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俊緩了一下,安慰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他看着面前痴傻的妻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嘆氣。
算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就這樣吧,他累了。
拓跋俊緩和了一會後:「你怎麼來了?」
阿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我來和夫君一起吃飯呀。」
拓跋俊看了下殿台下擺好的餐具,是了,是到吃飯的時間點了。
他又想起自己在床上要死要活,她在旁邊大吃大喝的場景了。
真,不愧是她!
他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有些孱弱的阿茶。
阿茶此刻換上了素淨的妝容,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僅僅只是勾勒了一下眼線,點綴了一眼眼尾,卻美得令人心驚。
仿佛是那筆下的龍的最後一雙眼睛,熠熠生輝,不可自拔。
她的眉眼之間,五官的距離,都恰到好處。
就宛若是某位仙人筆下的鬼斧神工,非凡人可構建。
他知道自己俊美,卻沒想過還能遇到比自己俊美的顏。
只是可惜了,是個小傻子。
這時,拓跋俊眼尖地發現了阿茶身上的傷。
在她孱弱的鎖骨之間,透過薄紗,若隱若現。
這時阿茶故意露出給他看的。
搞定男人第二步,讓他心疼。
她剛剛跟隨左丘格去換衣服時,故意換了一身涼爽一些的半透的衣服,這樣,遮不住肩上的傷痕。
有些事,不要用嘴說,而是讓對方自己發現。
自己探索的總比說出來的有力量。
她要讓拓跋俊自己發現,他的小嬌妻啊,這些年也過得非常不好。
就跟他一樣,都在夾縫生存。
不同的是,他好歹是個皇子,還能慢慢地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但是她,只能忍氣吞聲,因為是個傻子,連聽抱怨的人都沒有一個。
若不是她穿越了過來,那天晚上送到皇府的就是一具死屍了......
想到這,阿茶的心裏忽然有些難過。
迷藥中有毒藥的成分,白澤事後也告訴她了。
好在她曾經流浪世界各地,為了潛水憋氣也能到達五分鐘的極限。
當然,這也是她接下來會利用的點。
那位小妾所做的一切都會反噬到她自己身上,請她務必好好等待。
拓跋俊則不留痕跡地拂過她的肩膀,確認了一下傷口。
是,新鮮的傷口。
就發生在昨天傍晚左右......
她被送到府上前還挨過打?
拓跋俊這些年經常遭遇暗殺,所以對傷非常熟悉。
這是被鐵棍打的傷口。
她不是將軍府的嫡女嗎?而且和太子可是有婚約的,理應......被重視才是。
所以,這些年,她也過得非常不好嗎?
拓跋俊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他悄悄地轉了一下阿茶的身體,讓她向右45°角傾斜了一下。
因為阿茶的衣服是半透明的,所以她全是血痕的後背也一覽無餘地暴露在拓跋俊的眼中。
拓跋俊的雙瞳猛地收縮。
新傷,舊傷,還有傷沒好又重新添上的傷.......
這個小傻子到底都經歷過什麼?
不知怎的,他心中湧出了幾分憐惜。
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阿茶的腦殼。
仿佛穿越了時間,摸了摸自己,給予一點點安慰。
而阿茶因為想到了原身的經歷,沒了調戲拓跋俊的心思,垂下眼眸只是輕聲說了句:「哥哥,我有些餓了。」
「怎麼又喊哥哥了?」拓跋俊下意識反問。
阿楚笑了一聲,這十三皇子也是有趣,注意點也挺奇特。
阿茶繼續低着頭,委屈巴巴地說:「我覺得你可能不喜歡聽我喊你夫君......」
拓跋俊回憶起剛剛神女降臨的場景,忽地握住阿茶的手:「怎麼會,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就應該喊夫君。」
阿茶又怎麼會看不穿拓跋俊這點小心思。
但對於她來說,這都在情理之中。
怎麼會有人一上來就交付所有的真心的,人啊,都是慢慢地試探,慢慢地相信,慢慢地交付的。
總要覺得安全,覺得自己不會被辜負,覺得真的是認定的人,才願意交出自己的。
所以阿茶並不反感,反而很欣賞這樣的拓跋俊。
不過是忍辱負重了十七年的男人,能屈能伸,對自己有利的就儘快抓住,對送上門的持有懷疑,足夠警惕足夠聰明,非常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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