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弘曆回後院時間越來越少時,府上卻發生了一件事。
原本富察琅嬅給高曦月找了調理身子的大夫,讓其開了藥方,又給製成了藥丸子。
雖然藥丸子藥效慢了點,但比喝苦藥汁強吶!
眼看着高曦月的氣色比剛進府時好了許多,冬日裏手也不似冰塊一樣涼了。
可這幾日,富察琅嬅卻發現她臉色又有些慘澹了,不由有些納悶。
「你這幾日藥丸子還吃着呢?」
「吃着呢,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胃口不大好,嘗着味道和以前竟不大一樣了。」
高曦月不甚在意的回答。
「不一樣了?」
富察琅嬅一愣,心裏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可是換藥方了?」
因着知道熹貴妃會對高曦月下手,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所以富察琅嬅沒敢從太醫院請太醫,只從民間請了個不錯的大夫給高曦月調理。
畢竟如今宮裏都是熹貴妃掌權,想在太醫院那動手實在太容易不過了。
因着不是什麼大事,再加上高曦月是側福晉,所以那大夫每個月過來診脈時,倒也沒必要次次跟富察琅嬅報備。
「沒換方子。」
高曦月對富察琅嬅極為信任,問什麼就說什麼。
「不過就是藥丸子苦澀了一些,大概是最近胃口不大好吧。」
高曦月雖這麼說,富察琅嬅卻覺得不大對勁。
她看向高曦月的丫鬟茉心,這丫頭向來更細心一些。
「最近可有什麼異樣?」
茉心道:「沒什麼異樣的,不過……」
她猶豫了下,輕聲道:「那送藥丸子的人,最近換了個生面孔。」
「生面孔?」
富察琅嬅更覺得不對勁了:「把那藥丸子拿來給我看看。」
高曦月看她這般嚴肅,心裏不由猛地一緊,小手攥緊了帕子。
「福晉,可是那藥丸有什麼不對的?」
富察琅嬅面色凝重:「還不知道,且等等看。」
說着,便讓竹影去外面再請個名聲好的大夫來。
等高曦月的藥丸子拿來後不久,那新的大夫也被請了過來。
富察琅嬅便讓對方查看一下藥丸子的成分。
這大夫醫術不差,研磨了一些粉末下來細細查看後,臉色也嚴肅起來。
「不知可有藥方?」
茉心趕忙將藥方遞了過來。
那大夫一看藥方,皺眉皺的簡直能夾死蒼蠅。
「藥方是對症的,可以調養身子,慢慢溫養側福晉身上的寒症。雖然見效慢些,但是穩妥。可這藥丸子裏,卻多了兩味藥。」
大夫頓了頓,語氣凝重:「多了這兩味藥後,整個藥丸的藥性就變了。從溫養身子的藥,變成了外養內耗。長久吃下去,怕是會掏空身子。」
他給高曦月診了脈,臉色好了些許:「好在側福晉用的時日不長,倒沒那麼嚴重。」
高曦月此刻的臉色已經變的蒼白而破碎了。
「為什麼,那大夫為什麼要害我?!」
她不過是個側福晉,整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每次那個大夫過來看診時,她都給足了診金,自問從無苛待過對方。
可對方竟然要對她下此毒手!
她哪裏得罪對方了?!
高曦月此刻胸口直犯噁心,簡直要喘不上氣來。
富察琅嬅給竹影使了個眼色,竹影連忙送大夫出去了,還額外給了一大筆賞金,當做封口費。
外人不在場,高曦月再也繃不住了。
直接對着富察琅嬅嗚嗚的哭了出來。
「福晉,我好怕!」
「不怕,不怕!」
富察琅嬅連忙摟着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有我在呢,不怕。」
高曦月趴在她懷裏,淚水不住的往下流。
她本就生的如輕雲薄霧,自帶嬌弱之感。
如今這一哭,更是顯得支離破碎,楚楚可憐。
富察琅嬅好不容易才將她安撫好,才道:「那大夫是京城裏出了名的醫術高明,名聲也不差。如今卻對你這般下手,背後定然有人指使。好在現下發現的早,沒能讓奸人得逞。我去派人查個清楚,也好將幕後之人揪出來。免得那人在暗處再使壞!」
「我都聽福晉的。」
高曦月現在是六神無主,富察琅嬅就是她的救命浮木。
反正阿瑪之前說了,要自己一切都聽福晉的。
富察琅嬅沒有將這件事告知弘曆,而是私下裏派人調查。
為了避免冤枉人,她讓高曦月的陪嫁丫鬟星璇親自去取了一回藥丸子。
因着星璇親自盯着,所以藥丸子到底是從抓藥時就動了手腳,還是半路上動的手腳,就能弄清楚了。
結果星璇從藥鋪里親自取來的藥丸子,卻和原先的配方一樣,並沒有動過手腳。
而藥鋪那邊派人送來的,卻又是加了料。
顯而易見,藥是半路上掉包的。
這樣一來,就能排除那大夫的嫌疑了。
富察琅嬅又派人查出來,那來送藥的小童才去藥鋪沒幾個月,為人經常偷奸耍滑,不怎麼老實。
於是派人跟蹤了對方。
終於發現了對方的接頭人,是鈕祜祿家的一個下人。
「鈕祜祿?」
高曦月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頓時一臉茫然。
「妾身從未惹過他們,也從未和他們家有過來往,他們家為什麼要對妾身下此毒手?」
高曦月那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腦容量轉了半天,都沒想明白為什麼。
富察琅嬅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然是為了報復了。」
「報復?」
高曦月更加詫異了。
「我先前還在奇怪你深居王府後宅,怎麼會無緣無故被人下毒手。原先以為是府中的人作祟,待發現是鈕祜祿家下的手後,我才恍然大悟。」
富察琅嬅跟她解釋道:「年初時,准格爾那邊前來求娶,指名道姓要熹貴妃的長女,端淑長公主。熹貴妃不願,其母家鈕祜祿紛紛提出反對的意見。而你阿瑪為了局勢着想,認為端淑長公主和親是最佳的法子,於是便上書促成了此事。前陣子,端淑長公主才啟程遠赴准格爾和親。想來是熹貴妃恨極了你阿瑪,所以便想報復到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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