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玉息郡主總是呆在閨中,不善與她們這些人言語談笑,自然讓欒沫有些忌諱。
欒灩瞧了瞧銀玉息神色,就要起身去,不想銀玉息簇然一笑,挑眉道:「欒灩妹妹,怎麼不去問問你三哥?」
欒灩見銀玉息神色稍緩,又返身回來,胳膊撐在桌子上,湊在銀玉息面前,「我倒是問過三哥,可是三哥總是拿一些玩笑話來搪塞我。」隨即眼睛一眨,聲音放低,「是不是因為三哥調戲了玉息姐姐啊?」
提起這個,銀玉息就不由想到一年前自己初見欒沂時,在皇宮的一處僻靜處,她扮作宮女與沈若庭苦訴自己的深情,欒沂才剛剛為官,真的以為自己是宮女糾纏沈若庭,他就上前一把推開她,正巧下過雨旁邊花圃里泥濘不堪,她倒在泥土中狼狽不堪。自那個時候,她就對這個欒沂恨之入骨。更讓她可氣的時候,自從欒沂知道她是郡主以後,也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反而越發喜歡惹怒她。
當然這個時候,她只能扯扯嘴角,「我也不知道呢,反正欒沂總是惹怒我。」
欒灩還以為她會說出來呢,小臉佈滿失望,坐了回去。
就在這時,坐在最前面一排的貴婦和小姐們紛紛起身來到門前,甚至有的從窗戶探出頭去,而外面的爭執聲和吵鬧聲亦是傳了進來。欒灩想要去瞧瞧熱鬧,被欒沫拽了回來,銀玉息卻已經起身獨身走出了閣樓。
湖岸邊的石頭旁,譚沐興已經拔出長劍指着一名陌生男子的胸口,呵斥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竟然不給我賞臉,你再說一次試試!」
陌生男子衣着得體,臉色硬朗,瞧着周圍越來越多的人,他臉色有些泛紅,「譚公子誤會了。我只是失手才打翻了茶具,並非故意而為。」
「並非故意而為?你剛剛還說我不過是個庶子,不配給你端茶,如今問問這些人,這譚府誰敢把我當做庶子,就連外人都不敢拿我當庶子看待,你竟然這般侮辱我。」譚沐興握着劍柄的手背上青筋暴出,「你現在就給我道歉,不然今日必叫你難以走出這譚府大門。」
這時,站在陌生男子身側的女子上前來指着譚沐興,生氣道:「你胡說,我哥哥從未說過你是庶子,剛才是你故意上前來沒抓穩茶杯,茶杯從不小心落在地上。你可不要當着這麼多人隨便污衊我哥哥。」
「住嘴!楚佩,站到後面去。」聽了這些,眾人才曉得這男子便是皇上剛剛親封的雲麾將軍原楚天,只瞧原楚天把手放在劍刃上,一字一頓道,
「譚公子,我原楚天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如果譚公子認為是我冒犯了你,那我今日認了這個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原楚天向你道歉,不該打翻你手中的茶杯。」
譚沐興沒想到原楚天會這麼快道歉,更沒料到原楚天這般會說話,表面上是在道歉,暗地裏都聽得明白是他譚沐興無理取鬧。想到這裏,譚沐興怒氣更甚,手掌往前一頂,劍尖已經刺破原楚天的衣衫,甚至有鮮血從劍尖出滲出來。
周圍的女子暗暗驚呼!
銀玉息則是把目光落在站在人群之中的成嘉年身上,成嘉年流月般的眸子幽深透徹,她卻看得出來幽深下藏着的看戲之意,怕是這一切都是成嘉年故意指使譚沐興所為。不止她看得出來,這裏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原楚天剛剛被皇上親封為雲麾將軍,成王府和譚府是在故意排擠原家。
原楚佩一張驚慌失措的瞧着譚沐興,「譚沐興,我哥哥都像你道歉了,你怎麼這般不講理!」
「如今,我要他跪下來給我道歉。」譚沐興眼裏的怒意已經全部化作戲謔。
原楚佩死死咬着嘴唇,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看戲,她們兄妹孤立無援,心裏的委屈、憤怒讓她此時不得不作出決定,只瞧她眼眸一閃,抽出腰間的長劍來,右手一甩,長劍指着譚沐興的胸口,「放開我哥哥!」
眾人又是一片驚呼,沒想到原楚佩這女子甚是決烈。眼看着兩邊的態勢越發緊張,兩人絲毫沒有放手之意。
「住手!譚沐興,還不趕快把劍收回來。」譚沐風蹙着眉頭疾步走來,甚至不等譚沐興收劍,他已經手握劍柄硬是把劍奪了過來丟在地上,對譚沐興訓斥道,「今日大家都來譚府品茶,無論是誰皆是客,你這般做實在有損譚府的臉面!」
譚沐興不服氣,依舊伸手指着原楚天,「大哥,是他無禮在先,如果我今日不教訓教訓他,豈不是讓外人都以為我們譚府是好欺負的。」
「閉嘴!」譚沐風又是呵斥一聲,轉而吩咐伸手的侍衛,「譚息,把二少爺帶下去。」
「是,主子。」譚息上前來一把抓住譚沐興,譚沐興雖然心裏氣不過,但是大哥在府中說話猶如大伯,他不敢過分違抗,只好隨着譚息而去。
譚沐風眸光中瞧着譚沐興走遠了,才拱拳略作歉意,「讓原公子和原小姐笑話了,我家二弟向來脾氣不好,還希望兩位能夠多多包涵。」目光落到原楚天的胸口上,他忙走上前,「原公子隨我來,咱們先處理一下傷口,可好?」
「嗯。」原楚天捂着胸口,還不忘示意原楚佩也跟上。
等譚沐風帶着原楚天和原楚佩走遠,湖邊圍着的人群才漸漸散去。銀玉息亦要轉身尋個清靜之地,不想轉身之際,被成嘉年叫住。銀玉息五官恢復冷傲之色,一身清雅高華氣質,朱唇輕抿,看着走來的成嘉年。
成嘉年走至銀玉息對面,流月般的眸子掃過她,清俊五官總帶着幾分雅容閒適,「剛才郡主瞧着那原氏兄妹受了欺負,怎麼不去幫一把。難不成郡主對沈若庭還有幾分惦念,所以亦是想看原氏兄妹的笑話?」
如若不是成嘉年站在她對面,她都懶得理他,朱唇輕啟,「我惦念不惦念沈若庭,與你有何關係。難不成你一個男子也喜歡沈若庭麼?」
聞言,成嘉年仰頭一笑,流月般的眸子越發幽深透徹,仿佛能夠看人於無形,「幾日不見,沒想到郡主也會說這些玩笑話了。看來郡主待在譚沐風身旁也有些好處呢。」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直至兩人只剩下兩掌的距離,他勾起唇角,「你可知道沈若庭為何如今為我所用麼?」
銀玉息不覺退後一步,快要抓住成嘉年眸中閃過的情緒,可惜成嘉年情緒變化太快,她只能目落他處,「我與沈若庭已經恩斷義絕,還請成世子不要再拿他說事了。」
「是麼?」成嘉年輕輕一笑,繼續說道,「你可知道,這世上唯一能夠讓他改變主意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拿捏的住他。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對你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這番話在銀玉息心裏揚起一層層波瀾,銀玉息更是死死盯着成嘉年,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神色,在確定之後,心裏的波瀾更是揮散不去,可她嘴上卻平靜道,「成嘉年,我不是那般好騙的小姑娘,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姑母呢。」
「姑母?對,姑母不是擅長觀顏術麼,豈會看不出我說的真假。」成嘉年說完就轉身而去。
站在原地的銀玉息久久不動,如今的成嘉年心機深沉,她已經判斷不了他所言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是否說明沈若庭對自己真的有幾分感情,可是這麼多年沈若庭又在忌憚什麼呢,想到這裏,銀玉息就急着想要見到沈若庭,想要從他口中知道答案。
「郡主,咱們還是進裏面吧?」身後的覺曉出聲道。
銀玉息收回思緒,出口便問道,「你可有見姐夫?」
覺曉搖搖頭,「奴婢沒有見。郡主是想要見大姑爺麼?」見銀玉息點點頭,她繼續說道,「聽說一會鬥茶會就要開始了,大姑爺不是最喜歡品茶,應該會來看的。」.
「鬥茶會?可是各個府中的小姐都要參加?」銀玉息往年只是聽說過,還沒有親眼見過。
覺曉便細細說來,「是啊,各個府中的小姐都要準備好沏茶,然後給貴婦們品嘗,貴婦們經過商議選出前三甲,前三甲依次選擇參加品茶宴的男子,與其共游海棠苑。為了能夠與心儀的男子同游,各個府中的小姐一個月前就請了師傅在府中傳授沏茶之道。」
銀玉息聞言興致更甚,不過瞪了覺曉一眼,「你以前怎麼從未說過?」
覺曉連忙解釋道:「郡主,以前郡主不愛參加這些,奴婢也不曉得。是剛才奴婢和花蘿在那邊與幾名婢女說話,才慢慢知道的。」
花蘿連忙點頭,並應和道,「郡主如果想參加也行的。想必那些個貴婦會給郡主幾分面子的。」
「罷了,我既然想去海棠苑,還需要和那些女子比試麼。咱們瞧瞧就好了。」銀玉息收起寬大袖擺,再次走進閣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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