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波浩浩,清濤蕩蕩,今來古往無終極!」
陸虞手抬起,望之劍劃出一個奧妙的圓弧,深沉的藍色蕩漾,層層漣漪綻放,有水波聲響起,像是驟雨滂沱,又像是細雨綿綿,水之剛柔道,劍之陰陽路。
嘩!
陸虞手中劍悍然刺出,藍色的劍光圓弧向前推動,越來越大,眼前完全被藍色充滿,像是要講整片天地都包圍進去!藍光與肆虐而來的蒼蒼烈火轟然相撞!
轟隆!
水火相激,頓時一場風暴驟然捲起,水霧彌天,將整個宮殿淹沒,地下無數碎石被風暴捲起然後絞成齏粉,本就搖搖欲墜的殿堂瞬間被破壞的千瘡百孔,然後轟然倒塌!
唯有那座石碑還完好的矗立在那裏。
陸虞和肥遺被石粉覆蓋,又被水霧籠罩,此刻皆是狼狽不堪,臉上帶着灰,嘴角掛着血,氣息萎靡,皆是受了不輕的傷。
「叱!」
陸虞暴喝一聲,滿頭白髮飛舞,雙眼放神光,虛空寶術運轉,將此處虛空掌控於心,銀白色光華席捲,頓時虛空如泥沼般將肥遺束縛起來!
背後『水火演萬象』圖卷展開,一座虛幻世界落下,離鼎自泥丸宮中浮出,透出氤氳青光,如同一顆青色的大日懸浮在陸虞頭頂!
手中劍舉起,一切力量盡皆匯聚到望之劍身上!
星光燦爛,火焰洶湧,一層昏黃帶着血色將劍身覆蓋,蕭蕭肅殺,錚錚劍吟直衝霄漢,響遏行雲!
「斬!」
一道十丈劍光驟然劈落!
「吼!」
肥遺嘶吼着化作原身,六隻爪子如鋼鐵閃爍凌冽光,身上鱗片每一枚都如同一顆太陽化成,火焰翻湧,四隻翼翅同樣瀰漫上火光,雙眸赤紅,猛火燃天!
轟!轟!轟!
轟鳴聲不斷,劍光斬落到肥遺身上,像是斬中了一顆熊熊燃燒的太陽,無法形容的爆炸在此刻驀然響起,漫天火焰洶湧,席捲八方!已是變成廢墟的殿堂此刻徹底消失,一口深達數丈的大坑突兀浮現,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遠遠傳開,在整個符禺山迴蕩!
陸虞從離鼎中飛出,臉色蒼白,身子猛地一晃,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若不是他在關鍵時刻躲到了離鼎之中,這場大爆炸即便要不了他的命也會讓他重傷!
陸虞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離鼎一眼,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然後將之收起。火焰緩緩消散,陸虞一步步向前走去。
此刻的肥遺可以說是遍體鱗傷。鱗片破碎,血肉翻卷,森森白骨露出,滾燙鮮血噴濺,已是到了進氣多出氣少,瀕臨將死的地步!
陸虞站在肥遺碩大的頭顱旁,默默地看着他。
「想不到我渾夕竟死的如此憋屈!」
肥遺赤瞳轉動,看向陸虞。冷笑一聲:「不過你等着,殺了我,你離死也不遠了!」
肥遺渾身突然燃起透明的血焰,血肉骸骨亦是燃燒起來,化作飛灰。血焰沒有任何溫度,卻讓人心神震顫,幾乎失守!
不過幾個呼吸,肥遺便被燃燒殆盡。一顆晶瑩剔透的血滴在其心口飛起,突兀地鑽進了陸虞體內,陸虞甚至沒來的及躲閃阻擋,便中了招。
「血魂烙印。」陸虞內視,看到了那顆附着在心臟上的血滴。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卻從古籍上了解過。此烙印乃是由心頭精血和靈魂胎光凝聚而成,幾乎不可消除。若是強行驅除,便會傷及心臟,直接一命嗚呼。
「從此以後,怕是少不得被肥遺一族追殺了。」陸虞低語,心中倒也沒有多大的波瀾。
他擁有九鼎的秘密已經被葛天舞和雲海蟾知道了,想必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得到消息,然後追殺於他。正所謂事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即便是再加上一個肥遺一族又能如何。
陸虞又向肥遺消失死亡的地方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若不是它自燃血肉靈魂,說不定還能得到『肥遺寶術』。可惜以陸虞的實力,不可能將它強行阻止。
「不過這隻肥遺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至少比起嗽月澄實在是差了太多,莫非不是純血的?」陸虞心裏嘀咕。
陸虞不再去想,轉身向那座石碑走去。
即便是歷經了無數滄桑,被歲月沖刷,幾經摧殘,這座石碑仍然是沒有絲毫破損之處,上面的文字圖案亦是清晰可見。
「那頭肥遺說這是梓潼君留下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梓潼君,又稱太玄無上上德真君,道德圓通,久證真位。傳說中上管三十三天仙籍,中管人間壽夭禍福,下管十八地獄輪迴。
雖有此傳說,但陸虞從未聽聞過有三十三重天,更未聽說有十八地獄的存在。所以陸虞一直猜測,這不過是一些說書者杜撰出來屬人耳目的,亦或者是一些神聖大能乃至仙人演化而出的一個虛幻的世界。
就像燈燼原的夢境世界,還有初暘谷中那面壁畫中的五行世界一般,並非真實存在的。
陸虞心中想着,將目光投向石碑。
這面石碑並不算大,高不過九尺,團窠紋,祥雲紋,銘刻其上,最中間,是一個身形模糊縹緲的長袍老者,袖袍翩飛,鬚髮飛揚。四周是斗轉星移,山河變幻之景。像是踏着時間長河而行,天地萬物都在腳下。
陸虞將離鼎取出,運轉催動,煥發青光將自己包繞在內。然後抬起手,輕輕按到了石碑上。
石碑沒有變化。
「嗯?」陸虞有些疑惑,「怎麼沒有反應?難道是方式不對,還是傳承已經被人取走了?」
陸虞有些捉摸不定,心中暗暗思索起來。
片刻後,陸虞運轉起虛空寶術,手掌上銀光燦燦,一片幻彩,虛空泛起波紋。陸虞手掌再次緩緩按到石碑上。頓時,一片霧蒙蒙的光彩將陸虞籠罩起來,閃爍着七彩光。
「果然如此,與虛空一道有關,只是不知到底隱藏有何物?」
陸虞眼前一變,腳下是山河大地,頭頂是星河流轉,日月停輪,風雲匯聚。
「這是?那長袍老者的眼中世界?」陸虞忖度。
接着,陸虞只覺自己向前跨出了一步。一步之間,星移物換,日月輪轉,山河倒退。只一步,便像是穿越了千萬里之遙,又像是從現在去到了未來
一種玄妙無窮之感湧入心中。
陸虞閉上雙眼,默默感受着步伐的奧妙。
時光流淌,銀白色光芒如同精靈在陸虞周身跳動。陸虞睜開眼睛,瞳孔化作璀璨銀色,深邃不可揣摩,身周虛空在波盪,又像是潺潺流水般活躍,陸虞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對虛空的掌握更精深了許多。
一腳踏出,圈圈波紋在腳下綻開,銀白色流光流淌而過。
唰!
只一步,陸虞便於流光瞬息間來到了兩丈之外!甚至看不到殘影的出現,像是一直便在那個位置,不曾移動過。
「縱橫經緯,一念疊路,天涯納入咫尺間!不愧是縮地成寸!」陸虞心中不禁感嘆。「不過可惜只是上篇經文,更高深的道並不在其中。」
陸虞抬起頭看向上方,若要想得到中篇乃至下篇,那就要去更高處才行。這裏,連符禺山的四分之一都沒有到,距離頂峰,還遠的很呢。
最後再看了那塊石碑一眼,陸虞不再留戀,腳踏『縮地成寸』,眨眼間消失了蹤影。而那塊石碑,仍然矗立在那裏,渡過了歲月,一直不曾變過,猶如亘古。
「好像是肥遺的氣息。」雲海蟾站在一處淡淡黑色的痕跡旁,雙眼中有金色的符紋浮現,眉頭輕皺道。
「確實是肥遺一族的氣息,而且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頭肥遺應該是『自祭』了。」海溟道士也看向那黑色淡痕,開口說道。
「自祭?」雲海蟾眉頭一挑「燃燒血肉和靈魂?那白髮少年將他逼得如此憋屈嗎,竟做出如此決絕之事。這可是連進入傳說中的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
「輪迴存不存在還是兩說呢。」海溟道士說了句,接着又道「如此看來對他實力的估計應該要重新再判了,而且也能證明我們離他也不遠了。」
「確實是不遠了。」雲海蟾抬頭看向上方雲霧中,「也許今天,也許明天,很快就要到了。」
儋耳山一行後,嗽月澄便直接安全回到了赤禹城。莫說她沒有得到五祖傳承,便是得到了,又有幾人敢動手?那嗽月庭可是剛跨入日月境,誰敢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
「不錯,血氣充沛如河瀆,精神氣勁如山嶽,此行不虛。」城主嗽月庭看着嗽月澄,滿足的點了點頭。「五祖傳承再好,也不一定適合每個修士。我等身為神獸,一切依仗都來自肉身。你如今得到了我嗽月一脈老祖的血脈傳承,根基之穩固,之深厚遠在我和你父親之上,前路自然是更遠更闊!」
「大世將至,本應必須儘快提升實力,不過再過半年,就是蒼梧之野開啟的日子,那裏隱藏的秘密即便是我也知之甚少。而且蒼梧之野三千年開啟一次,我和你父親都沒有這個緣分,如今你遇到了,自然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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