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的時候,每個人都穿着同樣的綠色制服,誰也認不出來誰。
所以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是唯一半天自由活動的時間。
她和剛認識的同學換好衣服,頭髮還沒來得及吹乾,一起從公共浴室出來,「去買個雪糕吧,」同學說。她笑了:「好啊。」
她和她的新朋友買好了冰棍,一起坐在地上,用嘴唇削摩着冰棍的邊緣。
兩個教官蹲在前面,跟兩個人打了個招呼,也拿出剛買的冰棍開始削。
「後天就回去啦。」戴着黑框眼鏡的教官說。「要解放了吧。」
她點點頭,看起來突然有點怕生,可能是不太習慣和男生說話。她皮膚很白,在女生的隊伍里很突出。她的新朋友長着一副XJ人濃眉大眼的面孔,看起來有一米七五。
周子安和班裏兩個彪形壯漢走到兩個教官面前,」教官,剛才讓我們給大家買的西瓜。「
「放那吧放那吧,」黑框教官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來兩個冰棍:」給你們買的,坐那歇會吧。「
周子安看着教官,一愣:「我們有三個人……」
軍訓之前,大家只在班上見過一面,說第一句話的不是班主任自我介紹的時候坐在旁邊的人,就是搬行李排隊時候站在前後的人。軍訓不提供被子和床單,什麼都得自己帶。還不讓洗澡,在最炎熱的八月,沒有空調的宿舍里蚊蟲滋生。牆也像是十幾年沒刷過了。
口號聲越響越好,走正步越齊越好,站軍姿的時候越不動越好。水壺放在樹蔭下,時間到了可以喝。
站完軍姿間隙的時候,黑框教官戲弄另一個身材略顯矮小的教官,說讓小方給你們表演個節目。方教官說我沒有節目,你先表演,營長過來了,黑框教官就讓營長表演節目。
營長唱歌很好聽,所以很自信: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
是那傷感的記憶。」
他轉頭就走,留下一句:」行了,好好練習吧。「
印象最深的是全年級一起去放映廳的夜晚,大燈一黑,投影上開始播《戰狼》。每個同學都看得聚精會神,難得的放鬆時刻,像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電影。
運動場兩側佈滿大片翠綠楓葉遮蔽下的樹蔭,是站軍姿的時候最垂涎的地方。晚上六點兩側的路燈亮起,是昏黃的。
周子安放下西瓜,繞到教官後面,問:」你們也是C班的嗎?「
譚鷙瑤和朋友叼着冰棍點點頭。
周子安想了想,笑着說:」挺好,挺好。「
他回過身,跟班裏另外兩位壯士有說有笑去了。
他覺得邊上的那個女孩不太好說話。
經歷的越多,過的時間越久,越能感受到自身的變化,最終用成長來概述。如果命運常被比作齒輪,那麼周子安覺得自己好似被安排在花卉市場裏裝倉鼠的滾輪里,自己在前面跑,輪子在後面追。他又比過去成熟到哪裏去呢,他覺得過去孑然一身,但每天都歡聲笑語的。他逐漸走在自己理想的道路上,雖然遭遇過很多波折,他也在漸漸成為理想中的自己。過去那個想成為現在的樣子的自己在那個階段,在飽含着怎樣不幸的心境,現在回過頭,只覺得那時候真好。
喜歡不合群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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