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奏樂竟這般好聽啊。」
在馬皇后三人聽得入神之時,一個爽朗的男子聲傳來,卻是朱元璋來了。
朱標也跟在後面。
馬皇后笑道,「哪有誰奏樂?是寬兒送蕙蘭的生日禮物。」
「哦?」
朱元璋、朱標聞言都露出了好奇之色,湊了過來。
此時已是午時,父子倆處理完政務後,得知馬皇后及朱蕙蘭、朱瑄樂還在柔儀殿,便過來了。主要目的,便是想知道劉寬送了什麼禮物。
待到鳳案前,朱元璋看見八音盒上貓頭男童和狐狸頭女童正拉着手緩緩起舞,動聽的樂曲確實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不禁驚訝道,「此物竟能自動奏曲,還真是奇妙,和那手機都有幾分相似了。」
劉寬幸虧不在此處。
他若在此,怕是會笑掉大牙。
一個小小的八音盒怎麼能跟手機相比呢?
朱標也盯着八音盒讚嘆道:「這後世之物當真是不可思議——劉寬來時只帶了一個包,裏面裝不了多少東西,這禮物應該是大明獨一份了。」
「他能將此物送予三妹做生日禮物,足見對三妹的重視。」
朱蕙蘭聽了這話不禁低下頭,俏臉羞紅。
朱元璋哈哈笑道,「蕙蘭可是咱的女兒,是大明的公主,那小子敢不用心嗎?」
一旁朱瑄樂插嘴道:「父皇,這八音盒可不簡單——開始都是散的,三姐姐用了半個多時辰才組裝好呢。」
「開始是散的?」
朱元璋、朱標聽得都是一愣。
朱標隨即道:「莫非是劉寬來大明時出了什麼事故,震散了?當初藍玉雖曾檢查他的背包,卻也小心得很啊。」
「藍玉檢查過劉寬的背包?」朱元璋的注意點不一樣。
朱標解釋道:「當初在大橋上剛與劉寬接觸時,他要我靠近些交談,免得所說之事被太多人聽到。」
「信國公他們擔心劉寬身懷利器,會對我不利,便先搜了他的身,又檢查了背包。」
馬皇后聽得搖頭,「寬兒那孩子哪像是刺客?你們當初也太過多疑了。」
朱元璋卻是覺得湯和等人做得對,但他並未去反駁馬皇后的話。
他道:「剛才咱還說那小子對蕙蘭用心呢,結果卻送了個散掉的東西。莫非他以為這後世之物就算是壞掉了,也能當蕙蘭的生日禮物?」
聽朱元璋誤會,朱蕙蘭即便內向,甚至有點膽怯,卻也忍不住開口解釋。
「父皇誤會了,這份禮物本就是散的,正是要人親手組裝起來,才能得其樂趣。」
說着,便將那紙盒、說明書都遞給朱元璋看。
朱元璋看了看,這才明白鬧了誤會,便是他臉皮厚,也不禁老臉一紅。
朱標則道:「這應該是後世的一種玩具,類似於魯班鎖、木偶等——只是能發出如此動聽的音樂,倒真是巧妙。」
接着又對朱元璋道:「父皇,《春江花月夜》這首曲子應當是後世之人所編,兒臣想請樂師將其記錄下來,以豐富我大明曲樂。」
朱元璋對這方面事不太在意,道:「這八音盒已是你三妹妹的,你跟她商量便是。」
朱蕙蘭略有猶豫,但還是道:「大哥要用拿去便是,但要小心,切莫弄壞了。」
朱標笑道,「三妹莫要如此緊張,我便是借,也不會現在便拿走啊。畢竟是劉寬送你的禮物,總要給你把玩一些日子才是。」
其餘幾人看出朱蕙蘭對八音盒的在意,一時也都露出了善意的笑聲。
···
酉時(下午五點多)。
劉寬從科技司司院回到府中,便見府中多了幾位女客。
為首的一位宮裝女子見了劉寬,行了個萬福禮,便道:「妾身蘇採薇,是皇后娘娘派來幫劉副郎準備婚事的女官,這四位是協助妾身辦事的宮女。」
劉寬見着女官二十來歲的樣子,容貌姣好,神情不卑不亢,心裏便信任了幾分。
他還了個揖禮,「原來蘇女史(宮中女官俗稱)——我昨日才回京師,府中還什麼都沒準備,婚禮之事只能多勞煩女史了。」
蘇採薇笑道,「無妨,副郎與公主成婚非同一般,婚禮之事是不能全照民間習俗準備。府上若是冒然準備了些沒用東西,卻用不上,反倒可惜了。」
「不過副郎與三公主婚期只剩六日,十分緊張,接下來府中奴婢還需都聽妾身指使,才能將事情辦好。」
劉寬點頭,「我會吩咐下去,讓府中人都聽蘇女史指派的。」
「如此便好,若無別的事,妾身便回宮去了。」
劉寬還以為這女官要帶着四位宮女住他家呢。
但想到這是古代,紫禁城離這府邸也不遠,蘇採薇要是住府上反倒是奇怪了。
他將蘇採薇一行人送出府門後,便回到了中院。
「夏荷,去讓兩位管事將府上奴婢都召集到中院來,我要說幾句話。」
夏荷一直跟在劉寬身邊,聞言應聲是,便去傳話。
劉寬覺得,不論是接下來幾日蘇採薇這個宮中女官前來辦事,還是等幾日後府中有了女主人,都跟以前有所不同。
他一個人的時候,府上規矩是有些散漫的———夏荷雖然有幫他管,但其畢竟只是個侍女,名不正言不順,自然也就管不緊。
所以,劉寬得囑咐府上奴婢幾句,免得他們醒悟不到府上的變化,還像前些日子那般散漫。
到時候若是壞了規矩,或是犯下什麼大錯,他便是想寬恕,也不好開口···
之後幾日,蘇採薇都是早飯後過來,晚飯前離開。
仿佛成了劉寬府邸的女管家,指揮府上奴婢,為劉寬的婚禮準備各種物品,做各種佈置。
說起來,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用劉寬的錢在城中採買的。大部分婚禮用品,都是隨蘇採薇從宮中運過來的。
這讓劉寬頗有種吃軟飯,或者說是入贅的感覺——他也不知這感覺對不對,畢竟他在後世並沒有吃過軟飯,也從未接觸過贅婿。
不過確實省心。
後世一個表哥結婚時,他曾去幫過忙,前前後後忙了好幾天,不知辦了多少事,當真是忙壞了。
如今輪到他自己結婚,倒是落了個清閒,也是有趣。
不過這清閒也是相對的,哪怕他暫且擱置了去青龍山煤礦視察的計劃,可近在城中的動力、車廂兩個項目組,卻還是忍不住日日去看。
若有空閒時間,則會思考着那幾份奏本的內容,或對已經寫好的內容進行修改。
三四日後的一個下午,劉寬正在科技司司院中撐着下巴,對着已經寫完的《六部革新條陳》奏本思考,便聽見院中傳來吏員、將士的聲音。
「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朱標清朗的聲音傳來,「本宮是來找劉副郎的,爾等自去做事便是。」
朱標來了?
劉寬略有些意外地抬起頭。
隨即想起,似乎是朱蕙蘭生日那天,朱標便說有事要找他,只是不知為何拖到了今日才來。
劉寬可不敢這麼大咧咧地坐着等朱標進來,當即起身到院中迎接。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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