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回到臥室給姜回撥了個電話,請他先將滿月這件事保密,他還沒想好怎麼宣佈自己有個孩子的重磅消息。
姜回給他提了個建議,先把滿月的照片發到家族群里,然後艾特所有人說:「是的,我有一個孩子!」
姜逢頓時滿頭黑線。
又打了十分鐘,他這才出門拿了外賣。
餐廳是姜氏名下的,平時他吃的幾乎都是這家,他總共點了四個菜,有葷有素,一一擺放在餐桌上,過來招呼滿月吃飯了。
滿月還在沙發上看韓劇,劇情正進行到女主打算用十五秒的時間引誘男主動心,可男主始終巋然不動。
正當女主失落地準備放棄時,男主又猝不及防地拉着女主來了個克制親吻。
系統在她腦海里幸災樂禍:「當初你要是聽了我的話,選了男主的青梅竹馬的身份,你也能擁有這樣甜甜的愛情了。」
滿月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嘴裏叼着棒棒糖,時不時地晃晃小腳,面無表情道:「蠢貨。」
系統:「……」
打擾一下,你是在罵我嗎?
姜逢過來叫小孩吃飯,把腦袋湊過來就是這樣一副少兒不宜的畫面。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早熟麼?
啪的一聲,姜逢就把電腦合上了,黑臉看着一臉茫然的滿月。
「小小年紀,這是你該看的東西嗎?」
滿月叼着棒棒糖,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就那麼看着他,仿佛在說,我什麼都不懂,你不要亂說。
姜逢眯起眼睛,伸手就把小孩拎了起來。
滿月懶得掙扎,像條死魚一樣被他拎到了餐桌上,然後聽他嚴肅說道:
「你這個年紀該看的是動畫片,以後不許看這種教壞小孩子的電視劇,快吃飯。」
滿月爬上了椅子,默默拿起碗裏的小勺子,吃得毫無負擔。
而姜逢坐在對面卻毫無胃口,只是面無表情的一直低頭看着手機。
他在看養娃攻略。
是剛剛掛斷電話後姜回給他發來的。
同樣是單身大小伙子,姜回的父母在五年前給他生了個二胎弟弟,對於帶娃,他有着十分豐富的育兒經驗。
就比如孩子的洗澡水。
姜回說,小孩的洗澡水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溫度最好在38℃與40℃之間。
於是姜逢這個新手爸爸還特意拿了溫度計去量了一下,這才叫滿月進來洗澡。
滿月舒舒服服的洗完,開始在姜逢換衣間翻箱倒櫃,可他的衣服都太大了,她穿不了。
姜逢從客廳進來,找了一圈,然後把小孩從換衣間裏揪出來。
姜逢:「你幹嘛?」
滿月:「找衣服。」
姜逢看了眼她身上隨便套得他的黑色T恤,都拖地一大截了,外面是她這兩天一直穿的小裙子,就連睡覺也是。
開始是姜逢覺得麻煩不想管,想着等鑑定出來就把孩子送出去。
可現結果顯示是他女兒了,兩天沒換衣服都快臭了,他不想管也得管了。
他走出去把小孩塞進被子裏,關掉了空調:「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去給你拿衣服。」
隔壁棟有他小姨的房子,平時除了保姆和旺財在,她很少住。
姜逢又快速出門去隔壁。特意去了旺財的衣帽間,翻翻找找,找出一件小號的女版T恤,是前一段時間小姨讓他去店裏代取的,說是特意買來打算改成小衣服給旺財穿的。
現在剛好可以給滿月當睡衣,至於其它的物品,只能等明天去超市再買了。
他蹲在旺財的衣櫃前剛要起身,就被傻貓拽住了衣服一角,仿佛在怒斥着他這個人類搶貓衣服的禽獸行為。
姜逢抓住它的後頸,把貓拎走,一本正經道:「小貓咪要有無私奉獻的精神,今天你給我一件衣服,明天我還你十件。」
旺財被說的一愣一愣,有點懷疑貓生的瞳孔放大。
姜逢見小貓不糾纏了,匆匆就走,連住家阿姨跟他打招呼都沒聽見。
回到家,滿月乖乖麼坐在床上,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姜逢走過去,把手裏的衣服扔到床邊,讓她自己換上,然後就去打掃浴室衛生。
打掃完又把滿月叫過去吹頭髮。
滿月穿着到腳踝處都粉色小碼T恤。
姜逢走過去抱她坐在凳子上,一手吹風機,一手在腦袋上亂抓着。
滿月感覺她的頭髮糊滿了臉,整個過程里未免不太美好。
她阻止她:「我自己吹!」
「別動。」
姜逢放輕了力道,吹乾後,他又抱起滿月放在了床上,還貼心地蓋好了被子,頭都蒙上了。
可滿月不願意了。
再怎麼說,她的靈魂都是個成年人,第一晚就算了,現在已經擺明了身份,她可不願意再跟他睡了,她要私密空間。
她從被子裏掙扎着露出小腦袋,抗議道:「我要自己睡。」
姜逢:「這個家裏只有這一張床。」
不是他誇張,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別人會住在他這裏,所以買家具的時候沒費什麼心思,只選了客廳和主臥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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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將信將疑地邁着小短腿到次臥一看,果然,所有次臥都是空空蕩蕩的,有的甚至連個大白都沒刮,一摸牆,還掉渣。
恐怖如斯!
姜逢踩着拖鞋抱肩跟在後面,大大的影子罩着小的那個,額前清爽的碎發隨意趴着,他垂眸,見小傢伙看完了,拎起來就走。
他把她重新塞回了被子裏:「睡覺,明天去給你買床和衣服。」
他躺下來,小孩忽然扒着他的臉:「爸爸,我想喝睡前牛奶。」
姜逢眼睛一睜,咬牙:「你看我像睡前牛奶麼?」
滿月癟了癟小嘴兒。
姜逢又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去給她熱牛奶,重要的是家裏沒有,他又去小姨家現拿的。
風塵僕僕,系統感覺男主的父愛都溢出來了。
熱好,他端給小孩。
滿月喝了兩口,躺下。
姜逢眼睛瞪圓:「這就不喝了?」
滿月裝沒聽到,閉上眼睛安詳的睡了過去。
姜逢呼哧帶喘的走了一圈,認命的躺在床上,半夜,他做夢了,夢見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了女兒,卻因為不知道媽媽是誰,那些人無一不在指責着他不負責任。
朋友不跟他來往了,親人跟他斷絕關係了,他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可養女兒重擔落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
第二天,他是被憋醒的。
睜開眼睛,就看見滿月像只貓一樣整個人都睡在了他的胸口,身體壓着他,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他摸了摸額頭,然後拍了拍滿月的胳膊。
沒醒。
他嘆了一口氣,抓住她後背的T恤提起來,放到了一邊睡。
明明他的床很大,就算睡兩個成年人呈大字型都不會擠,而滿月這麼點一個小豆丁就那麼一夜睡在了他身上,搞得他還做了噩夢。
呵!昨天還說要自己睡來着!
姜逢活動了下有些酸楚的身體,下床洗漱了。
殊不知,昨夜的滿月是被尿憋醒的,像後面有鬼追似的回來,她有點害怕。
「爸爸,爸爸。」
姜逢翻了個身,沒反應,且回應了她兩聲無所謂的沉重呼吸聲。
滿月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伸出小手掰了掰他的肩膀,姜逢平躺下來,然後滿月直接爬了上去。
有安全感了。
滿月醒來後姜逢已經不在臥室了。
太陽日上三竿,她拉了把椅子去洗手間洗漱。
洗好後去客廳找了一圈,發現姜逢在廚房裏做飯。
這可真是稀奇了。透過玻璃看了看,洗菜、切菜的手法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滿月走過去抱着他的大腿:「爸爸,臭。」
姜逢正看着屏幕上的做蔬菜粥的教程,聞言低頭。
「臭你也得吃,去,上一邊玩去。」
他為了當個好爸爸辛辛苦苦的學做飯,這小鬼竟然敢嫌棄他。
滿月鬆開胳膊跑了出去,踩着凳子到冰箱裏拿了個小布丁,然後坐在沙發上吃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
姜逢帶着自己的成品走了出來。
一共兩盤,顏色是烏漆麻黑的,味道也是帶着糊味。
他又去廚房盛了兩碗綠色的液體出來,據說那是蔬菜粥。
一桌子東西,也就唯有那兩個煎蛋看起來能吃。
滿月看了眼,把小布丁吃得更猛了,甚至還想去冰箱裏再拿一個,可是沒有了。
她說了句「我不吃了。」就往房間裏跑。
姜逢在半截路攔住她,揪住她的後脖領子往餐桌旁邊走:「小孩子怎麼能不吃早飯呢!」
到了餐桌,滿月眼巴巴看着,姜逢把一碗綠油油的粥放到她面前。
粥碗上熱氣騰騰,從中飄出墨綠色的小怪物,衝着她桀桀怪笑着。
滿月大大的眼睛一顫:「啊!爸爸,有毒。」
「看着。」
姜逢當着她的面,端起粥猛喝一口,然後石化在原地不動了。
滿月托着下巴數着數,半分鐘後依然沒有咽下去。
滿月晃着腿托腮看他,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情:「爸爸,你被毒死後遺產能留給我麼?」
好一個父慈女孝!
「嘔。」
姜逢飛速沖向洗手間。
失誤了!
喜歡攻略失敗,她抱着奶瓶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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