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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的好聽,好像真的給了她選擇似的。
江稚覺得沈律言這個人現在大概是沒什麼共情能力的,不擇手段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既不吃軟,也不吃硬。
江稚只覺得疲倦,她無力和他周旋,也不想再對他妥協。
一而再再而三被他肆意拿捏着軟肋來威脅。
有時候江稚也想用同樣的手段回敬他,但是她連他的軟肋是什麼都不知道。
江歲寧?她也傷不到江歲寧。
至於其他的人,想到這裏江稚有時會痛恨自己小時候接受的教育,都是在讓她當一個好人。
若她也是沈律言這種冷心冷肺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性子就好了。
江稚掙開了他的手,她看着他,面無表情地說:「我和林嘉然不會分手。」
她有些累了,心裏不舒服連着身體也不太舒服。
但好在這點難受尚且在她能夠忍受的範圍之內。
她接着說:「至於江北山的案子,我已經盡力了,我相信會有一個能讓我和我家人滿意的結果。哪怕不那麼盡如人意,我也接受。」
她不相信江北山還能被無罪釋放。
證據不足,但也不是沒有證據。
即便他沒有被判死刑,只需要在牢裏待上十幾年,那也比之前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要好。
哪怕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江稚依然願意相信壞人會有報應。
或遲或早。
總會有的。
沈律言垂眸,目光複雜看着她,說話時的聲音好似都變得艱難一些,「你真就這麼喜歡他嗎?」
頓了幾秒,江稚對他點了點頭,「嗯。」
她說:「我不會和他分開。」
就這樣吧。
她也不想再和沈律言說什麼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江稚回了家,坐在客廳里發了很久的呆。
放空了思緒,連眼神都是空洞的。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裏這種空落落的感覺,熟悉又陌生,其實沈律言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也不意外。
和他共事兩年,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他的性格,有些東西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林嘉然回到家的時候,江稚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這個人有個習慣,每每情緒低落的時候,就喜歡睡覺。
強迫自己中斷胡思亂想。
保姆不在,這個點早就回家休息了。
林嘉然輕手輕腳關好了門,隨後換好了拖鞋,今晚部門聚餐,就他一個人沒喝酒,厚着臉皮說自己酒精過敏才躲過一劫。
他走到她身邊,幫她蓋好了毛毯。
然後就捨不得走了。
少年乖巧蹲在沙發前,忍不住湊近了去看她的臉,鼻尖都快要碰到她的皮膚。
他的呼吸漸漸加重,想要在她唇瓣上親一口的念頭,愈發的強烈。
會被她發現嗎?
她發現了之後會把自己趕走的吧?
死皮賴臉住進來之前他信誓旦旦同她發過誓不會胡來,如果被她發現了她會不會很生氣?
儘管林嘉然非常想親她,還是忍了下來。
倒也不是怕自己被趕走,還是怕她生氣。
他也不能說話不算話。
睡夢中的人忽然睜開了眼,做賊心虛的林嘉然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他抓了抓頭髮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剛回家。」
江稚睡得迷迷糊糊,也沒察覺到他的不自在,她忽然意識到林嘉然似乎是長得挺帥的。
她直勾勾盯着他看。
林嘉然被看得心裏發毛,難不成剛剛她沒睡着?已經發現了他的不軌之心嗎?
「你吃晚飯了嗎?」
「嗯。」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那…那你為什麼這樣盯着我看?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江稚搖了搖頭,「也不是。」
她慢慢坐了起來,想到沈律言傍晚說的那些話,她總覺得那個人沒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他其實很善妒。
對他在乎的事情就想要掌控全局。
江稚覺得還是得提醒林嘉然,「你最近小心一點,我怕沈律言為難你。」
說完這句,她想了想,又說:「他可能會來找你的麻煩。」
林嘉然目前還沒面對面碰上沈律言,不過就算碰上了他也不怕。
「我打得過他。」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知道嗎?」
「你是在關心我嗎?」
「是的吧。」
林嘉然偷偷雀躍許久,然後轉而又說起了沈律言的壞話:「他這個人真的好煩啊,都離婚了為什麼還要來纏着你。」
說完壞話之後,林嘉然接着又嘀嘀咕咕:「他要來為難我嗎?那說明我的存在礙到他的眼了。」
沈律言嫉妒他。
興許不是嫉妒他年輕。
可能是嫉妒他能陪在她身邊。
沈律言怕她會喜歡上他!
林嘉然覺得自己分析的很對,他的尾巴頓時就又翹了起來,能讓沈律言不痛快也很好了。
「你以後會喜歡我嗎?」他的眼神發亮,眼巴巴朝她望去,忍不住問。
江稚被這種炙熱的目光看得心裏發顫,默默避開了他的視線。
林嘉然在這件事上卻很難纏:「會吧會吧!?」
「你不否認我就當你默認咯。」
江稚說不上來。
可能時間長了。
真的會的。
移情別戀,愛上別人。
*
江北山的案件開庭這天,江稚是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出庭,同檢方站在原告席上。
傅清婉沒有來,她連看都不想再看見江北山這個男人。
江稚朝被告律師的方向看了過去,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也看得出來是西裝革履的精英。
不知道是不是沈律言幫江北山請來的律師團。
看樣子不太像。
因為江北山表現非常淡然,似乎和庭上的律師已經很熟悉了。
這應該就是他從被關進看守所以來,一直接觸的刑事律師。
江北山非常相信顏瑤,這個女人一向對他言聽計從,這段時間給他找來的律師資質也都不差,他的訴求也不高,只要保住性命就好。
最開始的那個律師讓他態度良好的認罪,請求被害家屬的諒解,爭取一個寬大的刑期,保住性命。
而顏瑤之後給他找的律師則是勸他做無罪辯護。
所以江北山自然而然覺得顏瑤在被他威脅之後,果真老實了下來,連找的律師都靠譜了很多。
他一口答應,決定聽從律師的建議上庭之後當庭翻供,死不認罪。
他以為顏瑤在私底下已經給他打點好了。
開庭只不過是走個過場。
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被設計好的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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