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話音剛落,那道劫源壁壘忽地發出一道轟鳴巨響,一條萬丈余長,跋扈猙獰的大淵魔龍又是復現而出,咆哮着朝着蘇奕沖了過來!
龍威震天!
劫源霸道!
魔龍所過之處,眾修無不震驚後退,根本不敢接觸它的半點鋒芒。
唯獨蘇奕。
身形依舊不動,輕輕一抬手,抵住了魔龍龍首,那似乎能吞噬湮滅一切的魔龍大淵之力,在他身上似乎沒有絲毫用處!
「大淵魔龍?」
「龍祖死敵?」
看着魔龍,他似想到了什麼,輕聲道:「可惜,終究只是一道幻影罷了。」
話落。
掌上鴻蒙紫氣一閃,魔龍龍軀瞬間炸裂,劫源四散中,又是凝結成了羅萬年的身影,他兩眼之中劫力流轉,緊緊盯着蘇奕,卻沒有再次出手。
形體被打散兩次。
他已是能覺察到自己的力量被削弱幾分了,而且這種削弱和顧寒的眾生願的力量完全不同,乃是實實在在的力量碾壓所致!
蘇奕的強。
已是隱隱超出了不朽境的範疇了,縱然傷得不輕,也依舊要比他強出了一線!
不止他。
其餘人也看出了端倪,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
「蘇道尊!」
一人忍不住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力竭?」
「抱歉。」
蘇奕沉默半瞬,輕聲道:「我不能讓你們進去。」
「為何?」
「這方世界,承載不了如此多的不朽者,若是讓你們都進去了,不出一年,這片新世界,也會步入三千大世界的後塵。」
眾人一愣。
突然惱羞成怒了起來。
「不能進?」
「你說不能進就不能進了?」
「你憑什麼說我們會毀了這片天地?」
「我們不能進,那你弟弟妹妹,還有你那些追隨者怎麼能進?說到底還不是親疏有別,說什麼力竭?騙三歲小孩子不成?」
「什麼最強不朽?」
「不過也是個自私自利之輩罷了!」
「」
惱怒之下。
眾人再顧不得他的身份實力,各種難聽刺耳的話紛紛吐了出來。
「不錯。」
「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厚此薄彼,有點說不過去了。」
也在此時。
一道清朗的聲音陡然間自遠處傳來。
誰?
眾人聽得又是一怔,下意識尋找聲音的來源。
聲音的主人還未現身。
一道玄妙高遠,超脫無上的氣機也隨之落在了場間,準確來說,是落在了蘇奕身上。
蘇奕身形一顫!
咔!
咔嚓咔嚓!
一道道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肉眼可見的。
天地碑碑體上,以那道巨大的裂縫為起點,無數道細如髮絲的微小裂縫不斷蔓延,這面不知道用什麼材料打造,能止住天地關門閉合的天地碑,此刻便宛如瀕臨破碎的瓷器一般!
轟轟轟!
碑體裂縫越來越大,蘇奕也再難控制關門閉合,道道轟鳴巨響中,兩扇關門又再度閉合了起來!
十丈。
七丈。
五丈沒了他的壓制,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兩門之間的距離便只剩下了三丈,眼見地就要徹底閉合!
「不好!」
「門又要關上了!」
「怎麼辦!都怪這個姓蘇的!他若是早讓我們過去,哪裏還有這麼多事?」
「可惡!可恨!該死啊!!」
「」
眾人看得眼睛赤紅,有心想要不顧一切衝過去,可看到那道劫源壁壘,又下不了決心!
「唉。」
劫源之內,看到這一幕,覺遠幽幽一嘆:「見小利而忘命,幹大事而惜身,諸位施主,這新世界,你們還是不進去為好,否則界內生靈,必遭塗炭!」
死禿驢!
你**你**的**呢!!
眾人氣得眼珠子通紅,差點破口大罵。
「呵呵。」
「佛門中人講究慈悲為懷,你這和尚竟說出這種話,倒不像個出家人了。」
也在此時。
先前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那道超脫偉力微微一顫,竟是瞬間落在了關門之上,關門劇烈震動,閉合之勢竟是再一次被止住,其間的距離不過一丈!
「門沒關!」
「還有!還有機會!」
「」
看到這一幕,眾人心中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
悄無聲息間。
一名青衣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場間,相貌雖然平平,可身上氣息浩渺無邊,眼中隱隱帶着一絲超脫萬道,凌駕萬象之上的氣息,比先前的驚鴻客與長生客,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這位是誰?
是大混沌之上的哪位道主?
看着青衣男子。
眾人想到對方隨手阻止關門閉合的舉動,眼中滿是敬畏討好之色。
「和尚。」
青衣男子看向覺遠,笑道:「我說的可對?」
「自是不對。」
「為何不對?」
青衣男子繼續道:「佛曰眾生平等,普度慈航,可見死不救,便是造了殺孽,豈非與你的理念相悖?」
覺遠搖頭:「救一人,便等於殺萬人,罪孽更是深重。」
「是麼?」
青衣男子眉頭一挑,忽而看向羅萬年,又道:「既如此,你為何要執着於救他?」
「阿彌陀佛。」
覺遠沉默半瞬,雙手合十,突然開口道:「施主管得着嗎?」
青衣男子一怔。
忽而哈哈大笑。
「這世間和尚無數,會耍無賴的可不多見,可惜啊可惜,換做他時他地,倒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
「參見大人!」
也在此時,神仙妖冥鬼五帝對視一眼,忽而站了出來,對着他恭恭敬敬一禮!
他們知道內情。
原始魔很特殊,分身億萬,各自獨立,便是混沌神無妄妖幾個,也從未見過對方的本體,故而對方的每一道分身,都可以當做本體對待!
「呵。」
瞥了五帝一眼,青衣男子搖頭失望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五帝一臉慚愧,不敢反駁。
此次開啟新世界關門,不僅仙主神皇冥尊幾人盡皆死在了蘇奕手裏,而若非青衣男子及時出手,就連他們幾個也難以倖免於難,任務自然是完成不了的。
「後悔麼?」
青衣男子又是看向蘇奕,笑道:「傷到了根本,現在你便是想破境,也難以如願了。」
蘇奕沒回答,反而問道:「驚鴻客?長生客?」
「都不是。」
青衣男子悠然一笑,道:「青山不老我不老,蹉跎半生為哪般?本是天地一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
「鄙人,青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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