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樂注視着房間一舉一動,見張記從地上起身回到座位上,不明白張記和4人說了什麼。
英語是通用語,而張記和4人用阿語交流,這是他的弱項。
聽不懂阿語,不知道交談內容,無法判斷張記和4人的交易。
4人的樣子凌亂不堪,不像是好好談判,更像是被逼迫的一方。
薩達姆作為皇室,天然有特權庇護,沒有生活的煩惱,他的時間很多,張記早就可以將他約出來。
耽誤2天時間,不會約有時間出來的薩達姆,而是抓坐在地上的4個人。
張記和薩達姆是什麼關係,張記和4個人又是什麼關係,兩個問題困擾着花樂。
他知道只要弄清楚這兩個問題,他就可以抓住張記的點,抓住張記做事的點。
薩達姆不會和他明說他和張記的關係,畢竟他和王晉是新人,合作可以,打聽那是另外的價錢,而薩達姆不是缺錢的人。
地上坐着的4人,吵架壓抑着聲音,不敢大聲說話。
卑微的姿態,沒有平等的地位,他們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坐着。
有站起的勇氣,即使站起來,也只能和沈俊幾人一樣站着。
快速分析眼前的局勢,花樂腦袋裏迷糊,但他也明白現在不是安靜思考的時候,而是確定和薩達姆合作,敲定合作意向。
「薩達姆,你不用擔心糧食的數量,你只需要說一個數字,我會提供你所需要的糧食。」
「肉蛋奶之類,還有你需要的蔬菜,我們都可以提供。」
不敢再讓王晉說下去,他們的任務是打通貿易,以貿易關係促進國家之間的外交關係。
貿易的前提是不能損失利益,損害自身利益的貿易,不是雙贏,而是雙輸。
過於表現自己的實力,反而會落入到下風,失去貿易的主動權。
更關鍵是貨款如何償付,這是必須提前溝通一致,不能有疑問的部分。
端起酒杯,花樂說道。「剛才喝到第幾個,我們一起在喝一個。」
王晉略微不滿看着花樂,嫌棄花樂打斷他講話。
不能當着外人的面反駁花樂,見張記、薩達姆端起酒杯,王晉也端起酒杯。
一杯酒喝完,花樂放下酒杯,說道。
「薩達姆先生,我們到德黑蘭兩個月,拜訪了一些有意向合作的夥伴,沒有達成一致合作。」
「阻攔合作的意見有兩項,一是交易方式的意見不一致,對方要求我們必須將貨物運輸到德黑蘭,在德黑蘭驗貨交易。」
「二是不能貨幣交易,而是以物易物和抵押交易,甚至是先交貨,等貨物出手以後再付貨款。」
「我們本小利薄,無法噸位壓貨,不知道你怎麼看待這兩個問題。」
夾起羊肉放進鍋中,張記有意看一眼花樂。
花樂和王晉相比,抓住貿易合作的重點,貿易方式和付款方式。
冒然的誇下海口,大談交易貨物種類沒有意義,必須確定貿易方式和付款方式,尤其是付款方式。
貿易本質是為了利潤,貨物交割了,買家沒有錢付款,這不是貿易,這是搶劫。
王晉默默不說話,等待薩達姆回答花樂問題。
反思剛剛交談內容,他發現他急於表現,忽略最本質也最突出矛盾的兩個問題。
花樂無疑是補充他的弱點,打斷他的自大, 將問題回歸到本質。
薩達姆偷偷看一眼吃肉的張記,笑着說道。「國際貿易有準則,我想依照準則交易,但我們國家的現狀很不好,無法完全按照國際貿易準則。」
「你我是朋友的朋友,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喝酒,也就是真正的朋友。」
「我和張記一直合作,合作時間長達3年,一直是以物易物交易。」
「我不會以和張記交易方式和你們交易,所以我提出折種方式,你們聽一聽。」
「我們以分期付款方式交易,貿易訂單確定以後,我預付10%定金,貨物到達德黑蘭付20%貨款,等到貨物交單以後付款20%貨款,出售回款以後付清所有剩餘貨款。」
王晉臉色一黑,薩達姆的分歧付款方式風險太大,而且是出售回款以後才付清剩餘貨款。
而他提前預付的也不過是50%,讓他們承受最大的風險。
以德黑蘭現狀,搶劫的人太多,無法保證火車的安全問題,薩達姆完全可以玩黑吃黑遊戲。
分期付款比其他人的合作方式好,但也沒好到哪裏去,還是將風險撇開。
沉默着如何反駁,王晉情不自禁看向花樂。
花樂盯着張記,想要從張記這裏找到反駁薩達姆的蛛絲馬跡。
薩達姆可以和張記以物易物合作,而他不想以物易物,即使是以物易物,也只是小規模的以物易物。
分期付款方式可以,但比例太低,不滿足他的心理條件。
定金可以是10%,而交單交貨以後,付款必須達到70%的貨款,不然會有虧本的風險。
買賣雙方的風險各半,不能讓一方承強風險,一方不承擔風險,或者承受弱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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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達姆先生,你說的分期付款方式沒有問題,但比例要提高。」
「定金可以是10%,貨物到達德黑蘭付款30%,交單以後付款30%,剩下的30%可以等到回款以後付清。」
「我們是朋友,也是基於朋友的信任,我們同意分期付款。」
「你可以相信我們的貨物質量,如果貨物有任何質量問題,你可以找張記,他會對你負責。」
薩達姆哈哈一笑,花樂將張記扯進來,是想要分給張記股份。
但張記忙着收割礦產,不會看上這點蠅頭小利。
麻煩事太多,利益卻不多,完全是出力不討好的事。
放下筷子,張記拿起桌上的小番茄,丟進嘴裏。
花樂向他身上潑水,想要將他拉下水,出乎他的意料。
他有自己的進出口貿易公司,也有自己的貿易業務,根本不需要和王晉、花樂攪在一起。
張唐4個公司,貿易額能夠養活所有人,也不需要再有其他的貿易業務。
見4人還在吵架,張記不想搭理4人,笑着說道。「小氣吧啦的樣子,什麼時候皇室做事這么小氣。」
「幾千萬的寶石都能偷出來賣了,在幾斤幾兩糧食價格,也不嫌棄自己臉面掉在紅海里。」
「凱里有紅海的管轄權,可以通過海洋運輸貨物,比鐵路運輸貨物成本更低,節省25%—35%的運輸成本。」
「定金是15%,到了港口,或者到了德黑蘭地界,付款55%的貨款,剩下的等貨物回款以後一次性付清。」
薩達姆想要開口,張記看着薩達姆,笑着說道。「我知道你手裏有多少錢,不要和我哭窮,我不吃你這套。」
「最多3個月就會有一筆回款,明年還有幾筆回款,你不會是不想要了吧?」
哈哈一笑,薩達姆明白張記意思,雖然是威脅,也是兩人之間的事。
他的現金流對別人是秘密,對張記不是秘密,畢竟是張記為他賺錢。
幾個點的價錢,爭來爭去沒有意義,不能不顧及中間人的面子。
以75%的貨款拿貨,花樂也只是保證貨款,剩下的25%才是真正的利潤。
「你都開口了,我這裏沒有問題,不知道他們兩位有沒有問題。」
花樂端起酒杯,起身說道。「薩達姆先生,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表達感情的方式有很多,我們習慣說『都在酒里』,我先干為敬,敬你一杯酒。」
薩達姆起身,陪着花樂喝一杯酒。
坐下來,看着地上的4人,薩達姆問道。「張記,你將他們4人抓過來做什麼,他們有什麼價值?」
張記解釋道。「火車班列不安全,需要有人保證安全,反正他們都要搶劫,不如讓他們保護列車。」
「我計劃給他們配備武器,在安排一個人訓練,讓他們收拾想要搶劫火車班列的人。」
「一個人一個月給糧食,給肉,再發一些工資,足夠他們生活。」
薩達姆尷尬嘆氣,底層人民生活困難是不爭事實,他也沒有好辦法解決。
搶劫是逼不得已之事,要是有安全的活路,沒有人願意去搶劫。
「我安排他們的孩子去中國留學,在和平穩定的環境中生活,比在這裏接受不到教育好。」
「要不要名額,我可以幫你搞定出國留學名額。」
冷哼一聲,薩達姆明白張記的用心,這哪裏是流血,這是將把柄拿在手中。
聽話的孩子有糖吃,不聽話的人只能收到孩子冰冷的屍體。
人質在手,還有生活的豐裕物資,可以保證4人背後團隊的忠誠。
好心情變得鬱悶,薩達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應該傷心。
王晉化身倒酒的人,拿起茅台倒酒,將主動權完全交給花樂。
花樂端起酒杯,拿着椅子坐在薩達姆身旁,笑着說道。「薩達姆,國有國的難處,家有家的難處,人也是如此。」
「你已經在用實際行動幫助國家,幫助國民,你的行為值得敬佩。」
「為了這一份敬佩之情,我敬你一杯酒,敬你的憂國憂民之心。」
薩達姆有點暈,不是很明白花樂的意思。
誇獎的話人人愛聽,他確實是如此做的,對的起手中的酒杯。
酒杯一碰,發出清脆的悅耳聲音,兩人頻繁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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