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天,雙至醒來的時候只經是快要午時,極動了動身子,感覺身上的骨頭好像被拆散了一樣,昨晚真的是太放蕩想起昨晚銷瑰蝕骨的纏綿,雙至忍不住呻了一聲。
剛剛看到香芹和容蘭進來服侍她梳洗時滿臉的通紅,她就知道自己丟臉真是丟到家了,連在耳房的丫環們都聽見了,這叫她情何以堪啊啊啊啊啊。
吃完午飯,雙至便開始看昨晚石拓交給她的賬冊,翻不到幾頁,便聽到丫環來傳,說是媚姨娘過來給她請安了。
媚姨娘這個讓雙至在普靖城就作過許多次猜測的女子,昨日沒有正面接觸太多,不能對她作評價,今天倒是要好好觀察了。
雖然她並沒有將媚姨娘放在敵對的位置上,但不可否認,她仍然還是會因為石拓有點心裏不舒服,相信哪個做女人的都應該會有這樣的心理,看着曾經和自己丈夫親熱過的女人,大概也不能真的完全毫無芥蒂吧。
雙至讓容蘭把媚姨娘領到花廳,自己才和香芹出去。
媚姨娘今日穿得比昨日更鮮艷華麗,一襲桃花雲霧煙羅衫,濃妝艷抹,肌膚散一層潤亮的光澤,雙至看了她一眼,便覺得這個媚姨娘的確有讓男人着迷的本錢,她不算十分艷美,但卻有一種天生內媚,任何男人多看她幾眼,便會覺得她美得驚心動魄吧。
「夫人。」媚姨娘見到雙至走來,盈盈一笑,曲膝行子一禮。
「媚姨娘。」雙至對她點了點頭,聲音溫和親切,「請坐。」
媚姨娘沒有客氣,在雙至下坐了下來,「婢妾本是想早些過來請安,不過想是夫人今日需要多休息,便不敢來打攪了。」
雙至心裏有些微窘,聽出媚姨娘言語的曖昧,她淡淡一笑,「你有心了。」
媚姨娘嬌笑看着雙至,「夫人初來京兆,也不知您能不能住得習慣呢。」
雙至聽媚姨娘口氣,竟有三分討好的味道。
不過這位媚姨娘還不曾給她敬茶立規矩呢,看她言行舉止,也不似會每日乖乖來上房給她立規矩,她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就翻臉要求家裏每個人都尊重她這個夫人,立威不是那麼容易的。
「總要習慣的。」雙至笑着道,她眉目溫和,笑容還帶了些靦腆。
媚姨娘眼底有一閃而逝的精光,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她臉上仍是媚笑盈盈,「初聞爺要成親了,還真是吃驚,在京兆的時候,林大人就作主要給爺成親,不過爺是哪家姑娘都沒看上,沒想到榮歸故里不到幾個月,就傳來爺成親的消息,夫人,您都不知道,我們全府的人都是極開心的,以後這將軍府內院總算有了一位正經的主子了。」
這是媚姨娘二次在她面前提到府里終於有了正經的主子,這句話,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雙至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仍眼含淺笑看着媚姨娘,「這林大人,可是舅老爺?」
媚姨娘笑道,「是呢,爺向來最尊重的就是林大人。」
舅老爺啊她還得去給他敬茶呢,如果這位林大人對石家仍然有怨懟,估計對她和石拓這個石老爺作主的親事應該不是太滿意的吧。
「舅老爺是長輩,理應要尊重敬戴。」雙至微笑道。
媚姨娘連答是,「夫人您對府里還不甚熟悉呢,婢妾與您去走一走如何?」
那當然最好,雙至在心裏回答,她還想着從媚姨娘口中多打探一些關於府里的事情,特別是關於她那若有若無的暗示。
不過雙至心裏還是有些疑惑,這個媚姨娘讓她有點看不透,明明看起來就像個胸大無腦的草包,但只是看起來像,實際上她覺得這個媚姨娘比石家那三兄妹還難應付。
「前些年邊關戰事吃緊,爺極少留在府里,這大宅子還是爺剛成為將軍的時候,皇上賜給爺的,這京兆啊,要找出有爺這樣風光的人可少了。」媚姨娘帶着雙至在後院各條遊廊走着。
「你跟在爺身邊也有許多年了。」雙至訝異這將軍府比她想像的還要大許多,她們走下遊廊,沿着花園的甬道走着。
這一路走來,遇到不少丫環,她們見了雙至,微感訝異,昨日她們只聽說爺帶着夫人一同回來,卻還不曾見過雙至,如今看平時連胡夫人都不放眼裏的媚姨娘如此恭敬對這位姑娘說話,想來就是和爺一起回來的郡夫人了。
行了禮,匆匆而過,丫環們看雙至的眼神既有疑惑也有遲疑。
雙至和香芹交換了眼神,雙至淡淡笑了。
媚姨娘笑道,「婢妾雖跟了爺幾年,不過對爺的喜好卻是一無所知。」
雙至點了點頭,就石拓那冷酷的性子,敢接近他的人不多。
「不過以後有夫人您在,相信爺在內院的時候也會多一些,婢妾一定會盡心服侍您和爺的。」這媚姨娘時而精明,時而天真坦率,真讓雙至一時無法看得明白她的為人了。
「那是胡夫人的院子?」雙至停在七字廊的玄關處,看着在小花園對面的一棟精緻的小院子問道。
媚姨娘看了過去,冷冷一哼,「可不就是那個女人的屋子嗎?稱她一聲夫人還真是抬高了她,仗着自己的丈夫救過爺一次,在府里作威作福,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才是夫人,啊,夫人,婢妾不是那個意思」
面對媚姨娘的驚慌失措,雙至只是淡淡笑了笑,「這些年都是胡夫人在幫忙理家嗎?」
雙至轉身,不去看胡夫人和管事娘子們在院子說話。
媚姨娘急忙跟了上去,「本來是管家在打理的,可這胡夫人親自去跟爺請命說要幫忙,不知爺怎麼就答應了。」
「打理得挺好的,我看家裏的丫環們都很規矩。」不可否認胡夫人將這個內院管理得不錯,這是雙至剛剛一路過來的想法。
媚姨娘緊張叫道,「這可不就糟了嗎?家裏的奴才要是都只認她是主子怎麼辦?這不是沒將您放眼裏嗎?」
雙至唇瓣微勾,不答話,香芹這時淡淡掃了媚姨娘一眼,道,「媚姨娘你這不是開玩笑麼?夫人是誥封的郡夫人,是石家以十二版貼明媒正娶的將軍夫人,有誰敢不認?」
媚姨娘嫣然一笑,「香芹姑娘說的是,是婢妾多慮了。」
「媚姨娘也是在為我着想,無妨的。」雙至輕聲對香芹道。
香芹微微點了點螓。
媚姨娘見雙至是往上房的方向走去,便道,「這不知不覺都過了正午了,夫人您還得休息呢,婢妾就不擾您了。
雙至對她笑道,「媚姨娘有空多到我屋裏坐坐。」
媚姨娘眉頭一挑,答了一聲是,然後若有所思地看着雙至的身影消失的遊廊的轉角處。
這個夫人她看不明白,昨日還以為只是容易拿捏掌握的小姑娘,今日走這麼一圈,她怎麼感覺好像是自己被她拿住了?
雙至回到屋裏,便把昨日石拓交給她的賬本認真看了起來,香芹在一旁幫着檢查。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雙至才抬起頭,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肩膀,看着香芹,「如何?」
香芹搖了搖頭,「胡夫人管家確實有一套,完全看不出問題,賬目也很清晰。」
雙至點頭同意,「嗯,如今看這賬本,確實看不出問題。」
「夫人,您這是懷疑胡夫人會貪黑?」香芹遲疑地問道,看這賬本,將軍府的用安幾乎可以用節儉來形容了,根本沒有什麼油水能貪的。
雙至揉了揉眼睛,「我倒是希望她能貪黑。」一個女人如果不是為了錢財如此盡心盡力,那必然為的是另一種更重要的東西,而這個比貪黑還讓她覺得棘手。
「夫人的意思是,胡夫人是為了將軍府的當家大權?這有可能嗎?您都回來了,這大權無論如何也是在夫人手中,哪裏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容蘭為她們端來熱茶,正好聽到雙至的話。
雙至啜了一口茶,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喉嚨,「你們如何看胡夫人和媚姨娘兩人?」
香芹和容蘭對視一眼,香芹道,「奴婢覺得這個媚姨娘似乎不必擔心,她似有意要討好夫人。」
容蘭道,「奴婢也是這麼覺得,反而那個胡夫人,就有點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雙至眉心輕蹙,低聲道,「你們說的沒錯。」
「紅棉,你去讓杜娘子過來一趟。」杜娘子是紅棉的母親,跟着雙至他們一同來了將軍府,這個時候還沒分配什麼差事給她去做。
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將胡夫人和媚姨娘同時擺着對立面的話,對她在將軍府接下來的生活並無好處,但是,在她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之下,她只能先清楚對方有什麼底牌。
當然,這個時候她不會去查媚姨娘什麼,畢竟,這關係到林家了,如果媚姨娘是林家安排在石拓身邊的,那麼此時她一舉一動,都會在某些人的注意之下。
她只能先從胡夫人下手,先了解清楚她是否對自己有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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