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筍好幾年沒見過李馨靈,知道她如今是賀馮唐的女朋友,在外地整過容。今天他看到李馨靈,發現比幾年前更加漂亮,倒顯得生疏了。大筍不好多看她幾眼,只跟賀馮唐寒暄。
賀馮唐看着寧師傅的右腿被固定在床上,腿上打滿了石膏,有點吃驚,他不便直接向大筍詢問他父親怎麼傷成這樣,便用手指了指……
賀馮唐曾問過父親寧師傅受傷原由,然而父親只知道寧師傅傷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受傷的。寧大筍見賀馮唐指着父親,滿臉疑雲,知道他的意思,便把父親講給他聽的受傷過程向賀馮唐輕聲轉述……
原來寧師傅家山地里的莊稼被野豬糟蹋了,尤其是剛出穗的玉米杆幾乎被啃光了。野豬已經被列為保護動物,動物保護歸林業局管,這片山林是本村小左的派出所管轄區域,寧師傅便找小左。
小左說:「你千萬不能獵殺野豬,那是犯法的。」
「那我怎麼辦?你們林業局賠我莊稼?」
「你可以把莊稼地圍起來,裝鐵絲網,野豬能進嗎?」
寧師傅裝了鐵絲網後,野豬把鐵絲網拱倒了一截,依然把玉米苗毀壞得一塌糊塗。寧師傅只好又去找小左,說:「我按你意思裝了鐵絲網,沒用啊。」
小左不信,說寧師傅要嘛沒裝鐵絲網,要嘛鐵絲網沒裝好。寧師傅把小左拉去檢查,看看到底是我沒裝好鐵絲網,還是野豬太厲害?小左看完後,說:「這就沒辦法了,反正你是不能動野豬的。」
「這麼說,該歸我們老百姓吃虧。」
小左反問:「為什麼野豬老毀壞你的玉米呢?說明你自個兒倒霉了。」
寧師傅見小左不講理,便說:「你不管,我就去找林業局,林業局總會管。」
小左說:「你找森業局也不會賠,林業局最後還是找我,我跟你說個明白吧,找誰也不會賠莊稼,因為我們歷來沒有這個資金口,怎麼賠?」
「那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寧師傅差點哭了,一咬牙,向他跪下了。
寧師傅這一動作讓小左想不到,一時慌了,畢竟都是夢家人,軟了心:「這樣吧,我這個所長手裏每年有一頭獵殺野豬的指標,今年就給你吧,你可不要講出去,反正你打死了野豬,我不會追究你。」
寧師傅一聽,喜出望外,千謝萬謝地走了。
如果能打到野豬,一舉兩得,不但保護了莊稼,還能賣錢。
寧師傅不但是篾匠,還祖傳了一套吊麂子技術。當然,祖上有嚴格規定:每年最多只能吊四隻麂子,不得超過,而且春天不能吊,夏天不能吊,冬天不能吊,只有秋天才能吊。
吊麂子並不複雜,小小的露怡跟着他玩,順便打打雜,一年吊四隻,吊到第三年便學會了,還想出了比他更好的辦法。
關鍵是吊器。吊器的主件是一個專門夾麂子蹄的鐵夾子,鐵夾子是一對有齒的月牙,連着一個靈動開關。做這個吊器,先在鐵匠鋪分別把幾個部件打成後,取回來還得把月齒鑿利,把鈎修滑,把碰針磨細,再精密組裝,該擰緊的擰緊,該鉚死的鉚死。否則,不太好用。
吊麂子得先尋覓有麂子出沒的地方,找到麂子的腳印,就近摘一片巴掌大的圓草葉或大樹葉,又砍一根丈多長且結實有彈性的木杆條,作備用。選一個合適的麂子蹄印,用小鏟把蹄印輕輕鏟下,小心地移上大樹葉。
接着在鏟去蹄印的地方挖個約四寸深的小坑,對準小坑在附近找一個樹兜或灌木兜,把那條長繩子固定在樹兜或灌木兜上,再順着繩子挖一條小溝直至小坑,繩子另一頭有一個鈎子,勾上吊器尾鈎,吊器放進小坑。
然後在那根木杆條的梢端栓根短繩,木杆根部深插在附近地下,把木杆彎成弓形,讓短繩末尾的鐵鈎勾住吊器前頭的鈎子。
接下來調節固定在樹兜或灌木兜上那根繩子的長短,讓吊器準確無誤地位於小坑中央,再把有蹄子印的大樹葉放在吊器上面,在樹葉周圍灑上泥土,用草掩蓋短繩,用土埋沒長繩,最後清除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看不出有人來過。這樣,全套工序就完成了。
麂子習慣走自己走過的腳印,前腳一踩上吊器坑,觸動吊器開關,鐵夾合攏,夾住了麂子的腳,同時弓狀的木杆瞬間彈起,麂子就被吊掛在空中。
(下一節,露怡聽父親說有重要客人來,就像過節一樣,忙起來了。)
喜歡石頭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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