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西王世子擔憂
金陵城,
雲良閣內,
二樓的廂房,香薰蠟燭還在燃燒着,迷香的味道充斥着滿屋子角落,
裏屋隔檔處,
裏面雜亂無章,地上的衣物散亂,床榻前地上,女子的內里肚兜,還有裙羅扔的滿地都是。
賈璉躺在床上,一手摟着一個。
「我的爺,您果然厲害,姐妹們都吃不消了。」
「哈哈,你們倆個小蹄子,今個可是遇到二爺了,來,賞你們的,」
賈璉從床頭的外衣之中,拿出兩錠十兩重的銀子,塞進給二位窯姐的懷裏,二女身子扭着身子,依偎着湊了過來,伸手就給摸了過去,然後又是一陣膩歪。
賈璉面子裏子都有了,摟着二人往身後床頭靠了過去,問道;
「不對啊,二爺今日來此,怎麼見到你們這青樓冷冷清清的,還有那麼多,穿着儒服的學子在此,怎麼回事,難道書院是開在了青樓,不是說金陵第一青樓是雲良閣,不會是騙二爺的吧?」
「哎呀,我的爺,哪裏能夠騙你,咱們雲良閣可是江南有名的煙花之地,至於那些學子,都是早些日子來此參加詩會的,只是後來城裏出了不少事,今年的詩會和選花魁就沒辦成,倒是掃興。」
「就是這樣,還有啊,城裏如今這樣冷清,可是洛雲侯麾下殺人太多了,聽說都鬧鬼了,傳的沸沸揚揚的,奴家都是好害怕。」
二女小聲的在床榻嘀咕幾聲,賈璉猛然坐起,這是怎麼回事?侯爺還在金陵城裏,早就動手了,這可是舊都,竟然敢動手,也不怕大內有想法,
「你是說洛雲侯在這裏,早就大開殺戒了?」
其中一位身材豐滿的小翠花,伸出纖纖玉手一把把賈璉拉了過來,抱着賈璉的臂膀撒嬌道;
「我的二爺,老是問這個做什麼,那洛雲侯那麼大的官哪能在這殺人,你看外面的秦淮河,血水都給染紅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賈璉心中不信,來的時候可能是自己大意了,只是見到揚州城門上掛着屍體,還以為洛雲侯只是在揚州殺人,拉到金陵泄憤,金陵城可是那些老國公勛貴的地界,他怎麼敢下手呢。
感覺有些不妥,推開二女的纏繞,下了床,披了厚重的袍服,走到窗戶邊,伸手推開窗戶,忽然一陣風雪猛吹了進來,賈璉打了個冷顫,引得屋內窯姐的驚呼聲,
「哎呀,那麼冷,下雪了。」
「二爺,別着涼了,怎麼下雪了?」
賈璉緊緊裹了一下袍服,不可思議看着外面,大雪紛飛落下,街口秦淮河岸邊,滿地的鮮紅之色,一具具屍體被士兵拖拽着裝車離去,猩紅的血色順着河水飄蕩。
不遠處的地方,還有濃重的黑煙升起,好似是哪裏走水了,「砰,」的一聲,賈璉狠狠的把窗戶關上,走了回來,心神還有些不適。
小翠花趕緊過來給賈璉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勸慰道,
「我的二爺,給你說了不要管這些,你偏不信,來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可別着涼了,壞了身子。」
面對窯姐的關心,賈璉心中一暖,接過茶水,狠狠喝了一口,瞬間一股暖流流進胃裏,心情頓時好了些許,回道,
「說得對,只是城內難道就沒人出來管一下,」
「二爺,您也是,哪個官敢問,那漕運衛軍的將領可都給殺絕了,城裏的官老爺連派個人,去的都沒有,您說還有誰敢問。」
賈璉有些默然,洛雲侯威勢竟然如此,甄家還有史家看樣子也沒有出手,怕是另有隱情,此事還需要記在心裏,回去給老太君匯報一下,只是那股煙塵之氣的方位,他自己感覺有些眼熟,一時間沒有想起來,覺得心煩意亂,搖了下頭,遂不再想。
在門外,
宮懷玉帶着人走了下來,特意逛了一圈,順勢看了一眼榮國府賈璉進的屋子,見到門口盯梢的人,身前的鷹衛,隱晦的給打了個手勢,那人在門外的拐角處搖了搖頭。
身後的鷹衛謹慎的盯着四周,小聲說道,
「世子,統領,盯梢的人說,賈璉進去之後一直沒有出來,還是之前的叫了兩次媽媽,添了一些宴席。」
「知道了,盯着就成。」
「是,統領。」
南生吩咐完,不再言語,默默跟在世子身後。
宮懷玉皺了下眉頭,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賈璉所在的廂房,真沒想到賈家的繼承人,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竟然會毫不避諱的在青樓玩女人,一次還要了兩位女子,這麼荒唐的事竟然是在國公府的後人身上,這樣一看,榮國府那裏怕是後繼無人了。
不過如今老國公雖然走了,可是朝廷兩大精銳,邊軍和京營,賈家的恩澤尤在,還是能招撫後人的,賈璉只要是不犯錯,三輩之內無大事。
「知道了,賈家畢竟也是和我等四王是世交,以後見得也需要以禮相待,不等莽撞,等過了春闈,還是要聯繫一下,去榮國府坐坐,順帶着問下一下王子騰現在如何了,那個老狐狸,才是深藏不露呢。」
「世子,您是說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王節帥,據鷹衛來報,此人一直在京城深居簡出,不怎麼聯繫勛貴和舊部,倒是京城的榮國府賈家,經常的出頭幫襯着王家拉攏舊部,末將倒是沒看懂此間的關係?」
身後的鷹衛副統領南生,迅速地想了一下京城去年傳來的情報,怎麼看怎麼怪異。
宮懷玉最後看了一眼賈璉所在的廂房,轉身離去,
「是沒看懂,本世子也沒看懂,按理說榮國府應該培養嫡子進入京營,這一直幫着外人,也不知道榮國府老太君怎麼樣想的,還有王家真是捨得,主家嫡女是一位接着一位嫁入賈家,靠着女子聯姻,王子騰的算盤打的可太精明了,賈家最後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世子所言極是,兵權之重,怎麼可依託外人之手,到最後必然是兵權外落,影響不在,悔之晚矣,」
宮懷玉點了點頭,不說別人,大武皇室,如今也是一樣,一直想收天下兵權入懷,可是新皇登基之後,天下權貴越發的抱團了,北王和東王的下場現在歷歷在目,以此為警鐘,其他節度使和剩餘的二王早就打定主意,絕不妥協,朝廷無法,削藩之策早就胎死腹中,像是約定一樣,內部二王早就聽調不聽宣了。
不過,洛雲侯是為變數,也不知道洛雲侯真的是朝廷的忠臣,還是大忠似奸,其麾下,在關外守着那麼大的地盤也不好進入關內,即使能來還要防着女真人和東胡人,與中原的事影響不大,找時機試探一下為好。
「行了,盯着即可,」
「是,世子。」
雲良閣內,一切依舊,倒是顯得風平浪靜。
而外面的喊殺聲,也逐漸熄了聲音,禁軍和皇城司的人按着名單抓人,很快就搜捕一空,剩下的人也是抄家收尾而已。
金陵城也就解除了封鎖,開了城門,百姓得以進出,不過百姓走的匆忙。
甄家,
甄應嘉早就得到了消息,派出打探的小廝和管事早已回來,城中不少文官一系的人也是慘遭毒手,只是這邊人剛剛殺完,就剩抄家之際。
那邊的布政史莊大人,才慢慢悠悠的乘着馬車,從城外回來,也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回了府邸,好似商量好一樣,了無生息。
站在書房內,看着外面的大雪,緊鎖的眉頭凝住,想的不是洛雲侯,而是御馬監掌印趙司,今日之事明顯是皇城司的人代為抄家,禁軍協助。
邊軍的人僅僅是封鎖路口街道,並沒有參與其中,應該是京城大內來了信,甄應嘉心中也是冷意襲來,看來是皇上下的命令,想到了當今聖上,甄應嘉也不由得眼神一暗,當今天子心思之重,遠超先皇,對開國一脈並不看重,尤其是對甄家不冷不熱,哎。
「二弟,二弟,怎麼回事?站在這不冷嗎?」
說話的聲音傳來,
老大甄遠道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來,見到甄應嘉在窗戶一旁那傻站着,出口喊了一聲。
「哦,是大哥,可有事?」
回過神的甄應嘉隨口對付了一句,然後把窗戶關上,回了裏間落座,還沒坐穩,甄遠道急的湊了過來,俯下身子,說道,
「二弟,你可不知道,今日,洛雲侯帶兵抄了趙通判的府邸,倒是把金陵同知胡大人嚇得夠嗆,如今在家中,看了大夫躺在床上,還下不了地呢,」
「哦,大哥怎麼知道的?」
甄應嘉來了興趣,問了一聲,
「我是碰到江知州才知道的,上午時候,我去了古玩店想買點字畫,哪知道出了府走了沒多久,就碰倒了江知州,看樣子有些急躁,我就過去搭話,哪知道他是急着去胡同知府上看望胡大人,問你下緣由,說是胡大人在趙通判府上赴宴,受了驚嚇,你說巧不巧,宴會剛開,洛雲侯就帶兵上門,抄了趙通判一家老小,真是晦氣。」
甄應嘉饒有興致的聽着,在聽到趙通判抄家的時候,胡同知也在場竟然沒事,眼中精光一閃,尋思着,看樣子今日之事早就是有預謀,要不然依着洛雲侯的性子,胡同知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如今安然無事,卻是皇城司的人和趙公公所為了,皇上是有意敲打江南一系的人。
想到這,甄應嘉頓時鬆了口氣,那些人無關緊要,布政史應該是早就知曉了,莊大人老奸巨猾,不愧是江南的「不倒翁。」
心下對文官一系的人,不由得警惕起來,
「多謝大哥告知,不知道大哥今日來還有何事?」
甄遠道呵呵一小笑,伸手拿出一沓銀票,在手上摸了幾下,得意的說道;
「老二,哥哥可沒有胡混,你看,這是什麼?」
甄應嘉瞥了一眼,就知道大哥手上的銀票大約有五十萬兩之巨,急問道,
「大哥,那麼多銀票哪裏來的?」
「嘿嘿,你還真想不出是誰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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