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止眼看着暗器沒入了嚴諾的身體裏,他整個人恍如被瞬間抽離了三魂七魄一般,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分毫,好似一具沒了靈魂的軀殼。
晏修察覺到身後嚴諾的異常,慌忙回過身,嚴諾恰巧跌進了他的懷裏。
嚴諾唇角溢出黑色的血液,艱難的朝着晏修道了句:
「百,百毒散。」
晏修只覺着大腦嗡的一聲,頃刻間一片空白。
他本能的從懷兜里拿出百毒散掰開,小心給嚴諾餵下。
看着嚴諾咽下百毒散,晏修猛然掀起殺氣騰騰的雙眸,望向晏止的眼神里佈滿了殺意。
晏修小心翼翼的安置好嚴諾,緩緩直起身板,抬手一抽腰間玄鐵劍,對着晏止就直直刺去。
晏止瞧着被自己親手所傷的嚴諾,整個人已然被掏空了大半。
他想殺死的明明是晏修,為何會傷了嚴諾?
為什麼連着兩世,他都會在不經意間重創到嚴諾?
他明明想要嚴諾好好活下去的。
晏止望着晏修一臉殺氣的持劍而來,一剎那間,竟然不想再做任何抵抗。
哧的一聲。
晏修的玄鐵劍直直穿透了晏止的胸口。
晏止口中猛然噴出鮮血,拼着最後的力氣,小聲問了句:
「她為什麼會替你擋暗器?」
聲調小的似乎只有晏止自己一個人可以聽見。
可就在晏止意識渙散前,耳邊響起了晏修冷幽幽的語調:
「你連着兩世都親手將她送到我身邊,竟然還幻想她會同你一起走,真是可笑。」
話音一落,晏修手臂猛的一收,嗖的一下將玄鐵劍抽出晏止的胸口。
晏止一臉驚愕、唇口微張,好似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直聳聳的倒地而亡。
嚴諾再次睜開雙眼時,只瞧見晏修趴在她的床榻旁小憩。
她微微一動手臂,才發現她的手被晏修緊緊握着。
晏修感受到手心之中傳來的挪動,猛的一抬頭,望見了睜開眼眸的嚴諾。
他心中一陣歡欣雀躍,雖然一臉的激動欣喜,可說出的語調卻是小心翼翼:
「夫人,你終於醒了。」
嚴諾稍稍一打量面前的晏修,見他臉色蒼白憔悴、眼底烏青一片,便知道他一定是守了自己很多個日夜。
嚴諾啞着聲調兒的小聲問道: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晏修見她言語清楚,整個人立時開心的朝着嚴諾的面前湊了湊:
「也沒有睡太久,剛好可以趕上我們大婚。」
「我已經讓人把日子算好了,成婚的一切都籌備好了,就算你沒有醒來,我也會抱着你成婚。」
嚴諾一臉的不解:
「為何不等我醒來就着急成婚?那一日是什麼百年不遇的好日子嗎?」
晏修握緊嚴諾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頰,溫溫回了句:
「對,是百年不遇的好日子。」
話音一落,房門被人輕輕叩響了三聲,隨後吱呀一響,房門被人推開了。
花錦端着湯藥緩步進了屋。
她踏進裏屋,抬眼朝着床榻上一瞧,嚴諾竟然睜開了雙眼。
花錦瞪着雙眼一陣激動,忽而扔下了手中的湯碗,直戳戳的撲到嚴諾身前,開口就哭嚎道: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你都睡了兩年了!」
「元彌說,你可能再也不會醒來了!」
「真是上天眷顧,姑娘竟然醒了!」
難怪晏修說,就算她沒有醒來,也會抱着她成婚。
嚴諾與晏修大婚之日,整個陵州同慶十日。
紅妝鋪天蓋地,鑼鼓震天動地,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在所有陵州百官和百姓的見證下,晏修親自將嚴諾迎回了王府。
燭光下,紅色的帷帳掛滿床頭,金黃的燭光鋪滿嚴諾的嫁衣。
晏修緩緩揭開紅綢蓋頭,深情款款的望着嚴諾:
「夫人,我曾許諾過你,一定會明媒正娶迎你做正妻,現下你可信了?」
嚴諾嬌笑着微微點頭,悄聲道了句:
「我早就信你了。」
晏修心頭一陣酥酥麻麻的爽快,欣喜的繼續道:
「那夫人能不能應允夫君我一件事?」
「這事兒不難,夫人只要親力親為就行。」
嚴諾嘴角揚起:
「好,夫君請講。」
晏修立時掛出一副大尾巴狼的模樣:
「還請夫人,給夫君我生兩個大胖小子」
晏止猛然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他感覺背後輕輕蓋上了一件大氅,耳邊乍然傳來母親那無比熟悉的語調:
「止兒,你父王是不是讓你獨身一人去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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