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張記接到電話,說了幾句話,直接掛掉電話。
阿里問道。「怎麼說?」
張記看着手機,笑着說道。「對方很熱心,居然找了一個中國人做翻譯,也是令我意外。」
阿里接着問道。「究竟怎麼說?」
放下手機,雙手插進褲兜,張記說道。「還能怎麼說,不要報警,讓我一個人過去。」
馮軍直接說道。「不可能,一個人過去就是狼入虎口。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你。」
張記聳聳肩,無奈說道。「直接找我就好,為什麼還要牽扯其他人。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把他們營救出來。」
荀方把玩着匕首,眼睛盯着前方,說道。「敵在暗,我在明。信息太少,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阿里看一眼荀方,沉默不說話。
信息不對稱不是一時能夠解決的問題,異國他鄉,想要掌握關鍵信息,必須付出更多時間和精力,慢慢收集信息和培養能夠提供信息的人。
能夠被錢收買的人,本身就是不可靠的人,提供的信息也是不確切的信息。
張記不相信給他提供信息的人,在這起事件中,沒有任何人提前通知,事情發生後,也沒有信息傳來。
張記甚至懷疑是政府和軍方的聯合行動,不然怎麼會一點信息也沒有。
還是事情本身太過敏感,掌握信息的人自覺屏蔽了自己。
猜測只是猜測,沒有實質證據表明線索的不可靠。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實施綁架的人不會害命。
究竟是哪一方動手,仿佛是霧中花,迷迷濛蒙看不清。
第一次迫切渴望有能夠信任的信息,可是,張記也知道,這件事情只能慢慢發展。
像是貼在牆壁上的爬山虎,總要先播下一顆種子,慢慢生根發芽,然後爬滿牆壁。
想到諾里瓦奇的電話,張記決定先去赴約,將綁架的事放一放,然後再想辦法解決。
「先去諾里瓦奇的店鋪,不能爽約。」
阿里反對道。「危機沒有解除,不要出去。」
張記說道。「言出必行,不能輕易爽約。再說,不能因噎廢食,出了一點問題,就停滯不前。」
「阿里,你陪談笑去政府,我帶着馮軍四人過去。以他們四人的身手,保護我絕對沒有問題。」
阿里還想勸阻,見張記如此堅持,只能默認張記的安排。
白沙瓦警察不是酒囊飯袋,反恐能力不足,維持城市秩序沒有問題。
而且,阿里見過馮軍四人身手,即使遇到危險,也能夠轉危為安,保證張記的安全。
車子離開別墅區,阿里站在二樓看着,心裏突然對張記的行為產生懷疑。
以張記怕死的性格,怎麼會在危機沒有解除的情況下,堅持外出。
馮軍四人跟着張記,一切似乎又很合理。
馮軍四人是張記信任的人,同為中國人,他們不會出賣張記。可是,張記為什麼堅持外出。
拒絕綁匪的要求,沒有信息支持張記做決定,是什麼原因讓怕死的人堅持外出。
談笑出現在阿里身後,說道。「阿里先生,時間到了,我們要走了。」
阿里看着車子消失在視野,跟着談笑一起離開。
塔·阿克巴示意屋裏人離開,等房間只剩下兩人時,說道。「巴里,開弓沒有回頭箭,趁着現在箭沒有射出去,還可以收回來。你真的決定了?」
巴里冷眼橫斜,冷冷說道。「我沒有退路。」
塔·阿克巴嘆一口氣,再次建議道。「現在收手還有機會,一旦動手,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
「塔里茲的承諾只是一句口頭空話,不能當真。他是玩政治的人,更不能相信他的承諾。」
「突然間對一個中國人動手,理由絕不會簡單。我們最好不要牽扯到政治中,這是要命的。」
「貝·布托的自殺襲擊是一個謎題,或許是永解不開的謎題。我們要做的是遠離謎題。」
巴里掏出左輪手槍,倒掉裏面的子彈,拿在手裏把玩。
突然,巴里快速裝一顆彈,槍口對準太陽穴,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撞針撞擊的聲音清脆,冷汗從額頭流下。
巴里笑道。「塔,安拉不收我的命,證明我是正確的。」
塔·阿克巴起身,俯視着巴里說道。「走吧。」
巴里沒有起身,仰視着塔·阿克巴說道。「塔,你走吧,遠遠離開這裏。」
塔·阿克巴冷笑一聲,冷聲說道。「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容身之地。巴里,我們這種人一旦失去庇護,能留下的只是屍體。」
「年紀越大,膽子越小。站起來,去做應該做的事。發揮價值,才有資格活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
巴里起身,矮胖軀體像是半根柱子,肥大的衣服遮掩身體,一雙胖厚腳丫子露着外面。
「你留下,我去就行。」
里瓦茲看着手中文件,揮手示意,讓送文件的人出去。
撥通電話,里瓦茲將塔里茲的行動說了一遍,等到對話另一邊傳來命令,里瓦茲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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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茲,扎爾達里家族的核心人物,突然出現在白沙瓦,組織一場針對中國人的綁架。
里瓦茲重新梳理一遍塔里茲接觸的人,仍然找不到頭緒。
但是,他不相信塔里茲是因為無聊才做這件事,肯定有着他不了解的鑰匙,這把鑰匙才是塔里茲最終的目的。
扎爾達里是現任總統,人民黨雖然一時處於弱勢,仍舊有巨大能量。
畢竟是百年家族,底蘊不可估量。
西北行省是偏外之地,不在布拖家族和謝里夫家族掌控之內,兩大家族也看不上這片動亂之地。
核心人物的秘密出行,不驚動政府,撇開軍方,肯定有他的目的。
里瓦茲了解政府正在和中國人協商進出口貿易事項,政府有意引進資金投向貿易和電力,緩解經濟危機引發的疲軟,改善西北行省的經濟狀況。
和中國保持友好關係是國策,是每一任政府領導者的共識。
扎爾達里總統同樣認可這一國策,不會刻意破壞。
尤其是在剛剛任職總統時期,位置尚且不穩,不會做不利於穩定的事。
里瓦茲看向薩比爾,扎爾達里家族安插在情報局的小鳥,正是這隻小鳥安排塔里茲的活動。
里瓦茲拿起座機,撥通內部電話,讓薩比爾來他辦公室。
薩比爾放下電話,沉思一會,起身來到里瓦茲辦公室。
里瓦茲看着薩比爾,沒有任何轉折,直接問道。「有消息說,你要調走。」
薩比爾笑着說道。「離家太久,想要回家。恰好有這麼一個機會,我主動爭取過來。」
里瓦茲面無表情說道。「走的時候說一聲,希望我還可以去送你。」
薩比爾表情一頓,說道。「一定。」
離開里瓦茲辦公室,薩比爾回到他的辦公室,關上門,確定沒有人,拿出手機,撥通塔里茲電話。
塔里茲聽完薩比爾講話,說道。「任何樹的秘密都躲不過風的耳朵,我今晚就走,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薩比爾說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儘快解決。」
塔里茲說道 。「我在馬爾丹,解決事情以後,我會離開。」
掛掉電話,塔里茲不屑的丟掉電話。
若不是不能透露行蹤,需要依靠薩比爾幫助,塔里茲絕對不會對一個上尉低頭。
想到即將結束的行程,塔里茲的心情變好。
張記看完諾里瓦奇的寶石,看向身旁的賣家,問道。「這位是阿富汗人還是白沙瓦人?」
諾里瓦奇介紹道。「哈里塔是阿富汗人,也是做寶石生意。」
哈里塔對諾里瓦奇說幾句話,諾里瓦奇認真聽着,然後和哈里塔聊了一會。
然後,諾里瓦奇對張記,說道。「哈里塔手裏還有其他寶石,品質很好,因為有事急需出售,你如果要買,要一次性付清所有錢。」
拿起攤子上的寶石,打開手電筒,對着寶石照射。藍盈透亮的色澤,像是一片深邃湖面。
放下寶石,張記問道。「他想賣多少錢?」
諾里瓦奇和哈里塔確認後,說道。「所有寶石加在一起,哈里塔要40萬美元。」
張記笑道。「錢不是問題,主要是寶石的品質,我需要驗貨。」
諾里瓦奇說道。「這沒問題,不過,需要等一段時間。哈里塔沒有將所有貨帶來,等到貨物到了,再通知你驗貨。」
張記看着哈里塔,瘦削身材,黑白摻雜的鬍子擋住脖子,一雙有神的眼睛深邃,看不出來像是寶石商人。
「諾里瓦奇,我先回去,貨到了,你通知我。」
在四人保護下,張記上車。馮軍開着車,緩緩行駛在老城區。
街道上,孩子們踢着足球,打鬧着玩耍。街兩旁的店鋪,忙碌着經營。
幾個孩子背着包,向路過的人推銷他們的手工小飾品。
摩托車撞到汽車,兩人在路上爭執,堵住了去路。
馮軍看着前方,說道。「坐好了,我要倒車。」
拐角拐進一輛麵包車,堵住出路。馮軍暗罵一聲,示意荀方下車,讓後車讓出道路。
張記說道。「等着吧,下車太危險了。」
一個小男孩趴在車窗上,向馮軍介紹手工手串,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
「一美元,一美元。」
馮軍拿出錢包,掏出一美元遞給小男孩,小男孩開心的接過錢,將手串交給馮軍。
其他小男孩涌過來,圍着車子,兜售手裏的手串。
馮軍掏出十美元,又買了十個手串。
男孩子一鬨而散,開心的拿着錢離開。
摩托車賠了錢,騎着摩托車離開。汽車開到路邊,道路重新暢通。
馮軍發動車子前行,駛離街道。
香氣在車廂飄散,慢慢的五人感覺眼皮越來越沉。
荀方捂住鼻子,瓮聲說道。「迷香,快捂住鼻子。」
馮軍停下車,打開車門,看到有人向他們走來。
腦袋昏沉,眼睛困頓,馮軍身體落在地面上,安靜的躺着。
來人看清張記,將張記拖出車廂,抬到車上,快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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