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溫老的誕辰慶典步入高潮。
他年邁體弱,然而或許因見到了心心念念之人,他的精神狀態反而比平日更加振奮。
在眾人歡慶之中,他由溫糖攙扶着走出房門,臉上掛着一絲微笑。
盛老夫人自歸來後一直沉默寡言,不知與溫老相談何事。
生石銘先前告誡過不要過於好奇他們之間的秘密,蘇千瓷便不再多問,只是安靜等待誕辰儀式的結束。
壽宴上,溫老又宣佈了一個重大決定。
「我年事已高,精力漸衰,公司的事物大多由我這位孫女掌管,如今她越發得心應手。」
溫糖的幾位叔伯面色微變,望向溫老。
溫老接着說:「我決定,溫家旗下的魔導引擎製造公司,以及新能源公司,都將由我孫女溫糖繼承。」
全場譁然。
魔導引擎製造公司實為溫家的標誌性汽車品牌,為溫家貢獻了近一半的收入。
再加上新能源公司,一併交予溫糖……
這豈非將溫家的大部分財富都託付給了溫糖一支?
蘇千瓷環顧一周,發現溫糖的叔伯們臉色陰沉至極。
她低聲與生石銘商量:「即便溫老直接把這些產業留給溫糖,我看短期內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生石銘握緊她的手,平靜回應:「如果她有能力,自然能壓制住那些叔伯,若無能力,再龐大的企業她也無法維繫。」
蘇千瓷覺得生石銘分析得有理。
她不禁暗自慶幸:「還好我的公司還很小,根本賺不了錢!」
生石銘失笑:「既然你不以商業為目標,為何還要費心費力維持那家公司?」
「那是我和師兄師姐共創的見證,何況經營了這麼久,眼看就要見到回報,我又怎能現在放棄?」
蘇千瓷認真地說:「我也需要錢啊,否則怎麼可能憑空變出一億給你?」
聞言,星辰銘便輕聲對她說,「我的財寶全予你。」
蘇千瓷微啟櫻唇,展露一抹淡雅笑容,謹慎回應,「那我每日贈你些許金幣,作日常花費如何?」
星辰銘的目光與她交匯,抑制不住笑意,與她一同輕笑起來。
兩人耳語交談,笑聲不時逸出,旁人見此情景,無不認為他們關係親昵無比。
盛老夫人目睹這一幕,心中的煩憂頓時煙消雲散,滿心歡喜。
直至慶典終結,溫家眾人歡送親朋好友離去。
溫糖帶着幾分勉強,送蘇千瓷等人出門。她遞給蘇千瓷一枚雕紋車匙和一紙馬車轉讓契約,「瞧,答應給你的。」
這是一輛來自亞斯蒙特王國的最新魔力跑車,溫糖早前許諾過的。
蘇千瓷接過,同樣回應,「祝你幸運。」
溫糖見她神色泰然,驕傲地揚起下巴,「如今我們兩清了。」
聽見這話,蘇千瓷輕輕一笑,「再見。」
這是她們首次以平靜的心態對話。
溫糖目送蘇千瓷跟上星辰銘的腳步,來到一輛長型馬車前,車內坐着一位老者,他顯得焦慮又不滿,正對蘇千瓷低聲抱怨。
蘇千瓷尚未開口,盛老夫人已輕輕捏了捏老者的臂膀,他便不再言語。而蘇千瓷依舊微笑,清澈的目光中毫無雜質。
溫糖回想起初次遇見蘇千瓷的情景。
彼時,蘇家尚未顯赫,只有五、六歲的蘇衡帶着蘇千瓷來到魔法學府,如同暴富的新貴。
溫糖自小崇尚美麗,她覺得蘇千瓷漂亮極了,白皙剔透,雙眸烏黑靈動,自我介紹時聲音悅耳動聽。
如此可愛的孩子,溫糖便勉強自己去與她成為朋友,她發誓要保護蘇千瓷,絕不讓她受到半點欺凌。
溫糖的母親教導她,想要交朋友,首先要主動示好,贈送禮物便是不錯的方式。
於是,溫糖珍藏的最甜美糖果,那些她捨不得品嘗的魔法糖果,全部預備給了蘇千瓷!
鼓起勇氣,溫糖等待課後,漲紅着臉,將糖果捧到蘇千瓷面前,柔聲道,「給你的。」
小蘇千瓷凝視糖果許久,然後婉拒,「我不喜甜食。」
溫糖如遭雷擊,以為蘇千瓷不願與她交友,瞬間淚流滿面。
蘇千瓷驚愕不已,隨後她與溫糖被帶到幼兒班教師的辦公室,老師嚴厲地批評蘇千瓷,要求她向溫糖道歉並和解。
蘇千瓷也滿心委屈,她從沒欺負過溫糖,憑什麼要道歉?她倔強地仰着小臉,堅決地說,「我沒做錯,我不道歉!我不和她做朋友!」
溫糖一聽,既委屈又憤慨,大聲回應,「我也不和你做朋友!」
沒人能欺負蘇千瓷,蘇千瓷也不需要她的庇護。
從此,兩人的恩怨就此結下。
轉眼間,十五六年已過。
溫糖回想起來,只覺那段往事頗具諷刺意味……
因為在一次與蘇千瓷核對神秘咒語時,溫糖才驚覺,原來蘇千瓷對甜味的魔法糖果毫無興趣,自幼便如此。
每次溫糖贈送糖果給她,她總是婉拒接受這份魔法的祝福。
幼兒園的導師在她與蘇千瓷之間權衡,最後認定她的情感更脆弱,需先安撫,於是選擇忽視蘇千瓷的任何魔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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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誤解,導致她們之間爭鬥了幾乎半個世紀。
溫糖不確定現在是否已與蘇千瓷化解了矛盾,未來能否成為盟友。
但至少,不再會有魔法對決了吧?
一旦敵人關係消逝,她們之間的紐帶或許也會隨之淡化,今後也許再無交集。
想到這裏,溫糖心中泛起一陣空虛。
與此同時,車內的蘇千瓷也感到了同樣的奇異荒蕪。
她渴望與生世銘分享這份情感,然而抬起頭,卻對上了盛老先生嚴厲的目光。
蘇千瓷:「……」
哎,果然,不勞而獲的饋贈總是帶着麻煩。
瞧,盛老先生知道了,現在看她的眼神已經如同看待陌生人。
生世銘擋在盛老先生面前,溫和地提醒:「祖父。」
盛老太太雖然閉目養神,卻似乎能洞察一切,緩緩說道:「算了,那是溫家小姑娘給知知的禮物,就算沒有正式的魔法請柬,只要我知道小溫的星辰慶典,也會準備禮物送去。」
「你現在這脾氣,真是越老越小氣了。」
盛老先生怒火中燒:「反正都是我的錯!你們就袒護她!」
蘇千瓷猶豫片刻,將車鑰匙和轉讓契約遞給盛老先生:「那,這輛車就送給您吧?」
盛老先生鬍子顫動,瞪大眼睛:「我要車做什麼?!」
「那我明天就送回去。」
「送什麼送,我們送出的禮物難道不是用心挑選的?」
蘇千瓷嘆了口氣:「對對對,您說得沒錯。」
盛老先生被她表面上的誠懇和實際上的敷衍噎住,指着蘇千瓷半天,最後惱火地放下手:「我不會跟晚輩計較這些!」
生世銘默默看了盛老先生一眼,待送兩人到盛府後,便計劃返回漢江府。
盛老先生見狀,不由得問:「你們今天不在這兒過夜嗎?」
「不了,祖父,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會帶知知回漢江府。」
盛老先生氣沖沖地離開了。
盛老太太笑容滿面地送走蘇千瓷和生世銘。
車上,蘇千瓷望着漸漸遠去的盛府,對生世銘說:「感覺自從奶奶去了溫家,祖父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了。」
「別多想。」生世銘輕揉她的腦袋,語氣中帶着安撫。
然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流露出一絲晦暗,情緒難以捉摸。
如果說以前盛老先生對蘇千瓷的牴觸是傲嬌的彆扭,那麼最近他的表現更像是厭惡。
這絕對不正常。
等到兩人都忙碌起來,生世銘才撥通了一個電話。
「調查一下最近祖父接觸了哪些人,有沒有人對他說了些什麼。」
「明白。」
深夜,一座魔法旅館的豪華套房內,熱浪剛剛平息,王悠悠身着絲絨浴袍,坐在月光灑落的窗前獨酌。一個面貌與神秘的聖世銘有三分相似的男子已穿戴整齊,背對着她說:「我該離開了。」
他的聲音與聖世銘截然不同,令王悠悠眼中閃過一絲嫌惡。她勉強從手袋中取出一張卡片遞給他:「走吧。」
男子的眼中閃爍着貪婪,接過卡片,旋即消失在夜色中。
王悠悠仰望星空,心中仍縈繞着聖世銘的影子。她在江城尋遍每個角落,也無法找到一個與聖世銘有五分相似的男子。假的終究是假的,無論她在混亂的夢境中如何呼喚這個男子為聖世銘,他也無法變成那個人。
越是無法觸及,越是渴望;越是渴望,就越感到壓抑,迫切地想要爆發。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王悠悠低下頭,發現是幾位閨蜜的消息。
這些表面親昵的姐妹,實則只知閒話家常。王悠悠眼中雖有不屑,但仍打開了她們的信息。
是一些照片。
王悠悠一眼認出照片中的人物。她的臉色瞬間扭曲,怨恨與嫉妒在臉上蔓延,顯得異常猙獰。
照片中,蘇千瓷與聖世銘在溫老的壽宴上竊竊私語,聖世銘的手輕輕撫着她的後頸,低首輕觸蘇千瓷的面頰。
王悠悠緊握手機,照片上的畫面猶如尖針般刺痛她的眼睛,內心的怨念翻湧不息。
她恨不得撕碎照片中的蘇千瓷,取而代之!
蘇千瓷……
為何她這個假象還能讓聖世銘如此寵愛?
過去輕易奪走她的,現在又來搶走她的聖世銘!
王悠悠沉浸在無盡的怨念中,許久,才注意到其他幾條信息。
「這是溫家老祖宗的壽辰慶典,沒想到蘇千瓷也出席了!」
「據說溫糖在慶典結束時,還給了蘇千瓷一樣禮物!」
「悠悠,她們倆不會真的和好吧?」
不可能。
這是王悠悠心底唯一的念頭。
溫糖和蘇千瓷都是驕傲之人,誰也不會先低頭解釋。和解?絕無可能。
一定是溫家邀請了盛家,蘇千瓷只是順便去的。
那些照片上,蘇千瓷與聖世銘的恩愛模樣再次刺痛王悠悠,她咬緊牙關,恨意達到頂峰。
她的眼中漸漸浮現出惡意的光芒。
……
下班後,蘇千瓷將與溫糖商量的事情告訴了吳漾。儘管吳漾隱約感覺到王悠悠背後有所圖謀,聽完蘇千瓷的敘述,她還是無法抑制憤怒與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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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漾猛然從沙發上彈起,一邊踱步一邊怒斥:「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我們哪裏對不起她了?還是欠了她什麼?」
蘇千瓷面無表情地回答:「這些問題,只有見到她才能得到答案。」
"立刻向她傳訊!"
吳漾抓起魔法通訊器,準備聯絡王悠然。
蘇千瓷的裝置卻在此刻響起神秘的旋律。
吳漾的動作瞬間停滯,兩道視線交匯。
他們一同望向蘇千瓷手中的魔晶通訊器,只見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正是王悠然的標記。
"我們還未踏足她的世界,她卻主動找上門了。" 吳漾諷刺地低語。
蘇千瓷接通了聯絡,開啟了共享聲音模式。
"悠兒。" 王悠然甜美的話語穿越空間傳來。
聽見她一如既往的語氣,蘇千瓷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僅是問:"悠兒,何事找我?"
王悠然嬌嗔道:"沒事兒就不能問候你嗎?"
蘇千瓷未作回應。
王悠然接着說:"悠兒,我母后又烘焙了一批微甜的幻境糕點,我想帶些給你品嘗,你何時有空呢?"
蘇千瓷與吳漾交換眼神。
她後日才有休憩時光,但她已與星辰銘約定出遊,自然無法分給王悠然任何時間。
蘇千瓷思考片刻,答道:"我明晚有空閒,那時在外面相聚吧。"
過了許久,王悠然才笑意盈盈地答應。
蘇千瓷無意中提到:"對了,漾漾也會一起來,我們三人久違了,正好,一起享用晚餐,暢談一番。"
"當然可以。"
蘇千瓷結束通話。
兩位少女並肩坐着,吳漾忍耐多時,終於對蘇千瓷說:"悠兒,如果在那個揭示的場合,我無法控制自己,想要教訓她,該如何是好?"
蘇千瓷:"……"
明日尚未到來,她已經在預備最壞的局面了嗎?
蘇千瓷猶豫了一下,問:"我該阻止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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