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澎!澎!」
一粒粒子彈朝向燈塔無規律的射擊着,子彈穿破蛻皮老舊的牆壁上。
塵土和石塊在海風的吹拂下,空中飛揚着,僅是眨眼的功夫就被打穿一個窟窿。
貝爾摩德向後翻去,察覺出彈道的大體規律,來到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
她半蹲着身子,冷靜的分析着四處,不由的咬着上唇,尋找機會從燈塔出去。
抬眸間,後方兩發子彈擦破着貝爾摩德的上衣。
右邊的小臂處,被刮去了一層皮,紅潤了起來,留下了兩道灼燒過的痕跡。
貝爾摩德無暇顧及傷口,徒手撕開剛才被擦破的缺口處,撕扯着衣服,撕出一個長條狀。
她將散落在地上的黑色石頭,用剛才撕下的長條綁在一塊,大小與她腦袋差不多。
她捂着胸口,深呼一口氣,清淺無波的眸光卻夾雜着其他情緒。
貝爾摩德半蹲,側着身子,抱着石塊向窗外投出。
同時側過身姿,雙腳蹬在窗台,奮力一蹬,身體呈直線向扶手處躍去,握着扶手向上盪去,隨即鬆手,緊握欄杆快速的朝向下方趕去。
她不經意的向右邊一掃,果不其然,智商如同伏特加的敵人紛紛上套,誤以為那是貝爾摩德。
石頭瞬間打成了篩子,為她吸引出去的時間。
貝爾摩德利用這來短而寶貴的時間,一個飛撲翻滾,藏入海岸礁石後邊。
她徒手攀着鋒利光滑的海蝕崖,加快頻率朝向白酒墜入的地方趕去。
貝爾摩德表面看似風輕雲淡,鎮定自若,內心的情感卻如礁石底下的潮水般涌動。
心臟怦怦的跳動着,眉眼緊皺在一塊。
不過,貝爾摩德仍然保持着冷靜和理性,四處尋找着白酒。
「你應該會游泳吧。」
貝爾摩德保持着重心平衡一路向下,手和身體被鋒利的尖頭刺傷着。
全身佈滿了零零散散的傷口。
「滋。」
突然手珠鏈的鏈子被鋒利石頭劃斷,眼見裏面的珠子即將滾落。
貝爾摩德一把握住,牢牢的握在手心中。
但有句古話叫做兩者不可兼得,貝爾摩德由於猛的向前,導致腳踩空。
不過經驗老道的貝爾摩德立刻想出對策。
在空中瞬間將身體重心向前仰去,好在高度不高,且有沙灘緩衝。
她立馬站起身,踉踉蹌蹌的向前走着。
眼前的一幕讓貝爾摩德身體僵硬的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番景象。
只見一具跟白酒差不多高的男屍,臉朝在海上,鮮血將那片海域染紅,而流血的地方正是左肩。
她的身體仿佛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在震顫着。
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愕然失色呆立不動。
「不......不.....可能,不可能吧。」
貝爾摩德手指微微顫抖,瞳孔驟縮,垂下頭注視着握在手心被傷口染成紅色的手珠鏈。
驟然黯淡的眼神中充滿着悲傷與懊悔。
「你....你不是說,會想辦法解決的嗎....」
她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巴,卻無法發出聲音。
「想辦法?」
貝爾摩德突然緩過神來,在腦中回憶着白酒當時的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等會發生了意外」「直接」「不用」。
她淡淡抿緊唇瓣,緩慢上揚的嘴角,搖了搖頭輕聲地自語道。
「我怎麼能連這都沒想到呢。」
「吱!」
白酒駕駛着摩托艇一個漂移停靠在貝爾摩德面前,水花揚了她一身。
「我從石柱背面等了好久也沒見你開來,我就自己跑去開了。」
「我還以為你陷入困境了呢,準備過去支援你。」
白酒摸着頭笑嘻嘻的說道,撓了撓鼻子。
突然他看到幾乎濕透的貝爾摩德,突然呆滯住,努力彌補着過錯。
「誒,抱歉抱歉,我駕駛摩托艇的技術不是很高超。」
白酒尷尬的笑着,手忙腳亂的翻着抽屜內尋找着毛巾。
看着白酒不知所措的樣子,貝爾摩德眸光閃過一絲笑意。
貝爾摩德甩動着濕漉漉的秀髮,晶瑩的水珠沿着那張靚麗的輪廓緩慢流下,嘴唇被水沖刷後仍然凸顯着烈焰般的紅色。
「嘿嘿,沒有,先上來吧。」
白酒半蹲在地上,將貝爾摩德拉上船內。
「嗯?你身上這傷是剛才下來的時候剮蹭的嗎。」白酒瞬間收起笑容,眉心緊皺,心底泛出一絲心疼。
「沒有,只是因為一隻狗才受傷的。」
貝爾摩德抱着雙臂,眼神看向一旁汪洋大海,翹起二郎腿,面無表情傲嬌的說道。
「啊?」白酒神情茫然的看着她。
海風颼颼的吹拂着,將白酒的髮型都吹成了中風。
他單手持着方向盤,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以及事先從「幽靈組織」成員身上拿取的外套,遞給貝爾摩德。
「我比較抗凍,不冷。」
「你左肩中彈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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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將衣服裹在一起,故意不屑的說道。
「是的,不過還好有防彈衣替我擋住了。」
白酒活動着胳膊,看着地圖和風向不斷調整着方位。
「我的那具屍體呢,怎麼沒看見。」
貝爾摩德裹着外套坐到白酒旁邊,查看着白酒的傷口。
「都化膿了還流淌着血水,嘴夠硬的。」
「你這傢伙是不是想不到22就截肢啊,你應該知道組織不要身體殘缺的人吧。」
貝爾摩德口是心非的說道,撕開褲腳製作成繃帶綁在白酒左肩處。
(方向盤在右)
「假扮成你的屍體在左邊岸邊,不過我想應該沒什麼必要了,警方應該過來了一會。」
「組織的人我暫時還信不過,不確定是否還有「幽靈組織」的人,其次會浪費比較長的時間。」
「對了,U盤和微型處理器都拿在手裏對吧。」
「嗯。」
白酒察覺出貝爾摩德心不在焉的異狀,低聲柔和的問道。
「如果是「護身符」弄壞了,不用那麼憂心忡忡的樣子,壞了在修就是了。」
「可是,你不是說從小就帶在身上嗎,結果一到我這就壞掉了。」
貝爾摩德將手珠鏈緊緊握在手中。
「沒事兒,護身符本來就是負責擋災的,既然它破裂了,不就正好說明給你擋災了嗎。」
「這也不是第一次斷了,小時候我不是很調皮嗎,斷繩幾乎已經家常便飯的事。」
白酒露出陽光的笑容,兩頰淺淺的酒窩顯現在臉上,那雙丹鳳眼明亮有神,像是黑夜裏的星辰。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可不賠償了。」
「我又不是那種貪財之人。」
白酒玩笑的回覆着,享受的吹拂着海風,盡顯少年姿態。
「不過這個還是教給我來修吧。」
「對了,把你手機借我一用,我的沒有電了。」
「用吧。」
(白酒手機沒有關於臥底內容,所以才有底氣 。)
「密碼。」
貝爾摩德打開電話薄直接輸入着電話。
「是我,貝爾摩德,等會從月牙灣接我們吧。」
「我被組織的老鼠擺了一道,是瑞克他們。」
「嗯對,已經清理完畢了,應該就是這些人。」
「但是,有個壞消息。」
「「微型處理器」在奪取過程中不慎被他們摧毀了,為此我感到十分抱歉。」
白酒聽後來了興趣,用餘光意味深長的注視着貝爾摩德。
「我沒受傷,放心吧,不用覺得愧疚。」
「真是麻煩你了,他的影像上傳上去了嗎。」
「嘟。」
「「微型處理器」不是還在嗎,你怎麼——」
「因為我另有打算,一開始的計劃就沒有打算交給組織。」
「因為這兩個關於着我們的「陣營」。」
「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為什麼我會被他們綁走。」
「本來我想借瑞克他們之手應付過去,沒想到他們還留了一手,在車內安置了炸彈。」
「還好事先做好最壞打算了,用「暗號」的方式表達了出來。」
「加上你這還算聰明的腦袋破解了信號。」
貝爾摩德摸着白酒雜亂的頭髮。
「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吧。」
貝爾摩德仰頭注視着月光苦笑着。
「就算沒有破解,沒有給出暗號,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救你的。」
「畢竟我可不希望兩個人去,一個人回。」
「還有,我辦事,你放心。」
白酒眼眸十分乾淨清澈,露出開朗溫暖的笑容,如同太陽一般,治癒着貝爾摩德的內心。
他自信的拍着胸脯,轉過頭溫和的看向貝爾摩德。
一片銀白的光影,照射在他們的臉龐上,顯得異常柔和,周遭的一切都為這一刻靜止。
只留下彼此的目光交匯,仿佛在他們周圍拉起了一層看不見的溫柔帷幕。
貝爾摩德將手搭在白酒腿上,看着溫柔的夜色,第一次露出了久違發自內心開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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