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迷霧,腐朽的空氣。
泥濘的田地,瘡痕遍地。溝壑里流淌着大坨大坨的淤泥,積水中倒映着明亮閃爍的刀光劍影。
「〔罪魂〕,無間劍樹。」冰冷的聲音。
「快退開!」
三人急速退後,踏破淤泥,飛濺泥水。
下一秒,一叢叢黑枝從土中刺出,鋒利如劍,形態如凋零後的銀杏樹,但卻沒有一絲金黃與滄桑,只有漆黑與無情。
它們瞬間織成一片荊棘密佈的黑森林,三米多高。倘若沒能避開,此刻便會萬劍穿身,生不如死卻不能自我了斷。
〔仇恨〕大罪,完全共鳴。
主教單腳輕輕點在樹梢,一襲飄逸黑袍,肩扛一柄黑金鋤頭。
他,真的好強……
「你太天真了,堂吉訶德。」他搖頭嘆息,「懷揣着如此幼稚的夢想,卻想着對抗他們……你們甚至連我都無法擊敗。」
「這可說不準呢,主教!我們的決鬥還沒有結束呢!」
「那你告訴我,你為何而戰?」
「為了正義,為了公主殿下,也為了拉曼卻領的幸福與安寧!」正義輻光依然閃耀,在一片污穢中如此耀眼。
他們身上全是泥點,而主教卻出淤泥而不染。
「倘若三者你必須擇一呢?」
「這又是什麼怪問題?是那些公司的人給你洗腦了嗎?如果是的話,我一定會淨除污穢,將你的正義之心喚醒的!」
「洗腦?可笑……已經身居此位的我,怎麼可能看不穿R公司的詭計?只是,當他們看上這片土地時,我們的家園就勢必淪陷了。」
「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不反抗呢!」
「你不明白……反抗是必然的,但不是現在。你太天真,不懂得謀略……倘若你是我,你會和我做出同樣的決定——回去吧,回到你的小屋子,和我們一起,最後過幾天安生日子吧。」
「但我不是你!」騎槍揮舞,言辭鏗鏘有力,就像太陽一樣,「我是偉大的騎士,堂吉訶德!將帶來永遠的幸福與自由的,堂!吉!訶!德!」
主教思慮片刻,無奈搖頭。
「那麼,我就不再留情了。」他轉了圈鋤頭,再握住,散逸黑灰,凝聚成一把崎嶇的,凶神惡煞的大鐮刀〔罪碑〕,「就讓我看看,你的覺悟,與力量。」
「不只是我的!還有我同樣英勇的坐騎和侍從!」
「哼!」羅辛南特發出了霸氣的哼聲。
「我不覺得我們能贏……」她抹去長槍上的泥濘,擺好衝鋒架勢,「但是,我會在你身後。」
「一起上吧,正義的夥伴們!羅辛南特,隨我衝鋒!」堂吉訶德自信回頭,望向左邊的它,然後再轉身,看入右邊的她,「為我殿後,□□!」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畫面抽搐,白花花的雪花閃過,聲音逐漸扭曲,視線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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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服氣了吧!」堂吉訶德張開懷抱,炫耀着身前身後光亮如新的大道,眉毛上下躍動着,「我才是垃圾清理大師!」
而界限的另一邊,還有一半多罐頭沒撿完呢。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你確實比我要強。」村長遺憾搖頭,垂頭喪氣,放下了鋤頭,「這場決鬥,是我輸了。」
「那麼,願賭服輸!」手指指了過來。
「是的,我會終止與魚魚公司的合作。」
「嗯嗯!知錯能改的村長!坦白而言,你的清掃技術也是相當厲害的,雖然遜色於我,但是讓種田村回歸生機與活力還是綽綽有餘的!加油吧,勤勞的村長!」
「但是我們依然沒有辦法種田……」
「放心交給我!我會去擊潰那些胡作非為的惡賊!」
「哦!那就拜託您了……不過,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公主殿下——」
「可惜了!你們的美夢泡湯了!」
就在提供情報的關鍵時刻,遠處亮起了閃光燈,還投來三個長長人影,照得他們睜不開眼,身上也熱熱的。
「你們……你們是誰!」村長雙手捂着眼睛,頭暈眼花。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左邊的紅鹹魚頭紅毛飄逸,雙手交疊側身轉向左邊。
「那我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右邊的藍鹹魚頭英俊瀟灑,雙手交疊側身轉向右邊。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什麼她要跳起來啊?
「為了守護永~久~的和平!」為什麼他也跟着飛起來了啊!
「貫徹愛與最真實的邪惡。」為什麼要給特寫啊!
「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誰問你們了啊!
「我,武藏。」
「我,小次郎。」
「藍洞,藍色的明天在等待着我們。」
最後,黃白鹹魚頭也跳了上來,一個後空翻,落在兩人之間,雙手叉腰,無比自豪。
「就是這樣的喵嗷嗷嗷~」
然而,韶華往往易逝,反派死於話多。
「正義!執行!」金光衝擊瞬間將他們三個炸上天去,消失不見。
「布嘎——好討厭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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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訶德抹了把汗,扶起差點暈過去的村長。
「謝謝你,唐吉訶德。」
「不客氣——美貌天下無雙的杜爾西內婭公主到底怎麼樣了?」
「她被關押在教堂的懺悔室里,被那些惡毒的魚人們逼着聞鱈魚罐頭!」
「啊!他們居然想用魚腥味玷污她!」騎士憤恨到了極點,腳步如此響亮,「公主殿下不願簽下陰險的條款,正為了我們忍受着這份屈辱,我必須儘快出發才是!」
說罷,騎士再次飛身上馬。
連羅辛南特都氣憤地來回踏步哼氣呢!
「那麼,祝你一路順風,勇敢的騎士!」
「也祝你生活愉快,善良的村長!」
在村長的拱手目送中,堂吉訶德策馬奔騰,踏破了沼澤,穿過了小樹林,踏過了平原,飛躍了花海,很快便到了捉魚村。
這裏可真是太恐怖了。
近海都被染紅了,直到很遠的地方才能浮現出紅藍交雜的難以言說的醜陋色彩。
原本金黃的沙灘也遍佈紅白相間的鹽晶簇,比冬天下的最大的雪還要厚,還有數不盡的貝殼,一切都是鹹的!
網在岸邊曬了很久,可都被曬破了都沒人去修補,魚叉也隨地扔着。
岸上衝上來幾條小魚,但都已經被曬成魚乾了,卻沒有人撿。
「為什麼既沒有人魚戰士,又沒有村民呢?」
這裏的木屋上都畫着大大的紅圈,和叉叉,裏面的東西都空了,很快就會被拆掉了。
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被臭氣熏天的魚罐頭工廠取代!
騎士找啊找,終於找到了一處海岸懸崖下的大洞窟,門用大石頭堵上了,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搬開。
原來村民都在這裏面呢!每個人都靠在洞壁旁,手裏都拿着一大袋紅白綠的美食,辛辣味混雜着魚腥味,吃得津津有味。
原來這個是名為魔魚爽的零食,一聽名字就很邪惡!
「阿巴阿巴~」吃完一包的漁夫仰頭向洞頂,眯眼傻笑着,嘴角流着口水。
他們的肌肉都很大塊,吃這些東西是很難變胖的,但是怎麼看起來呆呆傻傻的?
「嘿,強壯的村民啊!你可記得一條魚加一條魚等於幾條魚?」
「阿巴?阿巴阿巴?」他眨眨豆豆眼,流了會兒口水,然後興致勃勃地舉起一包魔魚爽,「魚!豪赤!阿巴阿巴!」
他連包裝都不會撕,就一口咬了上去,把連帶着包裝一起吃下去了,還一臉開心。
「哦不!看來裏面有愚化村民的魔藥!」堂吉訶德如此痛心。
「魚化?阿巴阿巴!」他們想要被魚化!因為那樣自己就可以吃自己了!然後吃下去的肉又能重新添補身體,這樣就能反反覆覆無限吃下去,真的太幸福啦!
這樣不行!堂吉訶德大力甩頭,然後向前衝鋒,找到洞穴最深處的村長。
他和村民們一樣赤膊,腰間用麻繩繫着寬鬆的褲子,踩着開了線的草鞋,正坐在魚骨頭堆成的王座上,逍遙地側臥着,打磨着手裏的魚叉,把它們磨得又尖又快,再拿起欣賞,丟到一旁,換下一根。
「你們為何要躲在洞穴里,強而有力的村長啊!」堂吉訶德在階下發問。
「那我倒要反問你,我們為什麼要到外面去?」
他冷笑着,抬起黝黑且鬍子拉碴的臉龐。
「倘若我們到了外面去,我們就得處理那些該死的魚人戰士,哪怕捕獲了也沒有柴火烹飪它們,只能吃臭烘烘的生肉,而反觀躲在這裏,我們既不用日夜操勞,還能吃上他們送來的,這些方便且鮮美的食物。這才是幸福的生活。」
「而這只是假象!魚魚公司只是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變成只知道流口水的傻瓜蛋,不可能永遠供養你們!」騎士上前一步,右腿踏上台階。
「不不不,我們還有珍珠。」他指指王座後面的珍珠小山,「只要有珍珠,他們就會用魔魚爽來換。我們可以一直這麼交換下去。」
「倘若他們硬搶呢?」
「他們打不過我們。」
「不!當你們所有人都變傻之後,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你們了!這就是他們的詭計啊!」
「不用擔心,我們的魚叉足夠鋒利,能夠毫不費力地刺穿他們。人魚說他們可害怕我們的魚叉啦~」村長揮揮手,打發他走,卻又露出了狐疑且興奮的表情,「別在這兒站着了……除非——」
「是的!正如你所想,我要向你發起決鬥!」堂吉訶德再次亮出了正義輻光,霎時照亮了半邊洞穴,「我要證明,你們的魚叉,和你們的腦袋,都不鋒利!必須現在就奮起反抗,在他們的詭計得逞之前!」
「嚯嚯!勇氣可嘉!」村長歪嘴一笑,站了起來,提起了最粗最大最孔武有力的魚叉,繞着脖子和肩膀轉了三四圈,最後齜着黃牙我住,「那我就接受你這無聊的挑釁,來一場鋒利魚叉與發光騎槍的,光明正大的對決!」
「沒錯!無論是不是騎士,都該這樣,只是騎士應當是那個勇敢的發起者罷了!」
喜歡魅魔男娘,大姐姐們都想感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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