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看不出蘇總的用意,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確實想看看蘇總要做什麼。
而且,有種預感告訴她,樓上住院部藏着和周慎野有關的秘密。
上樓要坐電梯,電梯門關上之後,裏邊狹窄的空間下,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蘇總突然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對周慎野了解多少,或者說,關於我們家的事,他告訴了你多少,其實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從福利院領養的。」
「我知道。」
回答完這三個字,虞棠覺得有些可笑。
最開始知道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竟然是孟千亦去調查來的。
她和周慎野之間,從開始到發展到現在,每一步都奇奇怪怪,似乎都在規則之外。
「雖然他兩歲都到了蘇家,但或許正是因為沒有血緣關係,我覺得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他倔強、叛逆,曾經一直封閉自己,我這個當爹的,也很難走進他的心。」
這些話上次在茶莊時,他也說過。
一再的重複,看來確實是他心裏的傷。
也對,就算不是親生,也真實的養育了二十年,不可能沒有感情。
正說着,電梯門開了。
虞棠一抬頭,看到外邊掛着一個牌子——精神療養科。
她心裏咯噔了一聲,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蘇總先走出電梯,很快有護士迎上來,「蘇先生,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不等蘇總回答,護士看到了後邊跟着的虞棠,在蘇總身邊出現一個年輕女孩子,是件惹人遐想的事,她沒忍住,問,「這位是
「哦,這是虞棠,我兒媳婦。」蘇總很自然地介紹着。
虞棠表情尷尬了一秒,被架到這個角色位置上,實在不好說什麼,只能對着護士笑了一下。
聽到這個介紹,護士眼神亮了起來,那興奮的樣子仿佛和這件事有關似的,差點沒鼓起掌來,「野哥要結婚了嗎?太好了,要是知道他身邊有人陪伴了,夫人一定能早日好起來!」
夫人?
虞棠意識到了什麼,心裏咯噔了一聲。
蘇總苦笑,「是啊如果真的能這樣就好了。」
他扭頭看向虞棠,眼神里充滿了悲涼。
此時此刻,虞棠確實被觸動了。
跟着蘇總到了最裏邊的特護病房,跟着玻璃,看到裏邊病床上躺着一個人。
被各種檢查儀器圍着,依稀還能看到臉,那是一張非常漂亮的臉蛋,哪怕因為生病變得蒼白,也掩蓋不住五官的精緻,透着一股高貴的氣質。
「她是我老婆,已經在這間病房裏躺了十年。」
蘇總手掌搭在玻璃上,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被針扎一般。
虞棠吸了口涼氣,儘管剛剛已經有預感,但在親眼所見,得到了確定的事實時,心口還是堵得慌。
蘇總接着說,「十年前,我帶着她去談生意,那是在遊輪上的一場聚會,本以為會是一場浪漫的遊輪之旅,沒想到」
說到這,他哽咽了一下。
沒人說話的時候,走廊上安靜得嚇人,只有病房內各種機器的滴答聲,合着人的心跳,那是一種瘮人的頻率。
用了半分鐘調整好情緒後,蘇總又開口接着說,「我們都沒發現自己被人盯上,我在遊輪上的俱樂部里和客戶談生意,她在甲板上吹風,沒幾分鐘後,就傳來了她落水的消息」
虞棠心口一緊,「是人為?」
蘇總搖搖頭,「當時甲板上在舉辦化妝舞會,人非常多,根本沒人注意到身邊發生了什麼,後來查過監控,那二十分鐘的監控竟然也丟失了。」
哪有那麼多巧合,這就是人為。
「後來沒有調查出真相嗎?」虞棠問。
蘇總依舊只是搖頭,苦笑,「我們都知道是人為,既然是有人用了心,自然要做得天衣無縫,什麼證據都查不到,這件事只能不了了,遊輪經營方賠了一筆錢,可再多的錢也換不回我老婆的命,她從此成了植物人,只能靠着機器活着,已經整整十年了。」
十年靠着金錢和科技維持着的生命,或許是這個家唯一的惦念。
虞棠開始有些理解了,為什麼蘇總看起來過的是雲淡風輕隱居一般的生活,可一舉一動中卻帶着點神秘的進攻性。
或許正是因為這場變故。
虞棠一向冷漠,以前或許無法體會失去最愛的人是什麼感受。
但是現在,她有些懂了。
「也是從那之後,周慎野從家裏搬了出去,幾乎要和我斷了來往。」蘇總重重一聲嘆氣,又說到了他心裏的傷。
「睹物思人,他或許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來做自我療傷。」
「不,」蘇總搖頭,語氣里充滿了痛苦,「他一直認為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為了賺錢,忙着談生意,才讓他媽媽被人盯上,遭了毒手,所以他恨我。」
一個五十多歲,經歷過那麼多事的男人,此刻紅了眼眶。
「周慎野的怨也沒錯,當年的我確實太看重蘇氏集團的生意,是我一時的疏忽,才造成了那麼大的災難」
「叔叔,」虞棠打斷他,「如果這是一場別有用心的謀害,你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再做什麼都是攔不住的,不要把別人的錯攬到自己身上,造成自己的痛苦,那樣不值得。」
說完,她腦袋裏突然一陣白光閃過。
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師父。
這番話安慰的是蘇總,可放到自己身上,同樣適用。
因為師父的事,她痛苦了那麼久,而真兇一直逍遙法外,憑什麼?
蘇總突然轉身面向虞棠,看着她的眼神變得熱烈,「小棠,我能不能求求你,幫我好好照顧周慎野,幫我開導他,讓他願意接受媽媽的事,我們一起努力,一起等待奇蹟發生的那天。」
這個囑託實在責任重大,虞棠負擔不起。
見她沒說話,蘇總再次開口,「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們家的救星,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叔叔求你了。」
他如此卑微的懇求之下,虞棠並沒有腦袋發暈,反倒更加清醒,「叔叔第一次見到我,除了知道我是虞驚玫的女兒外,你知道我也在做刺繡,有個厲害的師父嗎?」
聽到這一句,蘇總突然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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