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前的小雨傘。
陳主任其實不太想探究這玩意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他也不是學校的老師。
自己對於病人,沒必要將他們的所有的私隱都給探個明白。
反正,病人別傷害別人,也別被人給傷害到,這就是他們醫生的最大的責任了。
「嘛,這種事情確實不是我的強項。」
陳主任將東西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然後開始對着自己的電腦一頓噼里啪啦的操作。
「還得是感謝互聯網呀。」
陳主任看着面前電腦查出來的資料。
「嘶,論壇里也對這方面介紹的很少嘛。」
「果然就算是國內,對於這方面也是研究的很少。」
畢竟沒有人會關注到精神病患者的兩性上面的問題,除非是專門有這種方面的精神疾病的。
但林白玉並沒有病。
他只是年齡到這裏了。
自然而然的進入到了這一步。
「這就像是...小學畢業,突然早熟的初中生一樣。」
「哇,難搞,又不難搞。」
在面對麻煩的問題時。
最該做的不是保持冷靜。
而是找一下口袋裏有沒有火機。
火機在。
香煙也有。
陳主任美美的掏出一根煙來。
然後心虛的將自己的辦公室門給掩上。
他也不關,就是故意的虛掩着。
隨後他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窗戶給打開。
咯噠。
紅色的火苗噴湧出來。
黑色的煙絲被點燃,升起一縷青煙。
陳主任看着窗戶外面,吸了一口。
「不能說難搞,說難搞。就已經像問題認輸了。
一定要說難搞又不難搞。」
食堂。
林白玉吃着早飯。
王成也坐在了一起。
不過是對面。
林白玉發現,自己的身邊已經好久都沒人坐了。
自從張雪顏離開後,吃飯的時候自己的身邊永遠都是一個人。
「一對比,就感覺不太圓滿呢。」
林白玉又喝了一口豆漿。
「陛下。」
「恩?」
李博士開口:「邊境又來消息了。」
「是不是平定了。」
「呀,陛下如何得知。」
林白玉知道的消息比他早多了。
早就通過因果線看見了。
王成在一旁原本吃着飯,突然停了下來。
他現在在思考。
自己該如何的才能靠近玉皇。
不是距離上的靠近,而是該如何讓他出手來救自己的女兒。
王成吃着飯。
摸了摸自己的花盆。
只有在看見自己女兒時,他才能有足夠多的溫柔。
林白玉吃完飯。
然後立刻起身。
李博士也原本想要走。
但是他突然一愣。
因為他看見林白玉端着飯盤的手,悄悄的打了一個手勢。
「?」
雖然不懂什麼意思。
但是他知道,自己或許應該等一會離開。
果然。
就在林白玉離開之後。
王成終於坐不住。
他立刻站起來。
雙目盯着李博士。
老實說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抵抗得住王成的目光。
因為他的那一雙眼神實在是太過兇惡不像是一個好人。
但是李博士可不是普通人。
和王成的這一雙視線對上完全不虛。
王成看着李博士。
王成盯了很久,終於在李博士的面前跪了下來,開口道:「求求你幫幫我。」
「啊?」
李博士一驚。
趕緊將王成給拉起來。
他可不想被護士警告,說自己欺負別人。
「你有話好好說。」
李博士說着就將王成給拉起來。
但王成就是不起。
李博士沒辦法也順着他給跪了下來。
就這一招,非常的好用。
可以讓護士看不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果然,就在李博士向王成跪下之後。
護士走了過來。
「你們倆,在幹嘛呢?」
李博士一本正經的說道:「拜天地呢。」
對於精神病患者來說,這很正常。
「哦哦。」
護士果然離開了。
吃飯的時候也是有護士值班的。
不然的話,指不定出什麼大問題。
將那一位小護士給騙走之後,李博士這才鬆了一口氣。
「王成,你可是差點害死我呀。」
如果真的被護士找上門來,那麼李博士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求你幫幫我。」
王成還是繼續的重複那一句話。
他感覺到自己也只能用這種方法了,用這種方法來幫助自己,來幫助自己女兒。
李博士道:「我不是說了嗎,讓你開口,你先別跪着。」
「我不,你不幫我,我就不起來。」
「你...」李博士一臉的為難。
怎麼還會有這麼不講理的人。
「你這傢伙。」
李博士真是服了。
頗有一種秀才碰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讓你說出事情來你不說,非得要讓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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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答應你。」
李博士可是文化是,說不上是一諾千金,但是只要是他答應下來的事情,那麼必然是要乾的。
王成終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一抹眼淚開口道:「我希望你能教我,如何成神。」
「啊?」
李博士直接笑笑,「辦不到。」
「我就是希望能夠成為一個小神,不需要有什麼權利,我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恢復。」
「這樣啊?你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啊。」
王成點了點頭。
李博士大概是明白了王成的心思了。
是希望能夠成為神,接近林白玉,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
「我辦不到。」
「啊?」
「陛下任命神位,全看陛下心意。
我無力幫助。」
「但是...但是...」
王成哭着又抱住了李博士的大腿。
但是李博士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李博士最終開口道:「你這樣也是沒用的。」
在再三的勸阻下,還是沒有讓李博士鬆口。
一樓小院。
早上的時間已經過去,現在是上午的散步時間。
李博士找到林白玉。
「陛下。」
「恩。」
林白玉坐在椅子上,正在練字。
他沒有學畫畫而是在練字。
「寫得一手好字,據說會有分數,不知道是真是假。」
「以前是會酌情給分,但現在意義不大,不過想練也是沒關係的。」
「陛下,那王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我那裏那麼的厲害。
不過是知道他的七情八苦在變化,尤其是在看見我的時候變化更是激烈,所以我就猜到了一些事情。」
「怎麼樣?」
林白玉低着頭,繼續的練着字。
「他有說什麼嗎?」
李博士:「我想要救自己的女兒,但知道自己沒辦法和您交得上關係,就問我如何能得神位。」
「事情走反了。」
李博士點了點頭。
神位其實比一件事情要重要。
如果只是單純的要救他的女兒,求到林白玉的手上的話,說不定會是答應。
但是和神位牽扯上關係。
那麼問題就多多的了。
林白玉道:「你覺得,王成是不是瘋子。」
李博士突然精神緊張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的回答這個問題。
「王成,是一個很不錯的父親。」
李博士逃避了回答,但這個回答終於的讓林白玉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紙筆。
「這樣子啊。
但我覺得他不是,他永遠都陷入在過去中,將一隻拖鞋當成了自己的女兒,這種是不值得同情的。」
「陛下,可有過女兒。」
「自然沒有過。」
「那麼陛下怎麼知道,這種人是可恥的。」
「你的意思是?」
李博士面無表情。
「這種人是勇敢的,他還勇敢的活着,也勇敢的在思念自己的親人,他不可恥。
如果換成陛下的女兒死去了...如果換成張雪顏出了事情,我感覺陛下做出來的事情會比王成更瘋狂。」
林白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這個理由很成功的說服了林白玉。
林白玉知道自己又該要找陳主任了。
死人是不可以復活的。
就算是他的手下有酆都大帝,也不行。
生死有命,一切自有因果報應。
身位越是高,有些事情就更是不能去干。
林白玉放下自己的紙筆。
王成並不在一樓小院中。
大概還在食堂里。
他的情況這幾天都十分的糟糕,經常的一動不動做上一天。
這是精神出現問題的前兆。
也是病情進入到危險期的情況。
此刻,徐院長有些束手無策。
因為王成,真的很麻煩,是那種重的偏執狂,而且還不服從管理的那一種。
如果給他吃藥說不定會讓這個病人應激。
而食堂的外面。
林白玉走了過來。
他坐在了王成的對面,然後看着他。
門外的徐院長心臟擠到了自己的嗓子眼。
「這孩子,什麼時候進去的。」
林白玉就從他的身邊走過去的,不過在路過他的時候特意的控制了一下他的七情八苦,讓他的思維出現了一絲絲的遲鈍,所以才走了進來。
林白玉現在就坐在了王成的對面。
但是徐院長卻是氣了的半死。
現在想要進區,卻又是不敢。
鬼知道兩個精神病人,一起坐着會出現什麼情況。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其中一名精神病人還是出了嚴重的偏激的。
這個時候上去了,鬼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
「徐院長,我去把陳主任叫過來。」
「別去。」
「啊?」
徐院長此刻的臉上,卻是突然的安靜了下來。
旁邊的護士有些不理解。
徐院長看向了食堂裏面,用下巴指了指。
「你看。」
小護士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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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空空的食堂里,只有兩個人坐着。
但是林白玉坐在了王成的對面之後他們兩個人居然聊的很投機。
徐院長突然開口道:「你覺不覺得,那孩子。
面對病人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熟悉感?」
小護士有些摸不着頭腦。
徐院長笑了笑。
「你不是張月月,如果是她在這裏的話,恐怕就能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
林白玉坐在了王成的對面。
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話。
而是看着窗戶的外面。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哦。」
王成沒回話。
但是他的頭卻是抬了起來,然後看向了窗戶外面。
他主動的將自己的花盆給往窗戶推了推。
「在醫院裏,很少能夠有自由,我這樣的年紀都會感覺到悶,她這樣的也一定會感覺到不自在吧。」
王成聽見林白玉的這一句話,突然就像是點到了火苗了一樣。
拳頭一勒就要發作。
別人不知到王成氣的是什麼。
但是林白玉卻是知道。
與這種病人最大的,也是最麻煩的地方就在這裏。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會因為什麼話而讓對方感覺到不快。
這種是如果有傷害別人的可能的話,更是危險。
是不論什麼樣的好醫生都不願意搭理的存在的。
但是林白玉卻是知道。
他並沒有動用自己的七情八苦。
而是靠着和禿子這麼些天來的接觸,總結出來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經驗。
以及根據自己身上所發生,所感受到的東西而得出來的理由。
「我們或許可以再去另外一個好地方,它會讓你的女兒更喜歡的。」
果然,就在林白玉說出這一句話之後。
王成的拳頭突然的鬆了開來。
王成問:「她真的會喜歡嗎?」
「為什麼不會呢。」
「因為這裏是醫院啊。」
「醫院裏也該會有花的。」
林白玉莫名的想起了張雪顏。
「我曾經...」
算了這是題外話了,不該在這裏說出來。
林白玉道:「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王成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女兒。
「她在對着你說話嗎?」林白玉問。
王成道:「沒,她現在在看着窗戶外面。」
「你想救她?」
王成突然激動了。
林白玉這一次終於的默念心經。
他看見王成的頭頂上,有一團七情八苦。
其中的顏色正在往黑色轉變。
「恩,情況看起來是在變好,原來是在變糟糕。」
陳主任的含金量再次的上升。
林白玉就一種感覺,陳主任真的好厲害。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只會以為王成的情況在變好。
但是只有林白玉在利用心經的情況下,才知道王成的情況其實是在變嚴重。
「你在痛苦?」
林白玉問。
王成的呼吸突然一頓。
「我怎麼會痛苦呢。」
「我可是正常人,我是一個正常人,我怎麼會痛苦呢。」
王成說着。
但是有的時候人的身體不完全是依靠大腦控制的。
總是有些情緒是大腦也無法控制的。
王成揉着自己的頭髮,他趴在食堂的桌子上,眼睛紅了。
他在哭。
整個食堂都能聽見他的哭聲。
林白玉道:「我能救你的女兒。」
「!」
王成突然從自己的胳膊上趴了起來。
他紅着眼睛看着林白玉。
因為事情轉變的太快。
他的鼻涕還掛在嘴上。
王成擦了擦自己的鼻涕。
然後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
說着就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然後就要跪下去。
林白玉卻是手掌輕輕的一托。
王成的膝蓋就那麼的凝聚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去,就像是有一隻巨力的手,將他的膝蓋給頂住了,不讓他落下去。
食堂的外面。
徐院長有些看不明白裏面是什麼情況。
「這到底是怎麼了。」
由於距離的有些遠,他並不知道裏面兩個人的對話。
目前看見的就是林白玉將這個人給虛托着。
王成卻是在那裏蹲着馬步。
王成見自己跪不下來,就知道自己是可以收回來了。
林白玉換王成又重新的坐了下來。
「王成你想你女兒哪一種活法?」
王成問:「還能有兩種活法嗎?」
林白玉看着王成。
「頭一種活法,那就是真活,不再於形,而是真正的明白,她已經離開你了,你所執着的不過就是一個幻想而已。」
「胡說!」
王成就立刻的要發作。
但是他卻是依靠自己那麼一點的理智安靜了下來。
現在正是求人的時候,如果把人家給惹惱了。
那麼問題才是真正的大。
王成深呼吸。
林白玉用自己的七情八苦仔細的去看他。
發現這一次王成變的不一樣了。
頭頂的光團開始呈現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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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是從正心的去認可了自己。
王成又再次開口問道:「那麼第二種活法又是什麼呢?」
林白玉道:「你卻不想要第一種活法嗎?」
「那一種與死有什麼差別。」
「第二種,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
「我選第二種。」
林白玉點了點頭。
「可以了。」
「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付出了所有的代價了。」
林白玉說完了之後就離開了。
他已經說完了。
王成心中突然有些激動。
「女兒,我可以見到自己的女兒了。」
林白玉走出了食堂。
王成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也沒有任何的應激情況了。
徐院長本想攔下來林白玉好好的問下他們兩個人到底是說了什麼。
但是林白玉卻是沒給徐院長這個機會。
林白玉已經走遠了。
林白玉離開了這個地方。
徐院長看着王成。
這個王成本就是他的病人,現在他該過去了。
其實也早該過去了。
徐院長走進到了食堂內。
「王成,還在想你的女兒?」
王成抬起頭,他的眼睛裏全部都是清澈的光。
沒有一點點的渾濁。
「女兒。」
王成看着自己身邊的那一個花盆。
「那就是一個花盆和拖鞋而已,怎麼會是我女兒呢。」
「啊?」
這一次。
換徐院長摸不到頭腦了。
「好了?」
這是徐院長的第一個反應。
冷靜,冷靜。
身為一個精神科醫生,需要保持鬆弛的心態。
一切都下定義太早了。
在沒有病人出院前,都不能擅自的判斷病人的情況。
徐院長深呼吸一口氣。
「王成,那不是你的女兒嗎?」
「徐院長,如果是在過去,你千萬別對我提出這種問題,要不然話,我可是會發瘋的。
雖然我現在看上去很好,但是你再這麼樣的刺激我,我說不定就真的會瘋掉。」
徐院長老臉一紅。
但是很快的恢復了過來。
這王成...和剛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還是我的病人嗎?」
徐院長轉過頭,朝着那已經走遠了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白玉,到底有什麼神奇的。」
最初只是對於小張護士那種,將病人放在林白玉的身邊有好處這種話,微微一笑。
覺得他們都是太過迷信了。
但現在來看的話。
這種事情貌似又是有些說法的。
林白玉走出了食堂。
然後直奔三樓去了。
林白玉站在陳主任的辦公室門口。
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我這下,出院的時間恐怕又得要延長了吧。」
「但是這種事情,不問陳主任我根本就做不到呀。」
林白玉站在辦公室門口許久。
然後屋子裏面傳出來一道聲音。
「林同學?」
林白玉站在那麼久。
終於的被陳主任給發現了。
林白玉摸了摸鼻子,終於走了進去。
「陳主任。」
他打了聲招呼,終於坐在了白色小凳上。
陳主任將自己面前的鼠標鍵盤給推到了一邊。
因為他感覺今天的林同學,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樣嘛。
「林同學?」
「陳主任我有問題。」
陳主任沒說話。
因為問題的話,林白玉已經問了很多次了。
但是這一次的貌似和以前的有些不同。
「你的問題是?」
陳主任開口問道。
林白玉張了張嘴,果然還是有些說不出口來。
「可惡啊,我明明就可以出院了,我明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院,然後去見張雪顏。
我都已經把初中的知識學完,都已經學到了高二部分了,可惡啊...」
「我明明都已經想好了,都計劃好了...」
林白玉想着想着...
突然的沉默了起來。
林白玉他盯着地板。
此刻的林白玉就很想是一個普通人,在面對很重要的選擇上時的那種迷茫和糾結。
林白玉突然抬起頭。
他聞見了一股香氣。
「不是茶葉,是檸檬干。
我特意買的。」
陳主任將紙杯遞給林白玉。
林白玉接過紙杯。
比起其他的病人。
陳主任更關注現在林白玉的內心。
因為林白玉已經是快要好了才對。
他的種種現象,都讓陳主任相信,林白玉會好起來。
陳主任讓林白玉自己坐在這裏等一會,他正好拿一本測試本出來,給林白玉再進行一次測試。
林白玉拿着紙杯,然後喝了一口。
這一次的口感和之前的很不一樣。
這種感覺很好。
林白玉開口道:「陳主任,我想問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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