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門的一行人各自道別,凌凡走出幾十步後,聽到後邊腳步聲趕上來。
他預料到對方會來找自己,停住腳步。
「凌師兄,談一談?」
「好。」凌凡也沒有客套,點點頭,「桃花酒肆?」
「行。」許悲懷遲疑了一下,「就咱們倆?武陽呢?」
「武陽和我們不一樣,嗯,或者說不會以同樣的方式路徑過去,我們就不必替他擔心了,他和陳師兄的關係要比咱們密切得多,當然我也沒想過要靠這種關係去白鹿道院。」
凌凡的話讓許悲懷大感興趣,一邊走,一邊問道:「那凌師兄覺得我們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去白鹿道院?」
「悲懷師弟何必明知故問?」凌凡瀟灑地聳聳肩,「今日去了白鹿道院一行,其實你我都心裏有數,嗯,陳師兄和宣師姐也應該心裏有數,不知道悲懷師弟看到那一位閔師姐和任師妹了麼?」
許悲懷點點頭,「見到了,那兩位資質稟賦都應該不差,雖不及宣師姐,但不弱於我們。」
「那位閔師姐大概是陳師兄的伴侍,資質不弱於我們,但我們又何曾比她差?」凌凡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鍊氣五重啊,據我所知,她入重華派也不過五年,據說入門時年齡也不小了,散修家族出身,鍊氣二重,根基並不好,但是僅僅五年,就晉階到了鍊氣五重,這恐怕就不是那位閔師姐自身資質或者努力了,」
「你的意思是還是陳師兄的功勞?」許悲懷若有所思。
「一個散修出身,資質不錯,但修行根基駁雜,原本可能就只能在鄉間默默無聞一輩子,能達到鍊氣中段也許就不錯了,但卻能在陳師兄手上綻放異彩,你看到那個任師妹了麼?」凌凡越發冷靜,「如果我所料沒錯,雙靈根,雖然靈境才鍊氣三重,但其戰鬥實力恐怕並不比你我差,」
許悲懷點頭,「我注意到了,那位任師妹身上有濃烈的靈力外放氣息,只是不知道陳師兄是如何做到因材施教的,」
「還有,白鹿道院還有幾位師兄,我見過其中兩位,資質稟賦很一般,大概和武陽差不多吧,但其道骨凝厚,看得出來,在靈材補益上是很花了一些功夫的,」
凌凡的話讓許悲懷笑了起來,「凌師兄想說的是白鹿道院財力雄厚,厚遇弟子門人?」
「那兩位家境情況很不好,但能得如此優待,還能是什麼原因?」凌凡坦然道。
「凌師兄的意思是白鹿道院不但資材豐裕,陳師兄對加入他道院的讓人也很上心?」
許悲懷輕笑,宣尺媚可是在他這裏借了兩千靈石,雖然只是臨時應急,但也說明白鹿道院似乎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富裕才是。
凌凡瞥了對方一眼,他能感覺出許悲懷笑意里似乎別有味道,但他不在意:「不知道悲懷你注意到沒有雲中山範圍不小,比起其他洞府所在要大得多,而且選擇的地址也距離龍鱗塬比較遠,要知道當初陳師兄開山立府的時候可沒幾個,可陳師兄還是選了這麼遠一處,」
許悲懷點了點頭:「這說明陳師兄有遠見,而且也有魄力吧?雲中山的確靈氣充裕,遠勝於龍鱗塬周圍那些地方,但這麼遠就意味着妖獸出沒的可能性要大得多,陳師兄似乎並不擔心這一點。」
「據我所知,當時陳師兄甚至尚未築基,甚至還沒到鍊氣九重。」凌凡目光里多了幾分欽佩和決絕,「這份勇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或許陳師兄那個時候就已經很篤定自己能在很短時間內就築基了。」
許悲懷全身一震,細細品味凌凡話語裏的意思。
從鍊氣高段到築基,這個門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跨越的,而且即便是能跨越,那也會是一個很不確定的時間段。
往長里說,二三十年也很正常,往短里想,十年就算是非常快的了。
如果沒有絕對把握能在極短時間內築基,陳淮生如何敢在遠離龍鱗塬的雲中山開洞立府?
「好了,悲懷,你找上我,大概也就是想要聽一聽我的想法吧?」凌凡不再繞圈子,坦然道:「沒錯,我打算申請加入到白鹿道院,我打聽了一下,陳師兄那邊似乎還沒有一個方略,嗯,也就是說,陳師兄還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好像除了那個姓雲的小丫頭應該是其父母與陳師兄有舊,所以會考慮收其為徒外,閔師妹是其伴侍,任師妹身份未明,其餘如胡、桑、趙三位都是與他以師兄弟相稱,所以現在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許悲懷有些忍不住了。
雖然他和凌凡一直不太對付,哪怕也一直不服氣對方,但是卻從未小覷過對方的眼光和見識。
「你就這麼看好陳師兄和白鹿洞府?萬一日後」許悲懷突然住口。
凌凡笑了起來,「渡果師伯就算是恢復紫府,和我也沒太大關係,妖蓮宗早就不存在了,所以這會是我最好的選擇。」
許悲懷默然。
「不過我也覺得元荷宗的弟子來說,寄希望於渡果師伯,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凌凡繼續道。
「何以見得?」許悲懷隨口問道,此時的他似乎有些心不在蔫了。
他是玉菡宗的弟子,照理說不該有此念頭。
玉菡宗的大佬令狐醉可是紫府真人,是玉菡宗的主心骨,也會是未來長老堂的長老之一,可問題是許悲懷根本就擠不進令狐醉的核心圈子。
令狐醉自己親傳弟子就有七人,其中築基二人,其餘四人也都分佈在鍊氣高段和鍊氣中段,還有一人練氣初段,是令狐醉到河北之後才從河北弟子裏邊收錄的。
整個玉菡宗歸入重華派的弟子就有一百七十多人,也是目前重華派中僅次於老重華派一脈的最大派系,甚至比凌雲宗的弟子都還要多。
這裏邊築基就有六人。
令狐醉的兩名親傳弟子並未單獨開洞立府,其餘四人中有兩人已經單獨開洞立府,但許悲懷並不看好。
他也想擠入令狐醉的核心圈子,但他也知道很渺茫,他甚至也嘗試過,但毫無懸念地被婉拒了。
除非是宣尺媚這樣的天才,可能才能入令狐醉的眼,他許悲懷雖然優秀,但是還不足以讓令狐醉點頭。
玉菡宗中和自己條件相若的弟子大概還有六七人,都努力過,但都失望而歸。
令狐醉最新收錄的弟子竟然是河北新入門子弟,而且據說還是從丁宗壽手裏搶來的,就足以看出現在令狐醉已經不局限於只在原來的老玉菡宗里選拔弟子了,更着眼於整個重華派了,這也讓許悲懷終於徹底死了心。
凌凡雖然話語裏表面上是在說元荷宗這些人,但是未嘗不是在提醒自己,許悲懷心裏有數。
「呵呵,悲懷,這還需要我說麼?」凌凡搖了搖頭,「總之,我已經打定主意了,妖蓮宗這邊在宗門裏本來也沒有多少人,一盤散沙,所以我無所謂,而你那邊可能要面臨玉菡宗里的種種反應,但是我還是以為伱要考慮清楚,繼續這樣下去,對你日後的前途有沒有益處,你自己要想明白。」
許悲懷沉默了好一陣後才道:「凌師兄,你也希望我去白鹿道院?你就這麼看好我們去了能比現在更有前景?」
二人已經走到桃花酒肆,這是臥龍嶺峪口最負盛名的一座酒肆,平時生意就很好,年輕弟子修行之餘尤其喜歡來這裏小酌,價格也不算太貴。
上樓進了雅舍,許悲懷和凌凡的家境其實都不算差,一壺冬雲春,兩碟涼拌玲瓏兔肉和奔鹿肉,外加一碟醃冰菇,另外再炒了一碟松髓拌鼠肉,慢慢小酌起來。
「我只能從我自己的角度來分析判斷了,妖蓮宗不存在了,我在重華派中無根無源,要說我家境也不錯,月例加上家中補貼,我自己修行也能維持,但這就只能是常規性的修行了,興許十年八年後我能晉階鍊氣高段,那時候我三十來歲了,要說也不差了,有幾個人能三十來歲晉階鍊氣高段?」
一抹酡色從凌凡的臉頰泛起,目光里卻有幾分桀驁和不甘。
不得不說凌凡和許悲懷二人的顏值都相當高,一個孤傲不群,容貌俊雅,一個氣度從容,卓爾不凡。
「但晉階高段之後呢?」凌凡繼續道:「對靈材的需要會越來越大,有些時候已經不是靠靈石能買來的了,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陳師兄兩年前回山時,就帶回了一些赤鯽血,黃河赤鯽之血!據說白鹿道院有好幾個人都分了一勺,呵呵,這可是壯骨益根的靈寶,只有官家金明池才有,你用靈石能買到麼?」
凌凡把身體靠在椅中,放鬆身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不知道陳師兄是從哪裏弄來的赤鯽血,但我知道就算是九蓮宗還在,我們妖蓮宗的宗主歐慶來也弄不到,令狐醉也一樣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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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票可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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