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曾叫盛千姿妖女。
是的,他過去一直這麼叫。
因為盛千姿太妖嬈了、太妖孽了。
妖女並不是蔑稱,而是一個他最熟悉的稱呼。
「呵呵,你就憑這一點覺得我是盛千姿?」
南宮月嗤笑一聲:「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是我,盛千姿是盛千姿,我和她並不是同一個人,怎麼到如今你還是分不清?」
「不,我分得清。」
寧天此刻卻一口咬定:「生死一刻,說不了謊。」
「你說了,一個人不會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盛千姿為我而死,而之前,你也想要為我赴死。」
「你就是盛千姿!」
「或者說,盛千姿就是你的一部分。」
寧天此時頭腦格外清晰,迅速分析道:「你曾說過,盛千姿是你的愧疚轉化出來的新分身。你說分身是分身,本體是本體。」
「兩人雖然樣貌一致,但性格、記憶、為人處世都不一樣。」
「而分身死去後,就是徹底消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這個話我之前信了。」
寧天說到這裏,嗤笑一聲:「但你沒想到,我後來修行了《雙生》,當我真的修行出了一具新的分身,我忽然就明白了一點」
寧天看着南宮月:「分身是不存在意識的,所有的意識,都是本體的投射。」
「我的意識進入陽身,我是寧天。」
「我的意識進入陰身,我也是寧天。」
「就像兩件不同的衣服,但穿衣服的人是同樣一個,你不能說換了一件衣服,人就變了。」
「所以,你呢?」
他死死盯着南宮月:「盛千姿是南宮月的另一件衣服?」
南宮月渾身一震。
不得不說,寧天很聰明。
沒錯,他都猜對了。
盛千姿是她,南宮月也是她。
當初她分出一個分身,只是多了一具肉體,這具肉體裏,承載的依舊是南宮月的意識,只是南宮月當初真的對自己充滿怨恨和憤怒,恨自己的無知害死了天帝。
所以,她深深切割開自己的這一段意識,化作盛千姿,主動走進了鎮仙塔。
盛千姿的意識跟着鎮仙塔不斷流轉。
最後在寧天體內紮根。
她看着寧天一步步成長,幫他,助他,最後愛上他,為他而死當盛千姿「死後」,這段分割出去的意識也徹底回歸了本體。
而和寧天的點點滴滴,南宮月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如此,南宮月和盛千姿的關係就像兩個圓,一大一小,大圓是南宮月,小圓就是盛千姿。
兩者圓心一致,甚至大圓還包含着小圓。
所以,大圓有的小圓不一定有,但小圓有的、大圓全部都有。
最後的結果就是,南宮月不是盛千姿,但盛千姿一定是南宮月。
看南宮月不說話,寧天繼續道:「甚至,我還可以猜得到,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你就是盛千姿。」
「因為你覺得我不夠強。」
「因為你覺得人族危機四伏。」
「因為你覺得情情愛愛、阻攔了你拔劍的速度也或許,你沒有那麼愛天帝了,卻不能接受自己愛上一個新的人。」
寧天一字一句說完,最後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南宮月:「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南宮月風情的美目看着他,忽然彎起紅唇輕笑:「你還是那麼聰明。」
「但寧天,太聰明的人活得太累。」
「你不如糊塗一點,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寧天已經從床榻上起身,快步朝南宮月而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隨後將她豐盈的嬌軀攬在了懷裏,死死用力。
「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只知道,我不會放手。」
他深深嗅聞着對方身上凜冽的香氣,一字一頓開口:「我永遠忘不掉,不周山之巔的那一幕。」
「午夜夢回,我總想着我那時候為什麼這麼弱,為什麼救不了你?」
說到這裏,他又笑了:「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沒有那麼弱了,很快的,等我雙身合一,我就可以跨入聖級,我不比你弱!」
「我可以保護你,我可以護佑你!」
「同樣的,我也比天帝更強。」
「你當初可以依靠天帝,現在也可以依靠我!」
只有失去過,才知道珍惜。
不周山巔的那一抹紅,永遠藏在寧天最柔軟的深處。
此刻,能夠重新抓到對方的手,寧天發誓再也不會分開。
可南宮月卻沒有抱住他,而是幽幽嘆出一口氣,輕柔又嘲諷地開口:「你和我相認了,那白雪歌呢?」
寧天的動作一滯。
南宮月已經輕輕推開他,嘆道:「我知道那姑娘為你做了什麼。」
「我是為你而死,可她呢?她為你而死,豈止一次。」
「你若和我在一起,你覺得她會如何?」
她風情萬種的眸光流轉在寧天身上,紅唇輕啟:「我南宮月的情太深,只能放在一人身上,容不下第三人。」
「你若和我在一起,就絕對不能和其他女人有任何關係。」
「但、白雪歌為你生生死死數次,你對她真的毫無感情,可以棄之如敝履?你真的對她毫不心動?」
寧天此時居然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白姑娘,你也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還有其他女人吧?」
此時南宮月忽然高聲開口。
寧天猛地轉過頭去,只見房門之外,一襲白衣如雪,那是一位烏髮雪膚,白裙拖地的纖麗女子,渾身上下,瑩瑩如玉,一雙眼睛如同山巔之上的冰雪,冰冷寒涼又清澈剔透,純潔無比。
那是白雪歌。
她和南宮月完全是兩個風格的女子。
一個如火妖艷,一個如雪無瑕。
此時白雪歌站在那裏,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緊緊咬着紅唇,表情很是複雜,但最後一咬牙,也開口道:「寧天,你喜歡誰?」
「你想想山海界的雪原,她為你而死,難道我沒有嗎?」
「你和她情深似海,那我呢,我算什麼?」
「我和你的天定緣分,只是一場虛空幻夢。」
「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只是鏡花水月嗎?」
寧天下意識想說「不」,可南宮月一條纖長的手指划過寧天的胸膛,呵出一口熱氣:「你和她天定緣分。那我呢?」
「俗世一路,玉京一行,最後不周山巔,燃燒精血,我只是錯付深情嗎?」
南宮月輕笑一聲:「我和白雪歌只能選一人,你會選擇誰?」
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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