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流年默默的看着解禪意良久,終於開了口。她輕輕一嘆,仿佛整個思緒都飄到了久遠的過去。
「說說我吧,你要的答案就在我身上。」
解禪意看着眼前永遠都那麼迷人的孔雀聖尊,明白她一定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她想知道,不為別的,只因好奇心使然。
「我出生在兌星,本體是一隻白孔雀,一隻並不算多麼特別的凡胎。後來族群遭到襲擊,我受傷落難,一隻斑尾雞族救了我。結果敵人追來,救我的那些…全部都因我而死。」
「我在絕望中被俘淪為了奴隸,每日為活命而擔驚受怕。直到一次殘忍的屠殺遊戲改變了我的一生…千多個奴隸成為遊戲的祭品被屠殺取樂,我的身上染滿了千鳥的血…之後的一把大火將我們焚盡,而我…在血與火中涅槃…」
眷流年的目光平靜而柔和,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悲慘經歷。
「涅槃之後我擁有了千鳥的血脈,擁有了五行之力,巨大的外觀改變和力量增強,讓我的性格突變,那時的我…殺孽無數…」
眷流年說到這裏不禁看了看解禪意,她有時會在解禪意的身上看見曾經的自己。
「後來我認識了一個傢伙,叫洪燁…」
解禪意聽得渾身一緊,洪燁,那位天蛟神族的道尊!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傻乎乎的笨蛋,整天嚷嚷着要成為聖尊,要讓族人刮目相看…沒想到後來還真成了太虛境…真是老天不長眼…」
解禪意玩味的聽着這些話,這裏面有開心的嬉笑,也有難過的失望吧。
「我和那個笨蛋在兌星上闖蕩,他總是嫌我殺性太重,他哪裏知道什麼叫苦難,一隻嬌生慣養的傻龍罷了…」
「後來在一次逃亡中我們走散,一個…一個白虎族青年救了我,他叫宇還真…」
解禪意默默的聽着,宇還真…姓宇的不多,可能跟那宇老頭有關,再想想那老頭倔強張揚的鬍子,八成他就是白虎皇族的聖尊。
「上一代兌星的皇族是畢方族,傳說他們擁有真龍的血脈,後來被滅殺殆盡,現在早已消亡了。」
眷流年說的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雙玉手。
解禪意明白,這位神女一般的姐姐同時也是位魔鬼般的女皇,從她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就能夠看出來,豪橫,無比的豪橫,世間萬物不在眼中,外表的靈慧和溫柔只在看重的人面前展露,旁人面前她就是這天地間的皇者。
「他陪着我,守護我,最後把他的太陽之力給了我…而我…害死了他…也幾乎害死了自己。」
解禪意怔怔出神,她何嘗不是。
「後來我領悟了陽極生陰,太極五行得以圓滿,卻陷入了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漩渦…其實我並不覺得自己可愛,但那三個笨蛋最後卻生死相向,我也攔不住…」
「我能問問…都是誰嗎?」
解禪意實在是沒能克制住好奇,她知道裏面肯定有那個洪燁。
「…」
眷流年沉默了一下,還是岔開了話題。
「本來我打算強行制止他們之間的爭鬥,也許嫁給洪燁也不錯,但一次意外讓我知道了一個內幕,讓我徹底心碎的內幕…」
「陰陽五行全修的女子,可以以身為藥,以命為代價供歸元境破境,成就赤陽神境。」
眷流年此時轉頭看向解禪意,那神情所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她們,都是別人眼中的藥!絕世難得的神藥!
解禪意震驚的看着眷流年,她腦海中迴蕩的全是御龍行的話:「不要再修煉了!」
震驚之後是奪眶而出的淚水。御龍行曾經要拿自己做藥,但為何現在又放棄了?他沒有放過自己的理由!除了…
善念和惡念,都是你嗎?難道我愛的人根本就不是覺心,而是御龍行?!
眷流年看着滿臉淚水的解禪意嘆了一口氣,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個叫御龍行的男人還真是會作孽啊…
御龍行與解禪意對話之時,眷流年通過真凰羽刃全都看到了,御龍行當時凝神準備出手也並不是針對解禪意,他清楚這位孔雀聖尊能夠聽見他們的對話!
他幾乎將眷流年此時告訴解禪意的事情換着法說了一遍,只是解禪意沒聽懂!
而他擔心孔雀聖尊出手的原因就是孔雀聖尊可能也知道這件事!
如果這位聖尊知道,那守護解禪意的目的呢?是為自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御龍行會這麼想,如今得知真相的解禪意又會怎麼想呢?
「我原本想以後再將這些事情告訴你,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或許可以早做打算。」
眷流年神色平靜,無論是過去的往事還是將來的恩怨,她早已能夠坦然面對。
「眷姐姐,我這一生到現在都是被裹挾着前行,為生存,為復仇,為守護在意的人,如今又多了一份更沉重的責任…當今萬族爭霸,人族無法獨善其身,所以我要攪亂這天下,給未來搏一線生機。」
解禪意沒有去猜疑眷流年幫助她的意圖,因為她信這位天下無雙的女子,這等人物不會傻到算計自己明哲保身,因為仙藥對任何生靈來說都是越多越好。
所以與其去猜疑眷流年,不如開誠佈公的合作,雖然兩人的實力相差甚遠,但正因為解禪意的渺小才方便做很多事情。
「你打算如何做?」
眷流年好奇的望着這個二十多歲的人族女子,她竟要禍亂天下!
「我需要姐姐幫我做一些蘊含太極五行之力的器物,且要讓它們看起來像是天然的。」
解禪意的話讓眷流年沉默了一下,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是要栽贓嫁禍?」
果然能夠活着修成太虛境的都是老妖精了,她不禁佩服眷流年的心智,一切好像都瞞不過那雙慧眼。
「是,我想看看這拋出去的餌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又能淹死多少興風作浪的人。」
三日之後,烈羽城密室,解禪意、秦天、萬秋和離淵。
經過幾日的斟酌,解禪意理清了所有利害關係,她即將動用一切力量來完成她的計劃。
「命拓荒局頻繁發佈一些高報酬的入海尋寶任務,將海族盤踞的外海各島劃入高等級尋寶區域。」
「命情報司散播消息,說人族女帝的陰陽五行全修之法來源於海族。半月內我會去臨關拜會離罹聖女,不過期間會在天涯海朝聖島前演一齣戲,這些務必都要讓黃金蟒一族撞上。」
「師兄,你帶着渡雲牌和這兩塊七彩石去找御龍辛,他可以持渡雲牌去上京城乘渡雲舟回神州。而這七彩石內蘊含的陰陽五行之力可以助御龍行突破,如果他嫌少,就去天涯海朝聖島去找…另外告訴他,這是我還一個人的情,與御龍行無關。」
女人的心一旦狠下來只會比男人更毒,既然要演得真,那麼所有人都得入局,人族自己若不入局如何算計別族!
「秦天,你暫時留在烈羽城閉關,突破道藏之後我有事要交於你。」
「好,我會抓緊。」
現在的秦天變得沉默寡言,解禪意明白她在自責,但那並不是她的錯。
「離淵,從軍隊中抽調出一些合適的人組成暗部,專司暗殺,待秦天突破後移交給她。」
離淵聞言點點頭,他正見證着一個處事淡然的女子逐漸轉變成手段狠毒的君王,這其間的故事歷歷在目。
所有的部署都在幾人之間完成,只等待着風起,看那涌動的驚雲。
兩日後,臨關。
離罹聖女刑白慵懶的窩在太師椅上查閱着各類消息玉簡,最近萬族之間的摩擦越來越頻繁,神州大陸那邊的勢力也開始向流放之地大量滲透,各種各樣的聯盟縱橫交錯,各族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模糊不清,今天還是朋友,明天可能就是敵人。尤其是一些沒有天諭境坐鎮還不被大族關照的族群,為了保證最大利益不被出局,投降叛變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最近這些震星來的獅子狗有些跳脫啊,黃金蟒…准天諭…」
「報!」
侍衛打斷了刑白的思緒。
「講。」
「有消息傳來,東海外島區域發現一種七彩石,初步了解其石含有齊全的陰陽五行之力。」
刑白聞言微微一頓,她緩緩放下手中的玉簡站起了身,隨後背負着雙手低着頭來回踱步。
「東海沿岸大部分是震陵皇族的勢力範圍,最近這些獅子狗和他們的嘍囉動作不少。你去告訴夜羅王,神州那邊近期不要搞事情,安心的修他的渡雲港,父皇答應給的一定會兌現。至於這七彩石…想辦法得到一塊,然後直接交於父皇吧。記住,將此事當成普通事情來辦,但你要親自去盯!」
「是!外緩內急!」
侍衛神色肅穆,他清楚聖女的意思,否則也當不了這麼久的侍衛長。
侍衛離去,刑白回到了太師椅上繼續她的慵懶,芊芊玉手拈起一粒晶瑩的葡萄。
「那七彩石應該是一種靈石,不過陰陽五行齊全…不可能啊…早該炸了才對。不過…人族的女帝,還有那位也是陰陽五行全修,呵呵…這裏面該不會…」
刑白抿着嘴玩味的笑了笑,眼前浮現出人族女帝的身影,然後將晶瑩的葡萄以頗為誘惑的姿態送進了紅唇之中,仿佛那不是一粒葡萄,而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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