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場中央。
球體那位置里三層外三層,都圍滿了人影,摩肩接踵。
王胖子靠着身體優勢,三進三出,方才殺出重圍,擠到最前面的位置。
當然這裏面也有很多拉不下臉面面的人,都是站在遠處駐望,一副羞與這些人為伍的表情。
「夏兄,小弟很好奇,方才第二題你也寫了正確答案,為何讓那胖子出盡風頭?」
探花令狐司蹙了蹙眉,把方才心裏面的疑惑說了出來。
聞言,黃維也是好奇,當下也把目光投射過來。
對於夏清風能解出大米親屬關係這種天馬行空之題,令狐司兩人深深佩服。
「此次西夏公主這三題,聖上有意考量今年這群榜舉書生,以此作為朝考。」
「第一題我已經出了風頭,剩下的再去搶,就有些不合適了。」
夏清風揚起了一抹笑容,溫柔如水,仿佛沐浴在陽光底下似的。
「我看夏兄之所以站出來解第一題,怕是受了某人的刺激吧!」黃維淡淡一笑,若有所指。
聞言,令狐司眉頭一挑,笑道,「你是說那個神筆書生李落弟?」
「此人詩詞造詣上的確遠勝於我!」夏清風十分灑脫的點點頭。
「雖說詩詞上面,我等自愧不如。」
「但不見得這李落弟在才華方面能壓我等一頭,不然也不至於榜舉十九。」
令狐司點點頭,旋即輕輕一笑。詩詞方面的確李落弟更勝一籌,但從榜舉名次來看,其他方面要不如他們三個。
「令狐兄這話我倒是認同。」黃維頗為贊同,作為今年榜舉的三鼎甲,他們也有自己的傲氣以及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聞言,夏清風輕輕一笑,沒說什麼,和黃維,令狐司碰了碰酒杯,繼續飲酒。
「話說回來,夏兄對這第三題有何見解?」黃維臉色微醺,好奇問道。
聞言,夏清風思索良久後,似是輕輕吐了一口氣,搖頭苦笑,「暫時還未有頭緒。」
黃維和令狐司對視一眼後,也是搖頭苦笑,顯然他倆也沒有任何思緒。
李落弟,你有辦法解出來,對嗎?夏清風抬起酒杯,望向遠處角落怡然自得喝着茶水的李落弟,喃喃自語。
不知為何,李落弟給他的感覺很特殊,總覺得此人才華不在他之下。
「你為何不去湊這熱鬧?」
正在喝着茶水的李落弟陡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宛若黃鶯,酥麻入骨的聲音。
這聲音李落弟很熟悉,旋即眉頭一挑,轉過身來,映入他眼前的便是龍葵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雙欣長的水潤勻稱的繡腿半露着,穿衣極為火辣及大膽。
李落弟能清晰感受到周圍一片敵意,尤其龍葵主動和他交流,那敵意更深了。
真是個妖精!李落弟無奈摸了摸鼻子,旋即苦笑道,「這題太難,就算近距離觀察,也毫無頭緒。」
聞言,龍葵紅唇微微掀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不置可否。
見龍葵不再說話,李落弟也不知怎麼找話題,當下也跟着沉默。
畢竟兩人關係只能算作一般,李落弟和龍葵總共也就見過幾次面,再加上機緣巧合下幫助她破了一點紅的障眼法,也就這一點上有交集。
李落弟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就因為幫了這個小忙,人就會對他另眼相待,亦或者有些別樣的情愫。
能做到鏡明司司首這個位置的人,都不是善茬。
良久,龍葵突然打破這個沉默,笑吟吟道,「可我總覺得,你腦海里早有解決此題的方法!」
聞言,李落弟眉頭一挑,腦海里快速轉動,旋即不着痕跡,苦笑道,「龍司首也太看得起我了!」
「能寫出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種豪放不羈的詩詞,想必對於這種題,理應手到擒來吧!」
「詩詞上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僥倖,慚愧!」
見李落弟這般回答,龍葵柳眉微微彎起,嘴角上揚到一個好看的弧度,妍姿巧笑,和媚心腸。
「這一題,聖上可是給文武百官下了死命令的哦,必須解出來!」
「解出有天大的賞賜,解不出又會遭殃一片人。」
「有什麼好處?」李落弟眸子一亮,第一題自己答出來給了支御賜金筆,第二題王胖子得到鏡月刀,第三題豈不是得來個御賜黃馬褂!
這樣一來,自己仕途豈不是起點就很高,有利於去接觸自己父母失蹤的卷宗。李落弟美滋滋的想着。
瞅見李落弟這般表情,龍葵輕輕一笑,像一抹淡淡的霞光從她嘴角上飄了過來。
「無論如何這題你都一定要拿下,對你絕對有莫大的好處。」
「如若有些困難,我可以給你捋一下思緒!」
額,聞言,李落弟一愣,這話意思好像龍葵也知道這題答案。果然,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見李落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龍葵旋即俏臉微紅,一個板栗敲在前者額頭上。
「怎麼?就許你才華橫溢,不許本司首智慧超群,秀外慧中?」
「沒,沒這意思!」李落弟吃痛,揉了揉額頭,慌忙擺手,連忙否認。
「行了,不逗你了!」龍葵紅唇微掀,笑道,「既然你知道答案,那最好儘快答出此題,這次的獎勵,很多人可是虎視眈眈,垂涎三尺。」
說完,只留給李落弟一個好看的背影,蓮步離開。
李落弟見龍葵離開,旋即翻了翻白眼,感受着額頭上的酸痛,這什麼人啊!下手如此痛。
葵兒什麼時候和這書生有所交集呢?九公主蕭水嵐柳眉微蹙,遠遠看着龍葵和李落弟交談,看那場景兩者還頗為熟悉,甚至龍葵還上手了。
蕭水嵐可是知道,龍葵外表雖熱情似火,妖嬈大膽,但其實內心冷漠,與人交談總會帶着若隱若現的距離感。
她是把答案告訴這個書生了嗎?武月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柳眉蹙成一團,看着龍葵和李落弟談笑風生,侃侃而談。
場中央,眾人圍着球體絞盡腦汁,窮思極想,用盡了一切辦法,始終不能讓手裏的細線穿過洞口,到達指定的出口。
莫說穿出去,就連細線穿進去,想要到達另一側出口,都頗為困難。
因為細線本身很柔軟,沒有支撐點,根本難以豎直。
眾人想了很多辦法,細線沾水弄直,冰塊凍硬,進去倒是可以進去,但是球體裏面錯綜複雜,路線太多,僵硬的細線根本繞不進去。
見狀,很多人都紛紛放棄,垂頭喪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連翰林院學士以及文武大臣,都束手無策,臉龐微紅,雙袖遮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眨眼間,球體周圍只剩下寥寥幾人。
「廢物,你們這群廢物,本宮養你們何用?」七皇子見萎靡不振,垂頭喪氣的幾名門客回來,當下大怒,猛地幾腳踹了過去。
「七弟,注意你的言行舉止,父皇看着呢!」
說話之人,約莫二十五六年紀,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劍眉郎目,高鼻方腮,健碩挺拔,英氣逼人,隱隱間有上位者風範。
此人便是大明周太子,蕭宸一。
聞言,蕭楓脖子一縮,快速瞥了一眼蕭武帝方向,不敢造次,惡狠狠瞪了幾名門客一眼,低吼道,「還不滾回來,丟人現眼的傢伙!」
幾名房客脖子一縮,低着頭,快速退回到蕭楓身後。
蕭宸一神色淡然的看着這一幕,嘴角掠過一抹不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麼。
「太難了,李哥,根本沒有辦法!」王胖子宛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個細線軟綿綿的,根本沒法穿得進去,即便把它弄硬,但是裏面線路太複雜了,根本繞不出去。」
「此題無解。」王胖子搖搖頭。
「哦!」聞言,李落弟哦了一聲,望向場中央。
此時,一炷香快燃盡,場中早已沒有人影匯聚在那兒。
西夏一行,除開武月兒都是心神大定,臉龐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反觀大明周這邊,眾人都是垂頭喪氣,提不起精神,低着頭有氣無力的樣子,像霜打過得茄子一般,焉趴趴的。
「夏兄,真沒有辦法嗎?」瞧着香一點點燃盡,黃維和令狐司一臉凝重,帶着期盼的眼神望着夏清風。
聞言,夏清風緩緩搖頭,眉頭緊蹙,苦笑道,「贖夏某無用!」
見狀,黃維和令狐司都是一臉失落,旋即又帶着希冀的眼神望向翰林院。
翰林院那邊也是宛如被霜打了葉子,一個個低頭沉思,不說話。
李正清和曾泰等人也是面面相覷,束手無策。
上首,蕭武帝肉眼可見的陰沉着臉,薄唇因為怒極的原因而稍翹,身後的龍椅似是因其抖動的軀體而顫抖,更加增添了一絲壓抑,陰寒的氛圍。
「眾愛卿,難道沒有一人能解出這第三題嗎?」
蕭武帝言語平淡,甚至沒有絲毫波動,但在座的眾多老狐狸如何聽不出這背後的滔天怒火,都噤若寒蟬,戰戰兢兢,低頭不敢說話。
李落弟見狀,神色明亮,輕輕吐了一口濁氣,看來,還得靠我力挽狂瀾,扭轉乾坤。
旋即把王胖子拉了過來,悄聲道,「你去花園給我找一個.....」
「找它幹嘛?」聞言,王胖子一愣,不明所以。
「這是破題的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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