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蘇州鮑家抄家
蘇州城北,
桂一甫騎在馬上給兩方的人行了一禮,朝着身前的焦將軍,介紹道;
「來,二位將軍,本指揮使做個中間人介紹一下,老焦,此人是洛雲侯手下大將段宏,段將軍,這位就是江南大營主將焦雄。」
聽到指揮使相互介紹了一下,眼前的領軍之人,焦雄首先要客氣一番,在此一抱拳,粗獷的說道,
「久仰段將軍大名了,焦某早有聞名,只恨自己公務繁忙,不得一見,今日算是了卻了焦某得一番心愿。」
說的懇懇切切,段宏也不託大,同樣的回禮,言語更是小心了些,果然是一軍主帥,嘴上的功夫厲害呢,
「見過焦將軍,侯爺也是早知焦將軍的威名,段某也是敬仰將軍,只是來得急切,侯爺催的急,還請將軍行個方便,讓出道路,段某還有軍令在身,怕是不能耽擱太多時間。」
此話一出,焦雄的臉色微變,但還是留着笑臉,好言邀請道;
「此事不急,本將早就安排好蘇州最好的酒樓,給兩位貴客接風洗塵,其他事慢慢商談。」
段宏哪裏肯,侯爺的命令大於天,本想拒絕,哪知道桂一甫往二人中間一站,對着二人就說道;
「二位將軍不必客氣,如今諸多事纏身,不能再浪費時間,打開天窗說亮話,段將軍來此有侯爺交代,焦將軍你也心知肚明,再怎麼也需要給個交代,你說怎麼辦?」
見到指揮使都替着對面說話,焦雄知道自己是阻攔不住的,桂一甫是何人,乃是太上皇的心腹,如此提點必有隱情,就點頭答應,笑呵呵的回道;
「是本將有些孟浪了,這裏就給指揮使還有段將軍賠罪了,」
焦雄說完還施了一禮,對着二人頗為誠懇,段宏心下警惕,果然是不簡單,
「焦將軍客氣了,侯爺給的軍令就是封鎖蘇州城,段某接令而來,還請焦將軍行個方便。」
焦雄臉色難看,但是也是退了一步;
「段將軍可派人封鎖,但是不能影響蘇州城的百姓進出,段將軍,焦某知道你來此是為了鹽商之禍,蘇州的鮑家,如今已被本將的人圍住,隨時可以抄家,只是請段將軍的人不要節外生枝,只要將軍答應,焦某必然讓開道路。」
焦雄說的話軟硬皆有,就怕那些禁軍不聽招呼,壞了自己的事,段宏想到了侯爺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去蘇州的兵馬少,不要輕易和江南大營的人撕破臉,主要抓捕鮑家的家小和抄家的銀子為主,危急時刻可便宜行事。
想到這,
段宏點了點頭,還是抄家鹽商為主,再等,怕是夜長夢多。
「段某答應了,不過也不要等了,今日進城立刻抓捕鮑家上下,抄家,等人抓到了本將自會給侯爺稟告,不過抓捕的人需要禁軍來。」
焦雄露出了笑容,滿嘴答應,
「還是段將軍敞亮,來人,把路讓開,咱們陪着段將軍一起入城,指揮使你覺得如何?」
桂一甫看着雙方都已經談妥,心裏懸着的石頭也就放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看看鮑家如何那麼跋扈,今日抄家可是罪有應得,也不知侯爺在揚州如何了,還有林大人。」
一路的疾馳,桂一甫一直和段宏的禁軍一起趕路,並沒有收到最近的情報,還不知道揚州林大如海已經去了,心裏記掛着就是江南的安穩,更不知道如今的金陵早就是謠言四起,各勢力暗地裏推波助瀾。
段宏不在多說話,帶着兵就朝着蘇州城而去,城內鮑家自然是知道好日子到頭了,鮑志勇更是每日醉仙夢死,府上的姬妾反而惶恐終日以淚洗面,不時想辦法逃出去,可是外面都是焦可心腹帶的兵,牢牢把守着,哪裏能出得去。
其他幾家的鹽商,還有不少世家早已派人,私下面見焦雄,上供的銀子也是早已送入焦雄的手中,如今就是靠着焦家保着平安呢。
至於鮑家送的錢,焦雄也是照收不誤,只是人始終沒撤,鮑志勇這才明白被焦雄騙了,索性在府上放開了玩樂,所有銀子也不再拿出來,倒也是清淨了幾日。
如今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反而坦然坐在庭院當中,等着。
段宏帶着人進了蘇州城,直奔鮑家宅院而來,看着宅院外面早就圍滿了江南大營的士兵,連個鳥都飛不出去,問道;
「焦將軍果然消息靈通,人還沒到,焦將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別到時候抄了半天的家,要是沒有足夠的銀子,侯爺和大公公那不好交代。」
焦雄麵皮一抽,哪裏不知道段宏是警告自己,有些銀子可不能拿,此事焦雄當然早就考慮到了,
「段將軍說笑了,鮑家原封沒動,本將自然知道事關重大,請段將軍放心,如有疏漏,立刻查辦此地。」
「那就好,多謝焦將軍了。」
到了鮑家的門口,眾人停下,焦雄一揮手;
「讓開,打開大門。」
說完,江南大營的營千總帶着親兵就打開了鮑家的宅門,段宏不再遲疑,翻身下馬,喊道;
「進去,抄家,」
然後領着禁軍就沖入了鮑家的宅院,見到人進去之後,焦雄立刻轉過頭看向自己侄子焦可,沉聲問道;
「鮑家可有人進去過?或者有人拿過銀子?」
看着叔父嚴厲的眼神,焦可心裏明白叔父的擔心,連連搖頭;
「叔父,侄兒分得出輕重,絕對沒有任何人進去過,每日,侄兒都會帶人來巡查,請叔父放心。」
焦可雖然眼饞,也想過先下手撈一筆,可是一想到洛雲侯的威名和叔父的交代,知道銀子好拿,可是出了事不好還啊。
焦雄坐在馬上,看得出侄兒焦可並沒有伸手,心裏也放心了。
看着進去的禁軍,開始大肆搜捕值錢的物件,心裏也是痒痒的,鮑家可是蘇州首屈一指的豪商,可惜,如今破滅就在眼前。
桂一甫倒是看出來焦家叔侄眼裏的不舍,一夾馬腹往前走了幾步,勒住馬,
「焦將軍可是心疼銀子,」
「指揮使哪裏的話,也不用拿話試探本將,本將心裏清楚什麼銀子能拿,什麼不能拿,指揮使,那些鹽商可是定好的,金陵甄家那邊.」
焦雄意思再明確不過,江南的勛貴妥協了,桂一甫並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見到指揮使這樣,叔侄二人一時間沉默不語,洛雲侯的分量如此之重,心下警惕。
忽然,身後的心腹尤廣峰千戶,沉着臉騎着馬跑了過來,
「指揮使,金陵揚州急報。」
說完把懷中的急件遞了過去,桂一甫愣了一下,對着焦雄說道;
「焦將軍暫且稍等,本指揮使去去就來。」
「請便。」
桂一甫把馬一掉頭往後走去,焦可見到人走了,再叔父身後小聲說道;
「叔父,剛剛來的皇城司千戶臉色煞白煞白的,怕是出事了。」
「嗯,是有此事。」
焦雄也是隱晦的偏了頭,瞄了一眼身後的指揮使,果然臉色變了,心裏還在想着會是何事,難道是南邊揚州,洛雲侯應該去了揚州,這必然是林大人那邊的事,心裏反覆衡量,東王如今動作太大,難免會引起皇上和太上皇的猜忌,可是為何還要一意孤行,看不明白。
就是暗地裏北王府的手也伸了過來,正想着,桂一甫板着臉走了回來,見到還在沉思的焦雄,小聲說了一句,
「焦將軍,林如海夫婦二人被賊人毒殺,洛雲侯已經在揚州大開殺戒了,汪家全族被殺,衛軍被屠,府軍全被看押,就連金陵的衛軍上下將領家眷全部處決。」
「嗯,什麼?全殺了。」
剛回過神的焦雄,還有焦可都被桂指揮使的話驚嚇的不可置信,吶吶不語。
「殺的血流成河,不過也就僅限他們,其他人未動,所以焦將軍萬事三思而後行。」
桂一甫好像意有所指的一樣,焦雄心裏雖然驚訝,也明白指揮使一番好意,知道要暫避鋒芒為妙,
「謝謝指揮使如實相告,本將銘記在心,」
鮑家,
幾乎所有人無處可逃,沒用多少時間都被禁軍抓獲,圍在院子裏,其餘的人就開始各處查找府上的庫房銀子。
不愧是豪商,一府竟然有白銀五百多萬兩,古董字畫更是滿滿十幾個大箱子,段宏看着坐在院中的鮑家家主鮑志勇說道;
「鮑家可知罪?」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夫這把年紀了,受不了大刑之苦,就不跟着將軍去了,可恨老夫瞎了眼給焦家叔侄送了那麼多銀子,早知道餵狗都不給他們,那可是一百多萬兩,啊。」
鮑志勇話沒說完就是一口黑吐了出來,抽搐幾下竟然沒了聲息,周圍鮑家人都是跪在地哭喊着。
段宏看了一眼鮑志勇的屍身,面無表情的喊道;
「即刻收拾好一切,全部押回金陵。」
「是,將軍。」
禁軍的人就開始押着人趕出宅院,其餘的人把財物裝車,一起運回金陵,車架不夠,外面的焦雄早就派人安排好了。
等一切妥當,段宏帶着人走出來,對着指揮使和焦雄就是一抱拳謝道;
「段某如今事情已了,多謝桂指揮使和焦將軍幫助,此事本將必然會匯報給侯爺的,天色不早了,段某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逗留,請焦將軍海涵。告辭,駕。」
沒等二人說完話,段宏就領兵出城北上,身後焦雄還喊道;
「段將軍,怎麼那麼急,還沒吃飯呢。」
前面的隊伍並沒有停歇,一片餘音環繞,哪知道身邊的桂指揮使也是告辭離去,帶着皇城司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焦家叔侄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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