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神消失的一瞬,天穹微微一顫,轟然炸裂!
砰!砰!砰!
神力如同鐵索,橫亘天穹,霸道的神威不斷蔓延,好似要封禁一切,劍意好似游龍,在鐵索間遊走穿梭,盡顯輕靈飄逸,二者不斷碰撞絞殺,不過須臾間,動靜已是遍及到了玄界的每一個角落!
轟!
轟!
……
神力和劍意不斷碰撞中,一道道深不見底,綿延無盡的鴻溝出現在玄界的地陸之上,血河倒灌,屍山倒塌,界源震動不停,整個玄界都籠罩在了末日降臨的壓抑氣氛當中!
一出手!
便是全力以赴!
戰鬥也直接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狀態!
一人一神漸行漸遠,逐漸離開了玄城所在的區域,沿途之中,無數道殘餘的氣機宛如絲雨般垂落而下,不知道貫穿了神仆魔物的身體。
屍體不斷墜落。
血河奔流不息,屍山再次堆起。
「吾神!」
「無敵!無敵!!」
無盡神仆眼中根本看不到絲毫埋怨之意,也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是炮灰和提供信仰之力的工具,神情反而越發狂熱和虔誠,爭先恐後地撲向了玄城!
到了此刻。
在顧寒不斷的殺戮下和二人交手的氣機影響下,神仆的數量足足比來時少了三成,可縱然如此,對於玄界修士而言,依舊是一個具備絕對壓倒性的數字!
他們知道。
縱然有吳乘風在,要守住這麼多神仆的進攻,也很難。
可……
從他們的臉上,根本看不到絲毫的絕望。
相反!
他們眼中的希望之火,希望之光,反而是之前的十倍!
「玄界眾修!」
「隨我,殺!!!」
面對重新包圍而來的神仆大軍,吳乘風朝玄城內看了一眼,高喝一聲,身上青光蒙蒙,背後大旗烈烈,又是第一個殺了過去!
「殺!」
「殺!!」
「殺!!!」
身後,十萬黑甲軍齊聲高喝,聲音里也帶上了從未有過的昂揚,從未有過的振奮!
而這些。
皆是來源於顧寒!
他的強橫和殺力,以及身上那道能和鳩摩神君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的氣勢,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這讓一直深處黑暗,看不到絲毫希望的他們,生平第一次見到了隱於黑暗幕後的那縷曙光,第一次看到了……未來!
轟!
轉瞬間。
黑龍已是和巨網碰撞在了一起,前者浴血掙扎廝殺,後者亦不知生死,血雨傾灑而下,夾雜着數不清的斷肢殘屍,有黑甲軍的,更多的,卻是神仆魔物的!
「以吾之身,以吾之魂,以吾之意,讓玄界……薪火不熄!」
黑龍龍首。
朱烈手持一柄一人來高的大刀,白須白髮飄散,面色如血,目光如炬,憤然斬向了面前的一名四臂神仆!
龍身之上。
無數黑甲軍不顧一切地殺向了面前的神仆魔物,肉身破碎,就燃燒神魂,神魂沒了,就索性自爆當場,俱是用盡了一切手段辦法,阻止神仆大軍的腳步!
縱然早已服下絕命丹。
縱然早已明白自己即將絕命於此。
可……
玄界修士,從不畏死,薪火賡續,奮楫篤行!
他們本身沒有未來。
可那一縷薪火,卻是他們所有人的未來,為了這顆尚處在萌芽中的火種,他們願意拼盡所有,拼盡一切!
……
轟!
轟!
玄界天穹一角,顧寒和鳩摩的大戰越發激烈!
眾生之念也好。
眾生之願也罷。
皆是虛無縹緲,全由心起。
輕則堪比浮毛,重則勢如蒼穹,小則似須彌芥子,大則若無垠深空,這讓顧寒的眾生劍意也變得莫測了起來,輕重緩急之間,亦是遊刃有餘,收發由心,每次出劍,都要在鳩摩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反觀鳩摩。
對於這點小傷,他根本不在意,也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周身神力縱橫,眉心赤印紅光閃爍不停,更是帶着絲絲虛無之意,在玄甲之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記!
論修為。
一人一神已是在本源境走到了極致。
論戰力。
一個是以殺力絕巔著稱,歷經大小無數生死戰的無敵劍修,一個是鑰匙碎片之靈所化,縱橫諸界無敵手,鬥戰經驗豐富的絕世神君!
雖然拼盡了全力。
可打到了現在,一人一神竟是誰也無法徹底壓過對方一頭!
轟!
又是傾力一擊,全力碰撞,神力和劍意震盪間,天穹微微顫抖,大地之上,溝壑縱橫,深不見底,有不少地方更是化作了齏粉,竟是被二人打得破碎了部分!
若非玄界被時光之力封鎖。
換做別的力量,怕是早就在他們的戰鬥中粉碎數次了!
一擊之後。
一人一神身形快速分開,暫時停手。
「你果然不尋常。」
看了一眼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感應到其中的劍意流轉,鳩摩緊緊地盯着顧寒:「若是本君所料不錯,你的境界,似乎與尋常人族不同?莫非是你另闢蹊徑,自己琢磨出來的?」
「羨慕嗎?」
顧寒一臉的冷漠。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鳩摩唏噓道:「你似乎對我神族並不陌生,那便知道,我先天之族,雖生來強橫,初期進階之快,也遠超爾等後天生靈,可……終究少了你們那種與生俱來的無限可能!」
「這一點。」
「是我們唯一不如你們的地方!」
「本君自誕生以來。」
他繼續道:「一直在尋找一條新的路,尋找一條能結合先天聖族和後天生靈所有優點的修煉之路,可惜……時至今日,依舊未能找到」
「反倒是你。」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顧寒:「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已經開創出了一種全新的修煉之法!不愧是能創造奇蹟,跨越歲月長河,來到這個時代的人!」
「真想看看!」
說到這裏,他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嚮往之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時代,能造就你這樣的人族英傑!」
「可惜。」
顧寒淡漠道:「你註定看不到!」
「是麼?」
鳩摩幽幽一笑,道:「你能來,本君自然就能去!你是怎麼來的,本君就怎麼去!這世間,不是只有你一人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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