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生性單純剛直,重孝義、勤奮、愛國,具備一切俠義精神。
但他此時的武功境界,就算是單打獨鬥也無法勝過黃河四鬼這種二流高手。
看到郭靖揮拳向自己打來,楊銘舉起左掌擋在面前。
砰地一聲,拳掌相撞之後,楊銘左掌爆發出赤紅真氣,立刻將郭靖震退了兩步。
「——住手!靖兒你快住手,這個人是你楊叔叔——」
李萍慌忙跑到楊銘和郭靖中間,想要阻止兩人繼續動手。
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楊銘便搖了搖頭說道。
「郭大娘,我跟楊鐵心沒有任何關係!這把匕首的主人,其實另有其人。」
「什麼……你不是?那鐵心兄弟的後人,他在哪裏?你快帶我去見他!」
李萍的雙手緊緊抓住楊銘的手腕,目光滿是懇求的說道。
郭靖抬手撓着頭,疑惑的說道。
「娘啊!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你跟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到底……是不是壞人啊!」
「哎呀郭靖,你真是笨死了!既然這個人沒有傷害郭大娘,那他當然不是壞人了。」
華箏不滿的撅着小嘴,抬手敲了一下郭靖的腦袋。
「哦……那我剛才出手打你是我不對,你也打我一下吧!」
聽到郭靖這蠢笨老實的話,楊銘忍不住笑起來說道。
「打你就不必了!把你身上的匕首,跟我手上的匕首交換一下就行了。」
當年丘處機送給郭楊兩家作為信物的兩把匕首,外表有着九分的相似。
猛然看到楊銘手中的匕首,郭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懷裏的匕首,然後將自己的匕首拿了出來。
「我這把匕首上面,寫着楊康兩個字,你那把匕首上面,寫的又是什麼?」
「我這把匕首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郭靖!所以我才要跟你交換匕首!」
楊銘的話說完,郭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李萍。
李萍點點頭之後,郭靖這才跟楊銘交換了匕首。
既然目的都已經達到,楊銘也就準備離開了。
就在他將要走出帳篷的時候,李萍突然說道。
「慢着!你……你真的不是,鐵心兄弟的後人嗎?」
「郭大娘,你看我的面容,跟楊鐵心可有一分相似嗎!」
說完,楊銘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完顏洪烈、完顏洪熙還有鐵木真、扎木合、桑昆等人在營帳里慶祝打敗了乃蠻人的時候,忽然有蒙古兵前哨報來。
「王罕親自前來迎接大金國兩位王爺。」
鐵木真、札木合、桑昆三人忙去迎接。
沙塵中一彪軍馬涌到。
數百名親兵擁衛下,王罕馳馬近前,滾下馬背,攜着鐵木真和札木合兩個義子,到完顏兄弟馬前跪下行禮。
只見他身材肥胖,鬚髮如銀,身穿黑貂長袍,腰束黃金腰帶,神態甚是威嚴,完顏洪烈忙下馬還禮,完顏洪熙卻只在馬上抱一抱拳。
王罕說道。
「小人聽說乃蠻人要待無禮,只怕驚動了兩位,連忙帶兵趕來,幸喜小王爺率領八千鐵騎趕來,一舉擊敗了乃蠻人大軍。」
當下親自開道,恭恭敬敬的將完顏兄弟領到他所居的帳幕之中。
只見他帳幕中鋪的儘是貂皮、狐皮,器用華貴,連親兵衛士的服飾也勝過了鐵木真,王罕和桑昆父子更不用說了。
帳幕四周,數里內號角聲嗚嗚不絕,人喧馬騰,一番熱鬧氣象。
封爵已畢,當晚王罕大張筵席,宴請完顏兄弟。
大群女奴在貴客之前獻歌獻舞,熱鬧非常。
比之鐵木真部族中招待的粗獷簡陋,那是天差地遠了。
楊銘和完顏康也被邀請到宴席當中,而且還有四個年輕美貌的女僕陪伴在兩人身邊。
但楊銘對這些滿身羊奶味的蒙古女奴根本沒有興趣,他的目光環視宴席,最後落在了桑昆的兒子都史還有鐵木真的兒子托雷還有女兒華箏和郭靖的身上。
王罕是鐵木真和扎木合的義父,但王罕的兒子桑昆只跟扎木合結義安答,卻沒有跟鐵木真結義安答,克烈部和蒙古部的關係已經可見一斑。
為了穩固蒙古部跟克烈部的關係,鐵木真便將自己的金刀送給了桑昆的兒子都史,冊封都史為蒙古部的金刀駙馬,將自己的女兒華箏許配給了都史。
也就是說,現在的華箏已經是都史的未婚妻。
可是在這場盛大的宴席之中,華箏身為都史的未婚妻卻沒有陪伴在都史的身邊,反而郭靖走到哪裏他就走到哪裏。
身為大漠名義上的共主王罕的孫子,克烈部的汗位繼承人,都史當然不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被郭靖這個一無是處的漢人傻小子勾引走。
看到華箏在郭靖的身邊斟酒拿肉,妒火燒心的都史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向郭靖罵道。
「漢狗!這是我們草原部族宴請大金國貴人的筵席,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
郭靖被都史罵的懵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他雖然跟鐵木真的兒子托雷是結義安答,還是神射手哲別的弟子,但在鐵木真的蒙古部也就是個普通牧民的身份。
都史不僅是王罕的孫子桑昆的兒子,還是克烈部的汗位繼承人,鐵木真親口答應把華箏許配給都史。
以他普通牧民的身份,若是真的跟都史起了爭鬥,只會給自己招惹更大的麻煩。
當年鐵木真的妻子被蔑兒乞人奪走,還是王罕和扎木合幫鐵木真奪回了妻子。
雖然那件事之後,鐵木真的妻子生下了蔑兒乞人的雜種朮赤,但是王罕和扎木合幫鐵木真奪回妻子的大恩大德,卻是大漠上人所共知的。
只要鐵木真沒有跟王罕徹底翻臉,那他就要以義子的身份維護王罕還有王罕的子孫的利益。
郭靖雖然蠢笨老實,但他並不是一個傻瓜。
如果現在跟都史發生衝突的話,就算鐵木真都無法站在他這一邊。
看到郭靖被自己罵的說不出話來,都史立刻露出一臉得意的表情。
「華箏公主!漢狗都是懦弱無能之人,你呆在郭靖身邊只會髒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坐到我這裏來——」
嘩啦——
一道酒水灑在了都史的臉上。
「——是誰?」
都史憤怒的喝問一聲,轉過頭向酒水飛來的方向看去。
楊銘這時已經起身走到了都史面前,在都史轉過頭來的同時,他用右手揮起腰間長劍,用劍鞘在都史的臉上啪的甩了一巴掌。
「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王罕的孫子——」
換成是郭靖敢打他,都史肯定要拿刀砍死郭靖。
可是楊銘一直跟完顏康在一起,在沒有搞清楚楊銘的身份之前,都史也不敢說什麼狠話。
「你剛才說了【漢狗】這兩個字了吧!」
楊銘將長劍高高舉起,先是用劍鞘重重砸在都史的肩膀上,接着長劍向下,劍鞘在都史的雙腿膝蓋上砸了兩下。
「啊——」
都史痛叫了一聲,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楊銘接着將劍鞘壓在都史的肩膀上,目光冰冷的俯視着他說道。
「我就是被你罵成【漢狗】的漢人!身為草原部族的你現在像狗一樣跪在我面前,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漢人?」
「我……我……」
雖然都史很想解釋說,他罵的【漢狗】只是郭靖一個人,但這種理由只怕連鬼都不相信。
「快放開都史——」
看到楊銘竟然讓都史屈辱的跪在地上,桑昆大喊一聲,揮刀向着楊銘斬了過去。
「混賬東西!你給我退下!」
就在這時,王罕怒喝一聲,桑昆身子一震,滿臉不甘心的停了下來。
王罕雖然已經老邁腐朽,卻還保留着幾分當年的梟雄本色。
他喝退桑昆之後,轉過頭看向完顏洪烈、完顏洪熙,臉上擠出笑容說道。
「兩位王爺!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這裏可是王罕的克烈部營帳,看到王罕的孫子都史受辱,宴席的氛圍立刻冷了下來,周圍的克烈部兵士也都開始蠢蠢欲動。
完顏洪熙驚慌的看向完顏洪烈,向完顏洪烈打着眼色。
完顏洪烈卻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端着一杯酒向王罕說道。
「大汗!漢人之中英雄輩出,就連我們金國也是一向佩服敬仰的!剛才都史王子的話,的確是有些過分了!這位楊銘小兄弟與我康兒情同手足,還請大汗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太過計較。」
王罕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如果這位小兄弟是兩位王爺的皇室子侄,我當然可以不跟他計較!但他既然是跟兩位王爺非親非故的漢人,那他羞辱了我的孫子都史,自然該用他的人頭來贖罪。」
「只怕你們沒有這個本事!」
完顏康站起身來,昂首闊步走到了王罕的面前說道。
「雖然克烈部號稱是大漠共主,但也只有五萬大軍而已!眼下我們大金國在這裏有八千鐵騎,還有乃蠻人的五萬大軍聽從調遣!你們想要殺了楊銘大哥,也要先過了我這一關才行。」
接着,完顏康的目光又看向鐵木真說道。
「鐵木真大汗是王罕大汗的義子,如果有你的五萬蒙古大軍相助,克烈部的確能夠擊敗我們手中的五萬八千大軍呢!」
鐵木真臉色一僵,接着苦笑說道。
「王罕是我的義父,大金國是我效忠的君主!如果你們真的要刀兵相見的話,那我只能兩不相幫了。」
王罕惱恨的看了一眼鐵木真,接着向完顏洪烈低頭行禮說道。
「大金國是我們克烈部效忠的君主!既然大金國要維護這個漢人,我們克烈部自然無話可說,還請王爺讓這個漢人放了都史,老夫自然會懲治都史出言不敬之罪。」
完顏洪烈點了點頭,目光向着楊銘看去。
「哼!」
楊銘冷哼一聲,又啪的一聲用劍鞘在都史臉上抽了一巴掌,接着轉身回到了完顏康的身邊。
好好的一場宴席變成現在這樣,自然沒有了再繼續下去的必要。
而且發生了這樣的衝突,完顏洪烈和完顏洪熙也不敢在克烈部中居留過夜。
倒是郭靖託了楊銘的福,避免了跟都史的一場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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