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魁一家人忙碌一整天,酒席也未能盡情享用。送別親朋好友後,崇孝和崇高帶領德福和照懷將嫁妝搬入新房,佈置妥當後,又趕忙收拾桌子,清掃院子。
冬日白晝短暫,不多時,天色已晚。
母親炒了幾樣清淡蔬菜,煮了一鍋白面雞蛋湯,一家人方才用過晚餐。數日的疲憊和倦意令漢魁用過餐後便歇息了。崇德夫婦見父親入睡,也略感疲憊,便回西屋休息去了。
文軍和文革隨李建去了崇孝家。雲秀則帶着李贇和李萍倆侄女,在自己屋裏就寢,倆女孩起初難以入眠,在床上嬉鬧一陣後才睡去。母親睡得最晚,她料理好一家人後,又將鍋碗瓢盆清洗一遍,才去歇息。熱鬧了一整天的院落,最終關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郝俊秀家則是另一番情形,幾位嫂嫂正打算去聽房。
當時的農村貧窮且寂寥,一年到頭也無甚樂趣可尋,趕上有人新婚,聽房無疑是極為有趣之事。聽房者多為男孩,中年媳婦次之,偶有春心蕩漾的年輕媳婦。最為常見的聽房手段是趴在新房窗戶下;大膽些的聽房者會提前潛伏於婚床底下,但成功率極低,大多會被揪出;最為大膽的聽房者會在房頂上開天窗,如此既能聽得真切,又能看得清楚,但只是痴人說夢,尚無人真的如此做過。郝俊秀她們聽房,並未採用上述方法,而是找準時機,直接推門而入,妄圖抓個現行。
崇高和曉梅深知老河灣的規矩,知曉晚間必定有人前來聽房,故而特意晚睡,待到夜深人靜時,方才敢寬衣入睡。二人聊至半夜,崇高抬眼看看座鐘,已過十二點,便對曉梅說:「睡吧,估計沒人了。」
「你出去看看。」曉梅囑咐道。崇高打開門,環顧四周,黑漆漆一片,哪有一個人影,其實人都躲到遠處去了。他進屋關上門說:「放心睡吧!」
「什麼破規矩?同住一村,若被人聽了去,多難為情。」曉梅說着便開始脫衣。崇高則嘿嘿笑道:「新媳婦入睡,人不聽鬼聽。」
「你聽過嗎?」
「當然聽過,俊秀嫂子當年來時,我就聽過。」
「聽到什麼沒有?」
「當然聽到了。二人一上床,德剛哥便迫不及待,嫂子臉皮厚,說,你弄錯了地方。德剛哥說,你別亂動,嫂子說,你是人還是驢啊?德剛哥笑道,你喜歡就行了,過了一會兒,屋裏就有了響動。嫂子起初還百般抗拒,不一會兒就哼哼唧唧亂叫起來。」
郝俊秀在外面聽得真切,恨得咬牙切齒,心想,老三你等着,等你上床再說,嫂子非收拾死你不可。
「那年崇印哥結婚,院牆高,外門一鎖,誰也進不去了。德福哥偏不信邪,非得進去聽聽不可,淑賢嫂子可是個大美人,俺倆愣是從樹上爬到牆頂,然後用繩子垂落進入院子。」
「這麼費事,你還好意思說。」
「嘿嘿,找點刺激唄!」
「天那麼冷,人家兩口在屋裏睡覺,你們傻不傻?」
「崇印哥那年結婚可不是冬天。倆人做夢也沒想到我們會去聽他的房,點着燈就幹上了。第二天,有人對崇印哥說,你水平不行,沒拱幾下就沒戲了。崇印哥聽了,哪肯服輸,自我吹噓了一番,眾人都笑了,忙將德福推了出來。崇印哥看看德福,問道,你想說啥?德福這廝也不含糊,笑道,嫂子褲衩是不是紅的?崇印哥說,這是你蒙的;德福又笑着問,嫂子不讓你碰,踹了你一腳……沒待德福再往下說,崇印哥就紅了臉,忙說,打住,打住,眾人一聽都笑了。」
「原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曉梅聽了笑道。崇高笑着脫去褲子,鑽進被窩說:「但我有好東西,你要不要?」
「哎喲,這麼涼。」曉梅叫了一聲。崇高笑道:「涼不怕,你給暖暖唄!」
燈滅後,屋裏一陣窸窣,大床便響了起來。
郝俊秀等人聽到屋裏有了動靜,連忙跑過去推門,推開門就直撲床上,急忙按住了二人。眾人見了齊聲拍手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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