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穗穗:「你腦子……你究竟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她本來想問問對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可一想兩個人又不熟悉,盛鉞又不是陸正堯,隨便自己撒嬌耍脾氣。
盛鉞卻誤會了,摘下帽子撥弄撥弄頭髮:「嗯,大清早的,頭髮也顧不上弄,我就先跑回來了,頭型很難看嗎?」
他頭髮有點長,被帽子壓的跟瓜皮似的,看起來像是個二傻子,尤其是配上這副表情。
葉穗穗:「嗯,還成。」
盛鉞信以為真,又將頭髮好好撥弄了一番。
他這個人向來注重儀表,要是放假的時候,頭髮是一定要用吹風筒吹出一個形狀來的。
就算平時上班,也很注重儀容儀表。
今天他還沒照鏡子,好在葉穗穗給了他真實的反饋。
他心裏有點說不出的興奮,卻又不滿足,想要從葉穗穗口中聽到一句「好看」。
葉穗穗看着他手指撥弄來撥弄去,心中嘆氣,這回不像是瓜皮了,更像是扁鏟。
遲遲沒等來那兩個字,盛鉞也只能無奈放棄。
他以為是葉穗穗不好意思夸出口,心中對陸正堯的怨懟更深了一層。
這麼單純無辜的女孩,陸正堯是怎麼下得了狠心拐來的呢?
眼見葉穗穗挑着水想要走,他連忙再次把人攔住:「正經事還沒說呢。」
葉穗穗很無奈的放下扁擔:「盛連長,別告訴我,你口中的正經事就是所謂的逼婚?」
盛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事。葉穗穗,我知道,你當時跟陸正堯結婚,是被逼無奈。不過你放心,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組織上也會公平的對待每一個人,只要你把事情真相反映給組織,陸正堯一定會接受該有的懲罰,你們可以徹底解除婚姻關係,恢復自由!」
葉穗穗這回真是忍不住了,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我看你是病得不輕,沒事幹攛掇別人離婚玩?」
她挑起扁擔就要走,盛鉞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葉穗穗將人甩開,冷冷的看着他:「幹什麼?」
虧她之前對這人印象還不錯,以為他輕佻是假象。
沒想到這人不僅輕佻是真的,腦殘也是真的。
盛鉞被甩開,卻並不生氣,反而循循善誘:「兩年前,你才十八歲,年紀那么小,還不懂得分辨是非對錯,看不清陸正堯的真面目也很正常,不過你放心,現在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陸正堯再欺負你的!」
葉穗穗:「……你是不是聽那兩口子歪曲事實了?」
「歪曲事實?」盛鉞想了想說道:「他們的確添油加醋說了很多,不過你放心,我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我沒有全相信他們的。」
葉穗穗冷笑不已:「還分辨能力?我看你腦子裏裝得都是糞便吧。」
盛鉞委屈的問道:「你怎麼能罵人呢?」
偏偏就算是罵人,說話的語氣都是這麼文雅,神情都是好看。
也怪不得陸正堯會動了色心了。
「我罵你,惹急眼了我削你你信不信?」葉穗穗說着話,掄起了扁擔。
卻被盛鉞一把抓住。
葉穗穗努力拽了幾次都拽不出來,氣得不行,偏又沒辦法,想起這個人的身份,唯恐他去外面胡說八道抹黑陸正堯。
她板着臉,嚴肅的說道:「盛連長,我不管你究竟聽到了什麼,現在我告訴你,我跟陸正堯結婚,完全是出於自願的,並沒有你所謂的逼婚!」
眼見盛鉞要辯解,她直接打斷:「你對陸正堯有偏見,所以會愚蠢的先入為主,選擇性眼瞎,我也不能真的罵你腦子被門夾了,被驢踢了,可你要是敢出去胡說八道,給陸正堯招來麻煩,我一定跟你沒完!」
盛鉞:「我——」
「起開,別擋道!」葉穗穗挑着扁擔就走,這一次真的是懶得跟他再廢話。
留下盛鉞在原地苦惱沉思,怎麼葉穗穗就是不相信自己呢?
再看看她挑着的那兩個大半桶水,又忍不住腹誹:那麼丁點的力氣,還要跟自己沒完,只怕是連他單手都打不過。
想到這,他又忍不住笑了。
看着那個細弱的背影,他反倒是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了。
他一定會把這樁婚姻的真相調查清楚,還葉穗穗一個公平。
回了營部,果然是挨訓了,關禁閉,寫檢討。
槍被收了上去。
要是換做以前,盛鉞肯定是不會服氣的,可這次他沒有。
葉穗穗平安無事,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甚至都沒去深想,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乎葉穗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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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缸里還剩下大半缸的水。
原本不用着急打水,可葉穗穗想到自己不趁着今天休班的時間打,只怕是上班了,更沒時間。
於鳳芝見她打水,也挑着水桶出來了,兩個人邊走邊聊,還是個伴。
「還是你們家跟巧娥家好,院子裏修上了廁所,省去多少不方便,這要是什麼時候在打上一口井,就最好不過了。」於鳳芝嘆氣,井台離家裏三四百米,天天挑水吃,是真的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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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趕上人多的時候,還要排隊。
葉穗穗笑道:「不敢想啊。」
於鳳芝點頭:「那倒是,這打井可是比蓋廁所要費事多了。不像是蓋廁所,幾塊石頭幾塊瓦,放個屁的功夫就蓋完了。」
葉穗穗忍俊不禁,於鳳芝說話直爽豪放,跟王桂華有一拼,常常會讓她有錯覺,好像婆婆還在身邊。
事實上於鳳芝也是真的操心:「說起來,我昨天都沒想起這茬來,你白天上班,晚上回來,屋子都是冷的吧。」
葉穗穗點頭,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她總不能上班中途跑回家來燒屋子。
「你一會把你們家鑰匙給我一把,我一天反正也是閒着沒事,幫你把屋子燒燒,也省得你回來之後,摸哪哪冰涼。」於鳳芝幫葉穗穗將水桶倒滿。
「當然,你要是信不着我,那就算了。」
葉穗穗看着滿滿的一桶水發愁:「我哪會信不着你,就是覺得太麻煩了。」
看孩子做家務,一日三餐,也不見得就有多輕巧,小孩子磨人不說,於鳳芝閒的時候還要做針線活。
「麻煩什麼,放個屁的功夫,就幹完了。」另一桶水也倒滿,於鳳芝才注意到不對勁:「你一個勁的盯着我幹什麼?」
葉穗穗心說你放屁的功夫真的能幹好多事。
話還沒等出口呢,就見於鳳芝眼神一變,指着遠處的山道上說道:「唉,那是幹什麼呢?怎麼好像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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