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巴薩鐵路建設工地,一伙人剪斷鐵路防護欄,偷偷潛入到鐵路施工工地。
趴在地上,看着聽到動靜趕來的巡夜人。
偽裝的衣服並不能躲過眼睛,等巡夜人走到他們身邊,一定會發現他們這些人的存在。
已經到了這一步,不能在躲避着,必須要解決巡夜人。
手槍安裝上消音器,瞄準走過來的巡夜人。
麻醉劑注射到身體裏,兩名巡夜人摸了摸身體的疼痛處,然後倒在地上。
接到的命令是炸掉鐵路建材,特意提醒不要殺人,不要傷人。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矛盾的命令,但他們是拿錢辦事的人,自然按照僱主的要求做事。
子彈換成麻醉劑,一秒鐘麻醉人體,悄無聲息的解決外圍巡夜安全。
將巡夜人藏在道路邊,一行人快速前進,來到存放建材的位置。
炸藥快速安置在建材中,確保炸藥爆炸的威力能夠將鐵路建材全部報銷。
倒計時時鐘開始倒計時,10分鐘的撤離時間,足夠他們回到車上,離開鐵路建設工地。
不在意是否暴露行蹤,一行人在鐵路構架上快速跑。
順利回到汽車,啟動汽車,一騎絕塵的離開建築工地。
盯着手錶時間,默數倒計時爆炸的時間點。
光一閃而逝,緊接着是一聲爆炸聲驚天,濃濃的黑煙被火光照亮。
後視鏡倒映着司機冷峻臉龐,也倒映着火光。
潘澤迷濛中被電話吵醒,聽着電話里嘈雜的聲音,他的心情也變得糟雜。
已經做好會遇到各種難題的心裏建設,可事情發展的是不是太快,而他的心裏建設里也沒有鐵路施工工地被炸的建設圖景。
「我現在馬上過去。」
「調取鐵路建設工地周圍的視頻監控,確定可疑車輛的信息,定人定位。」
掛斷電話,抓起衣服囫圇套在身上。
緊密嚴防的鐵路施工工地,最終還是沒有被賊人炸掉。
快速在腦子裏過一遍已知的信息,潘澤腦袋裏一片清寧,卻怎麼也抓不到重點。
鐵路建設勢在必行,不管誰在背後搞破壞,無非是延緩鐵路建設時間,阻止不了鐵路建設的既定。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出力不討好的破壞。
破壞固然拖延時間,可無法在根本上解決問題。
立場意識在大腦里轉換,潘澤換位思考,帶入到不同角色,思考鐵路拖延建設、失敗建設的可能。
汽車快速來到爆炸點,亮明身份進入到工地之中。
看着被撲滅的大火,潘澤站在遠處,默默抽出一支煙。
不可預知的危險,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一個驚喜和驚嚇。
怎麼辦?
被破壞的鐵路建設還是要進行,不能因為意外休息停工。
建材可以從港口運,港口的倉庫中儲存着備用建材。
拍拍一身灰塵,華嚴走到潘澤身邊。
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
火光點燃煙絲,一點紅光快速燃燒。
煙草氣息瀰漫,提振着萎靡不振的愁緒心情。
爆炸只需要一個聲音,可以帶走他們辛苦建設的鐵路線,可以帶走辛苦運送過來的建材。
破壞比建設簡單,所以擅長搞破壞的人很多,擅長建設的人很少。
鐵路建設不能停工,哪怕是所有工人在工地上坐着,也要做出一個模樣。
「沒有人傷亡吧?」
潘澤問出他的關心,是否有人員傷亡。
建材的損失是小事,以人為本的理念,只有人才是最關鍵的因素。
只要沒有人員傷亡,事件定級為一般事故,他們也沒有心理壓力。
話說的難聽,可事情還是要按照規矩辦,不能不按照規矩做事,主動破壞規矩。
聽到潘澤的問話,華嚴感到一陣心寒。
潘澤關注的是人,不是鐵路建設項目,不是整個項目的整體,而只是項目個體中的人。
他知道事件定級的標準,可那是在國內,不是在國外。
鐵路建設項目有死亡指標,這個指標是既定的。
在指標允許範圍內,人員可以死亡,可以為了整個鐵路建設項目犧牲。
沒有任何一人傷亡,損失的只是建材。
吐出一口濃痰,華嚴心不在焉回答。
「沒有人傷亡,損失一批建材。」
「巡夜人被打了麻醉劑,麻醉劑量很大,成年人瞬間倒地的劑量。」
「土炸藥的分量很多,大概有30公斤,安置在檢查四面八方,確保爆炸能夠炸毀所有的建材。」
「內部有人確定建材位置,里外勾結,故意破壞建材。」
眉頭微微一皺,潘澤明白「里外勾結」四個字的分量。
工程隊也是教師隊,工人既要完成既定的鐵路軌道鋪設任務,也要教會當地人如何鋪設、維護鐵輪軌道。
他們融入到當地簡單,可是當地人融入到他們之中,難如登天。
丟掉煙頭,狠狠的踩幾腳。
事情已經發生,他們能做的是處理好後事,妥善安慰工人,保證明天工地正常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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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是要正常開工,堅決不能停工。」
「建材今天晚上開運,明天開工前必須運到工地。」
「我明天上午要去機場接人,蒙巴薩主事的一把手到了。」
「今天的事情正常上報,我這裏上報,你這邊也上報,兩頭同時行動。」
華嚴知道潘澤不是一把手,這也是潘澤到了蒙巴薩一直以來沒有開展工作的原因。
間諜活動猖獗,一下子帶走蒙巴薩大使館的班子。
心裏感到累,華嚴再一次感到有氣無力。
敵人是外人外族,事情很好解決;敵人是內部人,是你的頂頭上司,又該怎麼解決。
潘澤和即將到任的一把手,兩個人也帶着國內的人到達蒙巴薩,可他們能堅持多久,能否解決錯綜複雜的局面。
不敢對來人有太多希望,華嚴不由說道。
「一把手二把手,官場職位分的很明確,責任也分的很明確,能力是否也劃分的明確。」
「蒙巴薩事情太複雜,需要的是能解決問題的人,不是過來鍍金的人。」
「上一個鍍金的人被鍍了黃銅,還是黃銅中的爛銅,灰溜溜的回去。」
「這一次過來的一把手是什麼貨色,是不是也是想要過來鍍金?」
華嚴對大使館安排不滿,當然,這也不能責怪華嚴不滿。
間諜案牽扯太大,一把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回去問責不可避免,至少幾年內不會在啟用。
不啟用是小事,間諜案還沒有調查結束,還沒有最終結論。
即使是無意識的參與其中,領導責任、瀆職責任,這是最逃不掉的兩個責任,至少也要掉一層皮。
潘澤知道一把手身份,也了解一把手過往,不會像上一任那麼不堪。
可是,道聽途說,聞名在外,他也不清楚一把手的具體為人。
沒有近距離相處了解,憑藉材料和別人評價,難以描繪一個人的全貌。
潘澤唯一欣賞的地方,對方也有中亞地區任職經歷。
不是燕京來的沒有聽過炮火聲音的和平弟子,處理事情的能力不會太差。
當然,逆境之中做事,誰也無法預測精神壓力下崩潰的時間和瞬間。
男人女人生理結構不同,對待事物的認知和理解也不同。
潘澤不喜歡和女人共事,不是性別歧視,而是女人有太多的不確定,尤其是生理的不確定,最是令人難以接受。
拍拍華嚴肩膀,潘澤安慰道。「不是和平弟子,是在中亞國家任職三年的鐵娘子。」
「我對她了解不多,也只是從別人嘴裏里聽說,不知真假。」
「等她到了,相處一段時間,摸清脾氣,工作就好開展。」
華嚴冷笑,潘澤的安慰沒有意義。
工作就是工作,壞就壞在需要摸清一把手脾氣。
似乎摸不清一把手脾氣,他們的工作就無法開展,而他們的工作不是為了摸清一把手脾氣。
蒙巴薩的安全急需解決,時間寶貴,不能用在浪費摸清一把手脾氣上。
華嚴已經決定,他是鐵路建設的一把手,所有的精力用在鐵路建設上,不浪費在人情禮節上。
與其和沒有能力的官僚相處,不如做一些實事,解決一個實際問題。
懷念和張記搭配工作的時候,張記手段偏激,但確實解決了問題。
一把手手段溫和,春風徐徐,可解決不了酷烈的問題。
今天是30公斤炸藥爆炸,明天又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丟掉煙頭,狠狠踩幾腳。
「你去接你的一把手,我可不去伺候鐵娘子。」
「女人在這裏能呆多久?」
「是一天洗一個澡,還是一天洗三個澡?」
「潘澤,我不是歧視女人,可是在全是男人的地方,一個女人有太多不方便。」
「你我都明白的事,為什麼還會安排女人過來,難道讓我們集體遷就一個人。」
潘澤微微嘆氣,沒有說話。
抬頭眺望夜空,他的心裏也很亂很複雜。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成為既定事實,抱怨沒有任何作用。
工作還要開展,不能因為工作安排而擺爛。
他到蒙巴薩是為了工作,不是為了置氣擺爛。
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困難何嘗不是磨鍊。
而工作是必須開展的,絕對不能因為情緒破壞工作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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