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二一臉不忍地將自家主子送入房內。
經過那嫵媚女子的時候,心中忍不住暗罵一句毒婦,竟然日日這般折磨他家主子……
將人安置好後,竹二退到了門邊守着。
不多時,屋內傳來男人壓抑痛苦到極致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是慎刑司用刑的地方,很快,屋內的血腥味蔓延開。
越來越濃……
屋內,謝淮泡在浴桶中。
他冷白的皮膚泛着烏青,透着一股子死氣。
身上的白衣已經被渾身滲出的鮮血染紅,浴桶中全是帶着濃烈血腥氣的血水。
謝淮痛苦地閉着眼,咬緊牙關,只感到有成千上萬隻蟲子鑽入體內,啃咬他的五臟六腑,硬生生地撕扯着他的血肉。
劇烈的疼痛讓他額前的青筋爆起,雙唇毫無血色,渾身冒着冷汗,周身簌簌地發抖。
他艱難地呼吸着,仿佛每一次都要耗盡他所有的力氣。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不知道熬了多久,外面終於傳來女子的聲音:「可以了。」
……
「你這……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謝鈺看着都有些於心不忍。
眼前的女子明面上是書齋老闆娘花娘,暗地裏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鬼醫聖手的徒弟。
花娘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我又沒逼他,我們這是各取所需。」
她作為鬼醫聖手的徒弟,還能指望她有多善良?
要不是謝淮是當年被師姐偷偷放跑的那個萬里挑一的藥人,她才不管他的死活呢。
尋常人取一次心頭血 ,至少要休養兩年。謝淮倒好,兩年內取了三次心頭血,這不是上趕子找死嗎?
她作為醫者,最看不慣這些不珍惜自己生命,自己糟蹋自己身子的人。
再說了,這男人是她撿回來的,雖說自己每日用他試藥,但也實實在在地為他續了一年命。
只不過,如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花娘拍拍謝鈺的肩:「放心,我也折磨不了他多少時日了,他這具身子最多還能撐一個月。你最好勸他早做決斷,別死在半路上。若你能說動你堂兄去南疆找我那死對頭,我便替他寫上一份手書……」
不多時,謝淮重新穿戴整齊,他坐在輪椅上,竹二推着他從房內緩緩出來。
他臉上的烏青已經褪去,月白銀髮披散在肩頭。
不知道是不是試藥的次數多了,他此刻神色淡然如常,若不是那張蒼白如紙的臉,真要讓人以為方才他所受的折磨從未發生過。
謝鈺腦中還想着花娘方才同她說過的話。
她這個堂兄只剩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若去南疆搏上一搏,還有生的機會。
但謝淮不打算去。
他捨不得浪費這最後一個月時間,去搏一個渺茫的生機。
他寧願在京城慢慢死去,也不想錯過分毫見到蘇怡言和兩個孩子的機會。
謝鈺嘆了口氣。
她希望蘇怡言能幸福。
林清墨如今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將來還會有數不清的後宮嬪妃。
而且哪怕蘇怡言失憶了,她還是會潛意識地惦記着堂兄……
謝鈺幾步走到謝淮面前,語氣嘲諷。
「堂兄,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四肢殘廢,滿身傷痕,還有這一頭白髮,跟個怪物似的,你難道就不想變成一個正常人嗎?」
「放肆,你胡說什麼……」竹二激動得要上前,被謝淮一個眼神制止住。
「我知你這一番話是故意的,不必激怒我,我意已決。她如今有了身份貴重的夫婿,又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日子過得美滿。我能在最後的這段時日遠遠瞧着她,已經滿足了。」
多活的這一年,已經是上天垂憐。
她如今過得很好,已經不需要他了,他何必苟延殘喘去打擾她的生活?
謝淮說罷,讓竹二推着自己離去。
謝鈺幾步攔在他跟前。
她壓低了聲音:「若我說,那兩個孩子都是堂兄你的呢?」
謝淮愣住,眼睛亮了一瞬。
很快又暗淡下去。
他笑容苦澀:「不可能,你何必騙我。」
謝鈺瞧見他的反應,便知道有戲。
她在皇后身旁待了許久,用兩邊的信息差推斷出,那兩個孩子是謝淮的無疑。
「堂兄,他們真的是你的孩子。」謝鈺笑着勾了勾唇。
「林清墨從未碰過她,除了你,她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是旁人的?」
……
「娘親,我們回來了!」
兩隻小糰子迫不及待地爬到蘇怡言身上,興奮得手舞足蹈,爭着搶着告訴她,他們今日見到天上的神仙了。
「這世上哪來的神仙?」蘇怡言哭笑不得。
「漂亮神仙就住在我們家對面,娘親,你同我們一起去看看嘛……」
兩個小傢伙繪聲繪色地描述着那神仙眼睛有多漂亮,聲音有多柔和,那頭銀白色長髮有多特別……
「好好好,今日太晚了,明日娘親定會隨你們去瞧瞧,娘親還未見過神仙呢。」
蘇怡言敷衍着兩個小傢伙,並不相信。除了半百老人,哪有人一頭銀髮的?
誰料第二日,兩個孩子還惦記着此事。蘇怡言只好命下人備下了薄禮,準備到對門的宅子拜訪。
午膳的時候,林清墨從宮中回來了一趟,表情異常嚴肅。
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外面可能要變天,為了妻兒的安全,林清墨囑咐蘇怡言近日暫時都不要出門了。
蘇怡言只好點頭應下,拜訪之事只得暫時放下。
五日後,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駛出了京城。
這天夜裏,宮中喪鐘齊鳴,皇帝駕崩。
林清墨作為太子,於靈前繼位。
用雷霆之勢斬殺了幾名鬧騰得最歡的皇子之後,他順利接管了皇權,在場的大臣紛紛對其行君臣大禮。
至此 ,一切塵埃落定。
其他那些蠢蠢欲動的皇子都熄了火,不敢再有造次。
守孝期間,禮部開始着手準備登基大典,欽天監選了吉日。
緊接着便是冊立皇太后和皇太妃。
林清墨還想立刻冊立蘇怡言為皇后,行立後大典,卻遭到了朝中大臣們的極力反對。
喜歡和離後,清冷前夫夜夜翻牆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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