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
我望着湖面。
孫越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想好了嗎。
我拿起電話,但一言未發。
所以孫越對我說,想好了再告訴他吧。
感受不到真實的快樂。無論怎麼做都不夠。不夠討人喜歡,處理問題不夠有技巧,就算學生的任務只有學習,也總是學的沒有別人好。沒有成就感,因為做完了不等於做到。每天都在自我批判,好絕望啊,好絕望啊。好想一頭栽下去啊。從高空垂直跌落下去吧。一頭栽下去吧,掉下去吧,享受失重吧,在無盡的循環中停滯吧。
「能賣多少錢啊?」我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電話,問。
「五萬。」孫越說。
我想了想。
「那還挺不值錢的。」
「五萬不少啦。」
可那些東西就是關於我的一切了。
我想。但我並沒有對他說。
其實沒有人強迫我的,這世上的大多數人,我都和他們沒什麼關係。我也沒有在等待誰來愛我。
可絕望感是真實的啊。
不論做到什麼都覺得不夠,不論擁有什麼都覺得不會長久。其實只要什麼都不再憧憬就好了。只要不在想要擁有並不貼近於現實的東西就好了。沒什麼想要的,沒有驚喜,也就不再那麼有熱情了。可是這樣也挺好的,這樣就再也不會失望了。
記憶里我坐在輪椅上,前面是一條白色的長廊,窗外開始下雪了。我好久沒有看過下雪了。
會不會為別人感到惋惜啊。
生命在最燦爛的時候結束、也是一種幸福吧。
人生在世是不是窮折騰啊。
那每個人為什麼還要這麼忙啊。
人擁有的苦難永遠是相同的。孰輕孰重,對這個人造成的影響,和相對在人的內心產生的波動。
是嗎?
我把我的記憶用五萬塊賣掉了。協議很長。孫越提醒我有副作用。人總是騙自己,明明無數次接近了真相,又因為不願意面對而錯失了。真相大多數時候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吧。沒做到就是沒做到,總是不斷地給自己的錯誤找藉口。發問我是不是能力不行啊的時候都已經想好了拿對方的回答作為藉口——你只是運氣不好罷了。你並沒有不行啊。然後繼續什麼也不做。坐在床頭,戴上耳機給自己打氣。我很棒啊,我很棒啊——只會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麼用啊。其實這和行不行也沒什麼關係吧,只是做到一半的時候就放棄了又不想承認吧。
我現在已經不去想未來的事情了。
以前總是在想,如果和過去一樣的事情再發生一遍的時候,該怎麼辦。
「大老闆說,其他不知情的員工就不再通知了,下午照常來上班。」陳源說。「人也交給大腦處理了,沒有直接報警。」
「怎麼不報警?」我問。
「他簽了合同。」陳源說,「處理權在公司,所以不需要報警。我們都簽過這個合同。」
「這樣啊,我根本沒有認真看……」
大老闆的辦公室在216。組裏的人平時戲稱他老李。陳源把我帶進來,關上門。
喜歡不合群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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