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宜蒙上眼睛,戴上耳罩。
一瞬間,整個賭場的喧鬧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
只能隱隱約約聽到混沌人聲,但聽不清內容。
圍觀的人擠着往前,爭相想要看着一場賭局。
賭場不得不安排人站在桌子外圍,讓賭客無法靠近。
雙方戴好裝備。
裁判用木棍輕輕敲了一下雙方肩膀,示意比賽開始。
宋鶴見狀,想要將骰盅和骰子遞到她手邊。
顧靜宜憑藉直覺,已經伸手拿到骰盅,接着盅口側起,快速向前一掃,就將骰子裝進去。
另一邊,下人把莊老闆的手放到骰子和骰盅旁邊。
他摸索着,一隻手拿着骰盅,另一隻手將骰子裝進去。
顧靜宜已經開始搖晃骰盅了,清脆的撞擊聲聽起來和之前沒有區別。
細嫩的指腹通過盅壁,感受骰子的運動細節。
手腕力度角度不同,裏面的骰子向上面,也在發生變化。
兩方搖骰子的聲音共同響起,嘩啦啦的聲音像是一團迷霧。
賭客們一會看向這邊,一會看向那邊,到底押注誰,成了難題。
一個個不敢大口呼吸,耳朵豎着演講稿死死盯着兩人搖晃的手,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彭,骰盅被放到桌面上。
顧靜宜伸手解開眼罩,眼前重見光明。
對面莊老闆嘴巴抿的很緊,身體緊繃,全神貫注的在搖骰盅。
不一會,莊老闆也將骰盅放在桌面上。
「久等了。」莊老闆故作客氣,本就小的眼睛因為刻意假笑擠得幾乎一條線。
顧靜宜沒跟他廢話,直接道,「開吧。」
莊老闆點點頭,「那這次不如我們一起開吧。」
顧靜宜對此沒有異議。
莊老闆打開骰盅。裏面三個骰子分別是六六四點,已經算是很大的點數了。
莊老闆顯然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於是抬頭向對面看去。
一瞬間,笑容凝固在他嘴角。
反應過來後,他上身幾乎趴在桌子上,眼神死死的盯着對方的骰子。
顧靜宜面前三個骰子摞成一列,最上面的骰子是六點。
賭客們都驚呆了,迫不及待想要看下面兩個骰子點數。
顧靜宜也不廢話,依次拿起骰子。
六點,還是六點。
莊老闆臉色灰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贏了,我們贏了。」宋鶴激動的跳起來,大叫着歡呼。
押顧靜宜贏的賭客跟着歡呼,沒想到竟然押對寶了。
今天這場賭局可以吹聊十年。
顧靜宜看着莊老闆,「你輸了。」
莊老闆死氣沉沉的躺在椅子上,「你贏了。」
既然贏了,那就送他們好死吧。莊老闆眼中閃過陰毒,沒人能在他手下贏這麼多錢還能全身而退。
要麼輸了留下錢財,要麼贏了留下性命。
「去給這位公子拿錢。」莊老闆吩咐小廝,接着沖身邊的打手比了一個隱晦的手勢。
打手點點頭,轉身離開。
宋鶴簡直要高興瘋了,小身板非要扛着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遠遠看去,麻袋下面露出兩條細腿,好像一個成精的麻袋怪。
顧靜宜走在他身旁。
「老大,這是我這輩子頭一回見到這麼多錢,我有點想哭。」宋鶴癟着嘴。
「哭吧,你已經是大人了可以隨便哭。不過到時候記得離我遠點,別讓人以為我們認識。」顧靜宜淡淡的回應。
被明晃晃嫌棄,複雜的情緒一瞬間沒了。宋鶴立馬不想哭了。
走了沒多久,宋鶴就感受到了財富的壓力,兩條竹竿腿開始顫抖,像是風中草葉。
一顆顆汗珠從額頭順着臉頰往下流。
「老大,咱們去哪。」宋鶴忍不住問。
「去錢莊,換成銀票。」顧靜宜悠閒踱步。
「啊,剛剛咱們不是路過一家錢莊嗎,下一個還有好遠的路。」宋鶴哀呼,覺得錢袋好像越來越重。
每一步都是負重前行,喉嚨也開始變得火辣辣。
顧靜宜故作驚訝看他一眼,「我見你興沖沖的直接跑過錢莊門前,以為你想多背一會。」
宋鶴重重的嘆了口氣 ,只得認命的繼續背着,像一隻小黃牛。
顧靜宜輕笑一聲,這小子身體也太差了,這點路就累了,還是的練。
賭場後院,被派出去的殺手此刻老老實實站在院子裏。
莊老闆老實的站在第一排中間,主要是站別地方就看不到他了。
眾人面前,一個黑衣男子站在陰影中,語氣冷漠蘊含着重重
的怒氣,「膽子肥了,莊二你還謀劃敢殺人,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弒主了。」
這個黑衣男子正是賭場真正的老闆,莊老闆則是表面上的經營者。
聞言,莊二渾身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地上,望着黑衣男子結結巴巴開口,「不敢,主子我錯了,我只是意識鬼迷心竅,以後不會這樣了。」
黑衣男子從陰影中走出來,一張英氣的臉龐漸漸清晰,竟然是蕭廉崢。
他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莊二,「我一向器重你,也覺得你是我手下有潛力的大將,想要好好培養你。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做這種事,實在令我失望。我會好好考慮要不要用你了。」
要不是他阻止的及時,莊二這個蠢貨派出去的殺手就動手了。
以後找時間還是要把莊二換掉,太糾結於蠅頭小利,忘了賭場最開始的定位是收集消息。
蕭廉崢心中憤怒,雖然知道那些人不是她的對手,但也不想讓自己在顧靜宜面前留下污點。
莊二聽的內心滋味複雜,他沒想到主子竟然如此器重自己,心中十分感動,覺得主子就是自己的伯樂。
但另一方面,心中又是十分懊悔,竟然犯下如此大錯,毀了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形象。他知道主子的身份,也渴望跟着主子建功立業一番。
蕭廉崢話鋒一轉,語氣狠厲,「你知道規矩,這次罪加一等,去領罰。」
莊二跪在地上感謝,「主子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以後定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等到了錢莊門口時,宋鶴覺得自己好像只剩一口氣了。
重重的坐到椅子上,覺得雙腿都在止不住打顫。
喜歡失散的大小姐從修真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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