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免了。」
趙威嗤聲冷笑,目光不自覺的撇了吳道一眼,見吳道對孟青山隱隱有一股敵意,他這才放下了心。
他此前對吳道的拉攏只是口頭上的應付,可不是說吳道真就死心塌地加入他白鯨武館了。
若吳道和孟青山看對了眼,脾性相投,那對白鯨武館可就有些不妙了。
「嘖。」
孟青山見此情形,心中暗自對吳道多了個心眼,同時也收回了目光,無奈道:「幾年沒見,趙兄的火氣還是那麼大啊。
俗話說打斷骨頭連着筋,再怎麼樣,咱們也算師出同門,何必搞得這麼」
「行了孟老三,整天端着裝着不累嗎,你是什麼德行,四海幫又是什麼德行,你我一清二楚。」
趙威不耐煩的打斷孟青山:「既然來到這裏,想必你也是為了參雲山內的血肉太歲,多說無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就是了。」
說罷。
趙威又換上一副和煦笑容,對茅八和雲天流抱拳道:「道長,雲兄,這就啟程吧,一路多多仰仗二位了。」
這一番舉動。
又讓吳道高看了趙威一眼。
能伸能屈,審時度勢,就這份心性,已經強過絕大多數人了。
茅八,雲天流對趙威的示好則是蹙眉,看了眼孟青山和鷹鯊後,略微猶豫,這才點了點頭,算是暫時接受了趙威的聯手之意。
這情況倒是和吳道此前猜測無二。
面對四海幫這個廣慶府人憎狗厭的大毒瘤。
白鯨武館和他吳道身上的那麼一點不光彩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這也應證了那句話: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但看孟青山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並不在乎他們的聯手,也不知是性格沉穩,還是自信不懼。
「諸位,容小道再多嘴一句。」
臨行前。
茅八又不輕不重提醒一句道:「此行以降妖為主,諸位莫要亂了順序,平白讓那畜生撿了便宜。」
這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在敲打孟青山和鷹鯊,讓他們安分一點。
也不怪小道士有這份底氣。
畢竟來自仙道勢力,黃龍觀在廣慶府江湖上層又赫赫有名,就算明面針對,孟青山也不敢和他翻臉。
說句難聽的。
若非有那鷹鯊在。
吳道甚至懷疑,茅八和雲天流完全不會給孟青山面子,第一時間就會對其動手,來一個行俠仗義。
「呵呵,道長放心,青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面對茅八的針對。
孟青山眸子深處一抹暴戾一閃而逝,表面上卻絲毫不怒,依舊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樣。
見孟青山一副溫順姿態。
茅八也不再多言,手中結印念誦不知名咒文,口吐一聲「疾!」。
那盤旋已久的青鶴立時得了令,振翅翱飛,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竄到了十米開外,且在不斷提速。
「小道先行開路!」
茅八知會一聲,道袍呼啦作響,率先化作一道灰影掠了出去,雲天流則緊隨其後。
「張龍,崔山,李虎,你等三人在此候着,無需跟來。」
趙威並未立刻動身,而是叮囑了三個白鯨武館的拳師一聲,不讓他們摻和這趟渾水。
一個孟青山,一個破繭境的黑鯊,真要發起狂行兇,吳道和他只會自顧不暇,根本攔不住。
「是,館主多加小心!」
三個內壯拳師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抱了抱拳,便快速離去。
嘭!
嘭!
青磚地面在大力壓迫下炸開兩個凹陷裂縫。
吳道,趙威一前一後發力狂奔,捲起一陣勁風,緊追着前方的茅八身影。
「啞叔,入山後給我死盯那個人,他很不簡單。」
孟青山眯眼凝視着吳道背影,對鷹鯊着重提醒了一句。
剛剛在場眾人之中。
吳道是唯一一個他看不透,且危險氣息最濃厚的一人,由不得他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啞叔空洞眸子注視着吳道。
像一尊只會聽命令的機械人般僵硬的點了點頭。
隨後。
二人也不再停留,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只餘下了四個江湖散修面面相覷。
如今的局面已經是神力境爭鋒,他們這些內壯境若是去了,多半就是探路炮灰的命,風險實在太大了。
但
所謂撐死膽大,餓死膽小,總有人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
短暫猶豫後。
四人中除了一位婦人退去,其餘三位還是懷着僥倖心理追了上去。
從幽昧未明,篳路藍縷的遠古先民時代開始,世人對山的印象都是富饒中摻雜着抹不去的神秘色彩。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水之間,物產豐美,資源殷實,養育了一個個時代,一方方人民。
但在伐山破林,挖掘寶藏的同時。
一些隱藏在山中的詭譎邪異也不斷浮出水面,衝擊着世人的認知,吞噬着一位位不速之客,為大山籠罩上了一層抹不去的妖魅面紗。
山精鬼魅,食人惡獸,狐仙拜月,惡詭形骸,迷瘴蛇蟲
關於大山的離奇誌異從未斷絕過,山客老人的告誡,坊間流傳的故事,一代又一代加深着世人對山的恐懼。
在那一處處幽邃之地,似乎真有魑魅魍魎遊蕩,它們與世隔絕,來去無影,動輒吞噬人命,造就了一個個活人禁地傳說。
參雲山。
最近時日就成了這樣一個有着濃厚詭譎色彩的莽荒之地。
自有人煙以來。
那一望無盡的林海深處,波濤起伏的幽邃之間向來人跡罕至,唯有一些膽大的登高望遠者得窺些許真容。
但今夜。
一群不速之客蠻橫的闖入這片原始之地,打破了參雲山內寂靜。
嗖嗖嗖——
山風兇猛,林海沙沙。
森海浪頂,星月之下。
以茅八為首的一行人宛如狸貓猿猴,腳尖點踩着樹梢,一躍十數米,不停向着深處騰挪而去。
一行九人。
最次都是內壯巔峰,力超虎牛,靈活賽豹狸的好手,自然不用跋山涉水,踏地艱行,一路飛石走樹,高來高去。
林中夜行的野獸,往往只聽得頭頂一股勁風颳過,茂密樹冠晃動,待抬頭望去,早已沒了人跡蹤影。
但一行人的橫行無忌並未持續多久,當莽莽入雲霄的參雲山近在眼前之時,突遭一片大霧阻攔,領頭的茅八停下了步伐。
咚咚咚——
沉悶落地聲不停響起。
雲天流,吳道,趙威,孟青山,鷹鯊紛紛落地,一路奔行數十里,依舊臉不紅氣不喘,足見體力之雄厚。
呼呼呼——
但三個江湖散修客就有些吃力了,落地後喘着粗氣,有些體力不支。
常理來說。
內壯境耐比千里馬,數十里奔行根本不是個事。
但奈何領頭的是一幫子更變態的神力境,為了不跟丟,他們只能全力奔行,所以弄得狼狽不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吳道九尺蠻軀屹立一塊巨石之上,淡漠瞥了一眼後方三個江湖客。
猛虎獵場,哪容得野狗爭食,這三人也算是要財不要命的典型了。
收回目光。
吳道仰首往參雲山望去,只見得異常濃霧遮蓋,星月皆隱,巍峨只見些許輪廓,以他此時的目力,竟難洞穿霧中百米。
其餘感知,也似進了泥潭一般,只覺周遭濃稠幽深,靜謐死寂,宛如一片世外之地。
這霧
吳道眸子一眯,察覺到了異常之處,並未輕舉妄動,等待前方的專業人士「茅八」開口。
「吳兄,小心點。」
這時,趙威輕聲提醒了一句,似乎意有所指。
「呵,估摸着是孟青山對我起了忌憚心思。」
吳道搓了搓牙花子,知道趙威指的是什麼。
他眸光瞥了眼身後不遠處立在樹幹陰影中,像具死屍一樣無聲無息的鷹鯊。
從出盤水鎮開始。
他就察覺到了鷹鯊若有若無的陰冷目光注視,像一隻高空鎖定獵物的雄鷹一般,隨時可能撲殺而下。
其中原因。
他倒也能猜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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