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起身說道:「我去看看。」
「我去吧!」小北太衝動,周安東怎麼能讓他去。
李久堂說道:「我跟你去!」
「不用!」周安東對村里一名幹部說道:「老鄭,摩托我騎一下。」
「騎吧!」老鄭擺擺手,「鑰匙沒拔。」
周安東走到一輛老幸福摩托車邊,騎了上去,猛地一蹬啟動杆,轟鳴一聲,排氣筒冒出白藍色的煙。
「老鄭,你這車燒機油了。」
老鄭說道:「修了幾次沒修好,我也懶得管了,能騎就行。對了,剎車有點不太好使,你慢點騎。真要遇到什麼情況,直接松油門,利用檔位熄火。」
「知道了!」周安東答應一聲,騎着摩托車出了家具廠大門。
趙桂芬的罵聲還有哭聲越來越清晰,這讓周安東很奇怪,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今天怎麼還哭上了。聽着撕心裂肺的,委屈不小啊。
拐過胡同,就看到老爺子家大門口圍着一大群人,周安東按了按喇叭。
「嘀嘀嘀……」
眾人回頭一看是周安東,就有人喊:「東子來了。」
「哎呀,東子,你快點勸勸吧。」
人群散開,周安東下了摩托車,一進院子,就看到大姑父李祥輝臉色鐵青的站在院子裏,老姑父段春生臉上有撓出來的血痕。而趙桂芬半邊臉都被打腫了,正一邊哭一邊罵的躺在地上撒潑。
「李祥輝,你敢打我,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還罵是吧。」李祥輝咬着牙說道:「今天我要不把你的嘴打爛,就不姓李。」
「啊!」沒等李祥輝動手呢,趙桂芬就是一聲尖叫,「周孝德,老王八犢子,你老婆被打成這樣,連個屁都不敢放,白長了個基巴。」
周孝德的半邊臉也腫了,估計也挨了打。聽到自己媳婦的罵聲,憤怒的看向李祥輝。
只是李祥輝人高馬大的,剛剛鼓起的勇氣,頓時就消失的無蹤,然後又可憐巴巴的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坐在窗沿下,吧嗒吧嗒的抽着煙,對大兒子求救的眼神視而不見,而是看向周安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東子!」
「東子!」
李祥輝和段春生跟周安東打了個招呼。
而趙桂芬,見到周安東來了,不哭了也不罵了,在地上爬起來,憤恨的看了周安東和李祥輝一眼,轉身就走。
周孝德鬆了口氣,快步追了上去。
「怎麼回事兒啊這是。」周安東看了一眼趙桂芬背影。
「唉!」老爺子嘆口氣,「家門不幸啊,攤上了這麼個玩意。」
李祥輝說道:「進屋說吧。」
「東子!」周安東剛要進屋,就聽到門口有人喊。
周安東抬頭看過去,圍觀的人一個沒走,都在看着他。
一名中年漢子進了院子:「我聽說,你要給我們無息貸款,建養雞大棚,還會跟我們簽合同,以市場價收購肉雞,是不是真的?」
周安東點點頭:「對,但是,貧困戶優先。」
中年漢子又問道:「如果申請了,但是沒有被選上,我們自己籌錢蓋大棚養雞,你會不會跟我們簽合同?」
「湯河子是我的家,我在這裏生,在這裏長。尤其是我爸出事之後,受到了各位叔伯的不少照顧。」
周安東掃了一眼,圍過來的村民,「所以,上大學那陣兒,我就經常想,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讓鄉親們都過上好日子,要把湯河子,建設成全中國最富裕,最有幸福感的村子。」
「啪啪啪……」
一眾村民熱烈的鼓起了掌。
就連程占軍和鄧長利都架不住周安東忽悠,餵雞湯,何況這些沒啥文化,沒啥見識的村民。
等掌聲停了,周安東才接着說道:「現在我有那麼點能力了,就要實現我曾經的夢想,發下的誓言。
建養雞大棚,這只是第一步,等有了規模,我們就辦企業,大家都當股東,成為老闆。
等十年八年以後,我們天天吃肉,天天喝酒,家家住大別墅,開小轎車……」
李久堂和趙權不太放心,周安東走了之後,兩人就跟了過來,此時站在大門口,周安東的話,他們一句都沒落下,全都聽在了耳朵里。
「久叔,這小子說的這些,真的能實現?」
李久堂毫不猶豫的點頭:「東子說出的話,我信。」
趙權不再說話,仰頭看着夜空,眼神變得有些虛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給大家一個承諾,沒被試點選中的家庭,可以自籌資金建養雞大棚,我也會跟你們簽收購合同。如果肉食雞掉價,你們無法收回成本,我給你們補貼。」
掌聲又響了起來,好一會才停,周安東說道:「行了,大家都回去吧。」
看着人群散去,周安東才轉身進屋。
老爺子上下打量着周安東,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重重一拍周安東的肩膀。
「有能力了,知道回饋家鄉,帶着父老鄉親一起發家致富,好,好,不愧是我周邦華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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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東笑着說道:「爺,你可別誇我,不然我就飄了。」
老爺子又是一陣大笑:「飄沒事兒,你只要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就行。」
周安東拿出煙給大姑父和老姑父發了一根:「剛才怎麼回事兒啊。」
李祥輝接過周安東遞過來的火機,低頭把煙點着。
「也不知道,趙桂芬吃錯了什麼藥,見到我們就問,是不是你給我們家錢了,不然你大姑和老姑,又是燙頭又是抹口紅的,還穿好衣服,背小包,哪來的錢買。
然後就對你破口大罵,你老姑父幫你說話,她就不幹了,給你老姑父撓了,然後還不依不饒的,我氣得就伸手給了她一巴掌。你大爺要對我伸手,也被我揍了。」
周安東無奈的搖搖頭,問老爺子:「我奶呢?」
「你奶在我家,已經呆一個星期了。」段春生說道:「不放心你爺自己在家,今天就要回來,你老姑不讓,沒辦法,我只能過來接你爺過去呆幾天。」
周安東看向李祥輝:「那你怎麼也在這?」
李祥輝說道:「為了方便,我買了一輛二手麵包車,你老姑父不會開,就讓我開車過來,接你爺過去。」
周安東說道:「現在還早,我在家具廠烤了只羊,一起過去喝點,然後再再走吧。」
李祥輝擺擺手:「我們吃完飯來的,你有事兒趕緊走,我們也走了。」
「不去就算了!」周安東說道,「我走了,你們開車慢點。」
…………
趙權和李久堂往回溜達,兩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
眼看着快要到家具廠了,趙權突然說道:「久書,我覺得,我這個村支書的位置,應該讓給東子。」
劉久堂突然停住了腳步,看着趙權,好一會才說道:「你知道,剛才我在想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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