楚顧寒要做什麼,差點被逼瘋了!
到底有……
還是沒有啊?
「真有瞳術能夠看破三娘的偽裝?」
顧寒的聲音恰到好處傳了過來,「我覺得不大可能。」
「稟君上。」
鬼三娘福靈心至,裝作仔細思考後的模樣,認真
道「屬下回想了一番,確實沒發現那人有任何瞳術!」
顧寒暗暗鬆了口氣。
三娘,是懂配合的。
「沒有?」
紅河鬼君更奇怪了,「那他是如何識破你身份的?莫非,跟那個『一』有關不成?」
「君上。」
顧寒想了想,「除了那個『一』,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什麼?」
「我鬼族……」
顧寒一字一頓道「有內奸!」
鬼三娘「???」
顧寒沒看她,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白骨鬼王。
白骨心裏一跳。
內奸就內奸。
你看我做什麼!
「怎麼?」
紅河鬼君淡淡道「你懷疑白骨?」
「不敢。」
顧寒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所有知道這個計劃的鬼族,都脫不開嫌疑!」
「你……」
白骨眼中的鬼火再次跳動了起來。
被氣的。
這個計劃很隱秘,知道的鬼族很少,除了他和紅河鬼君之外,還有另外兩個鬼王知道。
可那兩個。
和鬼三娘的關係說不上太好,可也沒有什麼矛盾。
數來數去。
就數他白骨的嫌疑最大!
「此事干係重大,不可妄自揣測。」
紅河鬼君自然不會輕信,淡淡道「鬼族和黃泉殿勢同水火,連族群也不同,就算真的有內奸,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這完全不合理。」
呼……
白骨暗暗鬆了口氣。
君上睿智!
心裏默默稱讚了一句。
「君上。」
顧寒想了想,「您剛剛也說了,在另外一個戰場,我鬼族已是落了下風,萬一這個內奸是提前在給自己找後路呢?」
「……」
紅河鬼君不說話了。
白骨心裏又是一跳。
「君上,您別忘了。」
顧寒繼續加碼,「我鬼族的歷史中,可是有過主降派的先例的!」
話音落下。
紅河鬼君身後的血色披風一顫,一道冰冷的殺機一閃而過!
顧寒的這句話。
無異於在他的心湖中投入了一塊巨石!
主降派!
他當然記得!
「那群叛徒。」
他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當年正是由本君主導,一手鎮壓的!」
他明白顧寒的意思。
主降派。
以前就出現過。
誰又敢保證現在沒有,就算表面沒有,那背地裏呢?
「摩武!」
白骨再也忍不住了,怒不可遏道「你敢污衊本王!好大的膽子!」
「白骨大人。」
顧寒錯愕道「我又沒說是您,您心虛什麼?」
「我……」
白骨都氣炸了。
你沒說?
你還不如指着我的鼻子說出來,這樣還比較痛快!
「好了。」
紅河鬼君的聲音再次提高了不少,「內奸一事,純屬猜測,無憑無據,不可妄下斷論,白骨跟了本君多年,本君,自然是十分信任他的。」
「是。」
顧寒也不再多說。
他沒指望對方現在信,留下個懷疑的種子,就已經算成功了。
壞了!
白骨心裏又是一跳!
熟知紅河鬼君性子的他,心裏很清楚,表面上紅河鬼君說信他,可實際上……已經起了疑心了!
一旁。
鬼三娘如大夢初醒,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顧寒,心中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聽到了什麼?
賊?
喊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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