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還記得,陸虞在上場後所說的那句「我乃是應龍子的同宗兄弟」這句話。
不管陸虞說這句話是何目的,又是因何而言,最起碼在眾多修士看來,他乃是應龍子一派的修士。
如今陸虞展現如此實力,勢必對他的威望有所影響,更會在無形中改變赫犧島眾修士對他和應龍子的重視程度和領袖偏向,負面影響實在太大,讓他難以自抑地生出殺意。
「吼金奘,我看你佛無佛容,魔無魔相,不倫不類,今日我替佛魔兩道除了你這怪胎!」陸虞提劍一步步向前,看向吼金奘,揶揄哂笑道。接着,又轉向言乙奇,眼神驀然凌厲起來,鋒銳逼人,道:「還有你,幾次三番阻我,對我出手,一個陣術師,誰給你的膽量?今日此地殺你,給你個教訓,下輩子小心做人。」
陸虞騰躍而起,蒼白長發披散,迎風飄飛,流溢寒光,一襲雲白色長袍隨風獵獵,渾身瀰漫着凌然殺氣,一層近乎透明的白色光芒從身上漾開,耀眼刺目,仿佛一口天劍出鞘,欲要貫透蒼穹!
方才五人聯手同時對付他,四面皆敵,尚且不被他放在眼裏,被他短短片刻便強勢而凌厲地鎮殺了三人,如今只剩下吼金奘兩人,再無其他修士作梗干擾,又豈有他們的活路可走?
「無有恐怖,無有畏難,我佛無懼,我魔無懼!」
「佛日初開,魔天破籠!」
「殺!」
吼金奘叱喝,吼聲如雷,無絲毫畏懼之意,手捏佛印向陸虞衝去。
一重重黑雲魔氣從體內滾滾湧出,遮天蔽日,浩蕩無盡,將一片片扶桑樹葉都淹沒了。緊接着又有一輪燦爛而輝煌的光明大日從吼金奘頭頂衝出,懸浮高天,光芒萬丈,熾盛的陽光似乎要將陸虞焚燒殆盡!
「井、鬼、柳、星、張、翼、軫,朱鳥七宿!」
「鶉火之靈,聽吾敕令,降!」
言乙奇一手掐印訣,另一手『祈霄』木杖發出奪目火光,似乎燃燒起來。
其身上『綢繆豳風衣』符文閃耀,綻放出星光,赤紅如火,勾連天象,匯聚朱鳥七宿之力,更有鋪天蓋地的火焰從天而降,仿佛天河倒灌,又好像瀑布奔流,化作一隻振翅長唳的火焰神鳥威震高空!
「唳!」
鶉火神鳥通體騰繞火焰,羽毛赤紅爛艷,雙眸似乎兩顆太陽般盛烈,雙翼展開近乎百丈,掀起滔天熱浪與烈火向陸虞撲了下去!
唰!
陸虞提劍而行,奔雷掠電,直衝高空,向撲面而來的鶉火神鳥迎了上去。
手中絳河劍一抹緋紅寒光若隱若現,如水盪波,在劍身上流淌。殺氣內斂,不見驚天威勢,也無駭人氣息,但卻冥冥中讓人不敢探察,心中升起寒意。
一人一鳥飛速接近着,但體型差距太過懸殊。陸虞仿佛飛蛾撲火一般飛向如同太陽的鶉火神鳥,又像是一隻螳螂徑直迎向滾滾碾壓而來的巨大車輪,似乎下一刻就會灰飛煙滅。
「叱!」
陸虞厲喝一聲,聲動長空,雙眸凌厲閃過一道冷電,兩手擎起絳河劍舉過頭頂,白袍迎風飛揚,旋即一劍陡然劈下!
哧!
一劍劈落,一道緋紅劍光如一掛星河從天而降,似乎百丈長,又仿佛千丈長,接天連地,映照天穹,將鶉火神鳥劈成兩半!
鶉火神鳥悽厲哀鳴,沒有絲毫反抗與掙扎,便被摧枯拉朽地斬滅,繼而嘭地散成漫天火焰,一片火海在半空中蔓延,焰光洶洶,如汪洋般恣肆。
轟!
「天道曰圓,地道曰方,方者主幽,圓者主明,幽幽重諦,至哉坤元!」
「接我地之一劍!」
陸虞從漫天火焰中衝出,化作一道白色閃電,提劍向奔掠而來的吼金奘當頭劈斬而下!
嘭!
絳河劍與吼金奘佛印剎那間轟擊在一起,一股深沉而厚重,凝實而深邃的黑光從絳河劍上席捲而出,黑光如山如岳,蓋壓八方,將吼金奘打出的佛印擊成粉碎,化作滿天的金光。
吼金奘只覺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突兀間降臨,鎮壓而下,好像是一片無邊無量的大地當頭傾覆,不可抵擋,甚至連抵禦的心思都難以升起。
從他頭顱中衝出的那輪煌煌大日也被壓制,耀目金光霎時黯淡下來,道道裂痕崩現,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墜落!
「啊!」
吼金奘大吼,青筋暴起,面目猙獰,兩手捏拳印向上轟出,如同擎着兩顆太陽擊向絳河劍。
當!
但這倉促一擊卻是徒勞無功,只聽『當』地一聲震天轟響,吼金奘口鼻中噴出鮮血,兩條手臂上血肉盡數爆碎,鮮血四濺,化作一片血霧,渾身骨骼發出不堪承受的呻吟聲。
吼金奘身體倒飛出去,氣息萎靡衰弱,面色蒼白如紙。
若不是悲心袈裟在關鍵時刻發出佛光,秘紋交織凝聚出一尊佛陀光影將其籠罩,此刻的吼金奘即便是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陸虞面色冷漠,亂發飛舞,雙眸懾人,犀利如電,白袍白髮上沾染滴滴殷紅鮮血,淒艷而驚悚,好像一尊白衣殺神,屠滅生靈,戮盡蒼生!
「天之一劍!」
隨着陸虞聲音落下,絳河劍於剎那間變作一片茫茫熾白,炳煥而煊赫,與天相呼應,高明廓遠,昊昊廣大,皇皇如君,引動天之偉岸之力鎮壓向吼金奘!
吼金奘心神俱震,面龐被映耀的一片蒼白,只覺死亡迫近,難以自抑地生出絕望之意,渾身流溢的氣息也被壓制的虛淡而混亂。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這一劍的威力不是他能夠抵禦的,不論是進還是退,於此劍下,他在劫難逃,必死無疑。
「殺!」
吼金奘鼓起餘勇,作搏命一擊。
已是化作染血白骨的兩隻佈滿裂紋的手掌捏起佛印,一隻金光燦爛,如同黃金鑄成的巨大手掌從其身後虛空中顯化,五指如岳,掌握大日,向當頭劈下的絳河劍打去。
轟!
一劍劈下,金色佛手印瞬間被撕裂,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崩碎四散的金芒亦被劍光磨滅。一棵掛滿香花和瓔珞的寶樹從吼金奘頭頂升起,流光溢彩,金剛不壞,但卻被絳河劍從中間一劈而下,斬作兩半,接着餘威不減地落在了吼金奘的頭上。
劍光閃滅,又在霎那間消失,一團金色火焰從悲心袈裟中升騰而起,裊裊飄揚,帶起佛音,隱約間還能看到吼金奘的模糊面容在火焰中浮現。
金色火焰消散,吼金奘也隨之化作灰燼,灰飛煙滅,不在世間,惟有悲心袈裟落在地上,無聲地詮釋着他曾經來過。
陸虞袖袍一揮,將悲心袈裟捲起,繼而將其收入袖中。
這件袈裟威能不弱,質地更是堅韌,秘紋遍佈,符文交織,即便是遭受了如此多次的攻擊也不見絲毫損傷,只是光芒略顯黯淡。論起價值,要比陸虞身上的雲牙蠶衣更加珍貴。
只不過其玄妙之處不止在防禦一途上,更有強橫攻擊與殺傷力,或隱藏有神秘手段,所以看上去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果然如此,這悲心袈裟竟是以『典絲』織就,可引動天地之氣,更有夷玉,紫金鍾,圭鐵等寶物鑲嵌其上,以秘紋勾連,結成一座陣法加持在這袈裟之上,難怪有如此威力。
恐怕就連吼金奘也沒能完全掌握這悲心袈裟,如今落到了我的手中,也算是更添一分實力和手段。」
陸虞心神一動,從指尖墜出一滴血液落在的悲心袈裟之上,旋即迅速將其煉化,收服化為己有,也在眨眼間明悟了解了悲心袈裟的來歷與威能手段,
「竟然還隱藏有佛門秘術,怪不得那吼金奘同修佛魔兩道,想來是修習了上面的傳承,可惜如今的也歸我所有了。」
吼金奘,本是亥風島一魔道修士,稀鬆平常,後在誤打誤撞之下得到了這件『悲心袈裟』,並修煉了其上的佛門傳承,也因此嶄露頭角。
可惜佛魔兩道不相容,更隱隱有抗拒相剋之意,以他的天賦和才情也做不到將兩道融匯貫通,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輕易便敗在陸虞手中。
當然,說其弱,也只是相對而言。像陸虞、劍十三這等天驕人物又能有多少,鳳毛麟角,百年難見,萬里挑一。論起來,吼金奘着實是已然不弱,足夠出色、出彩,不負天才之名。
煉化悲心袈裟,不過呼吸之間。
陸虞斂起心思,抬起頭凝視向言乙奇,面龐上流露出一絲冷色。
雖說陸虞並沒有與其面對面交手過,但卻知道,論起真實實力,這言乙奇實乃五人之冠,以他一人之力足以與另四人相鬥。也是他,給陸虞帶來了許多麻煩,甚至險些威脅到陸虞。
若不是因為身為『陣術師』,這生死斗對其着實不利,讓他處在劣勢,且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地域讓他施展陣術,這一戰陸虞若要贏,怕要艱難數倍。
「言乙奇,我聽說過你,陣術奇才,餘光島『乾象宮』的絕世人物,論起聲望和名氣不比黃鐘鑄山弱多少,更被乾象宮賦予眾望,想來黃鐘鑄山讓你出場也是對這一戰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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