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如整了整凌亂的衣衫,柳眉微皺道:
「還有心思開玩笑,萬一走火入魔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說着伸手輕輕擦去了姜雲舟額頭上的汗珠,又檢查了一下姜雲舟的經脈。
「卿如姐放心,已經壓制住了,可能是藥性烈,再加上卿如姐這份獨特藥引,導致藥效過強。」
沈卿如微微凝眸,眉心擠出好看的小結。
「我明明已經將藥量減半了,看來是因為你體內的純陽氣勁過於雄厚,以至於很小的引導就能激盪起來,話說雲舟你的氣勁為何會這麼強?」
姜雲舟聳肩道:
「我也不知道,從小都是聽從師父的要求吃藥泡澡練功,可能是堅持的年頭比較長吧。」
沈卿如心說這可不是練習時間長就能解釋的,自己好歹也是八品武者,居然被姜雲舟外溢的氣勁沖飛出去。
雖然沒有功法能夠顯露,但姜雲舟的內勁實戰強度恐怕都已經達到七品甚至更高了。
「雲舟,從董大人那裏獲得的功法你開始練習了嗎?」
「嗯......也才看了一下午吧,其實學的差不多了。」
「莫要胡言,即便是天賦異稟,一套完整功法學下來就是天賦異稟也得苦練個把月,要打好基礎,我相信等你功法大成肯定能夠直接衝擊七品。」
正說着,二人就聽見西側小門被推開,緊接着就是熟悉的腳步聲和小白芷的詢問:
「少爺,您看到小姐了嗎?」
二人聞聲也默契的拉開距離,姜雲舟這才注意到手還扶在沈卿如的細腰上,而沈卿如同樣發現握着姜雲舟的手腕。
兩人很不自然的對視一眼正了正衣服,有種好像偷情被抓到的奇怪緊張感。
沈卿如起身開門道:
「大晚上的喊什麼,剛剛來給雲舟送藥指點修行方法來着。」
「哦,見四處都尋不到小姐......欸,小姐,你的臉好紅啊!」
姜雲舟解釋道:
「適才我運功差了內息,卿如姐運功幫我來着。」
沈卿如輕咳了一聲,回身轉移話題道:
「雲舟,看來那藥量還得再減,我回去再改良一下,白芷,下次給雲舟送藥的時候記得讓藥房準備浴桶和溫水,雲舟你用完藥泡在裏面可以讓無處釋放的純陽氣勁流出,也就不用像今天這樣......幫你疏導了。」
要是每次吃藥都這麼驚險自己可受不了。
回想起剛剛雲舟趴在自己身上野獸一般望着自己的眼睛,沈卿如仍舊心有餘悸。
也不僅僅是緊張害怕,因為臉又有些發燙了。
「多謝卿如姐安排,後面我自己熬藥就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陪着沈卿如離開了小院,不在姜雲舟面前再裝小淑女,白芷小聲玩笑道:
「剛才看見小姐滿臉潮紅從少爺的房間裏出來,我還以為是......誒呦!」
沒等白芷說完,沈卿如就伸手輕彈了個腦瓜崩道:
「不知道一天到晚在瞎想些什麼?看我哪天先把你嫁出去。」
白芷伸小手揉着額頭吐舌道:
「要是有少爺這般的,我馬上就嫁。」
姜雲舟這邊,剛剛藥汁搭配卿如姐藥效確實有些猛,但得益於此,自己體內的純陽氣勁充盈了不少。
此時外面天色已晚,正好讓紙人外出行動。
上陽城一面三門,除了正北,東南西都有城門。
城門亥時關閉,不過南門旁邊建有側門,按照大梁的要求,不帶貨物的少量行人晚上經過檢查還是可以進出的。
姜雲舟再度給自己的紙身體充滿純陽氣勁。
不需要再點睛,紙人身體已經和常人無異,儼然一位挺拔的俊俏白面黑衣劍客。
同時將鄒振給自己的南鎮寧司腰牌也掛在了紙人腰間,有這東西一路上就不會受到什麼阻礙。
自己既然是救死扶傷的城中醫生,紙人便是殺伐果斷仗義執劍的江湖遊俠好了。
如此也不會有人聯想到自己,既能夠在外面積累實戰經驗和新的功法,又可以四處打探自己的身世。
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這本書,突破口是那信上對於黑皮怪書的稱呼:無相冥紙。
找到哪裏有這種紙張,就能找到和自己身世相關的線索了,自己問過卿如姐和胡叔,可是誰都沒有聽說過。
慢慢來,先用紙人刷經驗,正好今夜在玉碑林南鎮寧司的人會對南巫叛逆動手。
紙人姜雲舟飛身而出,踩着院中大缸的水面飛身上牆消失在夜色之中。
紙人身體無比輕盈,再加上姜雲舟注入雄厚內勁,輕功自然絕倫。
感覺自己似乎將牛頓的棺材板釘死了,腳尖輕踏便能迅速飛出數十米。
姜雲舟鎖門吹燈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操縱紙人姜雲舟朝南門而去,紙人本就輕盈,操縱起來幾乎不費精力,而自己的肉身也能獲得休息。
嗖!
沿着街道迅速穿過南城,順着檢查很鬆懈的側門出城。
允許側門進出而且檢查鬆散也是因為大梁正逢盛世。
雖然自己在霧州聽到的關於皇帝老兒的風評並不怎麼樣,但是大梁這些年確實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輕功好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紙人姜雲舟幾乎是以草上飛的方式趕往了玉碑林。
遠遠的看到一座座圓頂石碑,月光之下看上去多少有點陰森詭異。
這裏據說是前朝大周統治者紀念法能寺圓寂的高僧們而修建的,後來前朝滅亡,聲稱會支持前朝到最後一刻的法能寺高僧們直接帶着弟子逃亡,這裏也就荒廢了。
根據鄒振的情報,丑時南巫叛逆才會來這玉碑林聚集。
所以南鎮寧司的人會提前一個時辰子時過來埋伏。
根據自己出城時聽到的打更聲音,此時應該剛好子時才對。
可是怎麼沒有見到南鎮寧司的人?難不成是臨時換地方沒人通知自己?
而此時在距離紙人姜雲舟不遠的碑林邊緣,埋伏在此的南鎮寧司眾人正屏息凝神躲於石林之後,都一臉疑惑的看着站在碑林中央那塊兒大石碑上的陌生身影。
一旁的旗官看着飛身落在石碑上的黑影,小聲朝總旗楊寒露道:
「看來情報沒錯,南巫叛逆果然提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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