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自寒抱着付雨柔,手摸着她的秀髮,也沒說話。
「摸什麼摸,我是小狗嗎?要讓你順毛。」
付雨柔心情不爽,就想找茬,將他的手扒拉了下來。
凌自寒鬆開手,抱着懷裏的人道:「好,不摸了,睡覺。」
付雨柔咬牙切齒道:「凌自寒,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回不來,我就帶着你的八萬塊改嫁。」
凌自寒身體一僵,想一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受不了。
「小柔,我不一定會有事,我以前上過那麼多次戰場。」凌自寒試圖解釋。
付雨柔道:「意外來臨之前,經驗算個屁,胡校長以前也是當兵的吧。」
凌自寒應道:「是的,胡校長是個老兵,沒有家人了,失去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後沒地方去,本來在附近村子生活,後來家屬院需要辦小學,就將胡校長給叫了回來當校長。」
「胡校長難道沒有上戰場的經驗,那些犧牲的英雄難道沒有經驗,你的職業是這樣,我沒辦法阻止你,也不想阻止你,只是告訴你後果而已,反正你自己看着辦,現在睡覺,不要再開口。」
付雨柔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嫁給凌自寒前,也知道凌自寒的職業。
甚至她也做過,結婚幾年之後,跟凌自寒分開單過的打算。
動心什麼的不存在,這地球誰離了誰,不是照樣轉。
可才結婚沒多久,她都還沒想好要不要生孩子,莫名的,她知道凌自寒要去上戰場,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感覺。
捨不得肯定是有,喜歡,也肯定喜歡,是不是愛,她還不確定。
付雨柔失眠了。
一直等到天亮,哨聲響起,兩人一起起床。
凌自寒看付雨柔精神萎靡,又有些後悔過早告訴她這件事,讓付雨柔白白擔心。
兩人收拾好後,一起出門,一個去部隊一個去小學。
到了學校後,白敏看着付雨柔沒休息好,她也沒休息好。
因為今天要管早自習,付雨柔比前一天還早了半個多小時抵達學校。
白敏也在,趁着空隙就自責道:「付老師你也沒休息好。」
「嗯。」付雨柔應了一聲,看向白敏,見白敏也氣色不佳,心想難道也是因為丈夫要上戰場的事?
還沒問,白敏就道:「我真是愧疚,要是昨天下午張家寶沒來學校就重視起來,也不會耽誤到晚上才將孩子找到,幸好沒出人命,否則我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原來是說張家寶這事。
雖然說,付雨柔知道張家寶沒事後,就沒繼續擔心,但想想要是張家寶出事,她這個當老師的也的確有責任。
畢竟學生沒來學校,老師就要重視。
「的確是這樣,所以我覺得等張家寶再來上學,我得好好教育,再不聽話就動手了。」
這個時代,可沒有老師不許打孩子的,現在打孩子,沒遇到難纏的家長,還要感謝老師教育。
付雨柔決定從無視張家寶,變成棍棒教育。
「可不是,這孩子再這麼下去可不行,口上教不聽的話,我也得動手。」白敏一臉贊同。
行叭!
那就揍吧。
白敏說完又道:「付老師,中午我決定去醫院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我跟你一起去。」
等兩人上完上午的課後,就商量各自去吃午飯,半小時後匯合一起去醫院。
付雨柔先去食堂吃了午飯,然後回了一趟家,拿了點之前在供銷社買的水果硬糖,準備給張家寶,想着李老師生孩子剖腹產應該還沒出院,她這工作好歹是人家的,於情於理也得看看,就把剩下的那一斤紅糖也給帶着了。
這禮,應該差不多,不是多親近,送太過也不好。
兩人匯合後,付雨柔看見白敏用網兜裝了七八個雞蛋。
白敏道:「我這準備也去探望一下李老師,她生孩子我還沒去看過。」
「我也是。」付雨柔將紅糖給白敏看了看。
白敏笑道:「正好,可以紅糖水煮雞蛋,給補補。」
於是兩人一起去了醫院,本來是準備先去看張家寶,但哪知道去了住院區的時候,先聽到了李老師婆婆的聲音,還伴隨着嬰兒的哭聲。
「哭哭哭,就知道哭,晦氣不晦氣,就是因為你這樣,所以才生不出兒子。」
付雨柔和白敏對視一眼,當即先走進了李老師病房。
李老師病房好幾個床位,但只有李老師一個床位有人,李老師躺着哭,孩子在一旁哭,李老師婆婆卻站在床頭叉腰罵人,半點沒有哄孩子的意思。
「李老師,我們來看你了。」
付雨柔一進門就加大了聲音,這一下李老師婆婆的聲音才停下。
轉頭看見白敏和付雨柔,雖然沒繼續罵,但臉色也不好。
「得了,你和你生的丫頭片子繼續哭,我回去給你生的另外三個丫頭片子做飯,哎喲,我這是什麼命,孫子孫子沒有,還要伺候一群丫頭片子。」
說完,也沒跟付雨柔和白敏打招呼,直接就從兩人旁邊走了。
等李老師婆婆走了,付雨柔才和白敏走過去,李老師擦了擦眼淚道:「你們怎麼來了。」
「你這剛生孩子,做月子可不能哭,不然以後眼睛不好,老了可要受罪的。」
白敏擔憂開口,跟李春梅共事時間長,難免多關心些。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李老師看了自己身邊的嬰兒一眼,眼淚又流出來了。
付雨柔從李老師的這一眼中,也看出了嫌棄。
這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不有同情這剛出生的孩子了,就因為是女孩,竟然得不到一點愛。
白敏嘆氣:「這孩子怎麼一直哭,這是怎麼了?」
伸出手將嬰兒抱了起來。
剛出生兩三天的孩子,皮膚紅紅皺皺的,眼睛都還沒睜開,就張着嘴哭,聲音也不大,看着怪讓人心疼的。
付雨柔在旁邊看着,也不敢伸手碰,怕碰壞了。
李老師看了一眼,態度平淡的說:「我剖腹產生的,沒奶,這孩子餓了。」
「沒奶,軍醫院會開奶粉票,可以買奶粉。」白敏急道:「這怎麼能讓孩子餓着。」
「我這樣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我沒生兒子,我婆婆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就連秦川也不高興,我婆婆說供銷社沒奶粉,醫院也沒其他人生孩子,這兩天都是餵的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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