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課結束,伴隨着下課鈴聲,老師一聲「下課」,課堂瞬間騷動。
對吃飯的熱情永遠大於上課的熱情,幾秒時間收拾好課本的學生,抱着課本沖向食堂。
李彥沒有動,安靜坐着,笑着看同學們爭分奪秒的離開教室。
下課鈴聲響起,一瞬間的鈴聲讓所有人開心,是所有同學期盼的衝鋒號角。
不管學習如何,離開教室,離開老師,才是最要緊的事。
下課的事比上課重要,學習知識沒有下課玩樂重要,這是錯誤的觀點,卻是大學最常見的學生狀態。
聳聳肩,李彥感覺他在浪費時間,浪費生活的寶貴時間。
如果是參加工作,以他的工作能力,一年拿到50萬以上美金沒有問題。
父母的命令讓他損失慘重,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回國上學,再次讀研。
同學走了一半,他將課本丟進書包,背着書包走到唐銘身邊。
唐銘低頭抄寫筆記,筆鋒犀利的記載着他認為老師講的重點。
李彥不清楚唐銘為什麼會認為老師講的是重點,值得記錄在課本上,當做痕跡記憶的啟發點。
等唐銘畫下句號,李彥問道。
「唐銘,你的計劃進行到哪一步,是否有進展?」
沒有抬頭,唐銘知道李彥站在他身旁,也只有李彥知道他的計劃。
計劃趕不上變化,他還沒有開始執行計劃,費茲捷勒就被打死,讓他的計劃直接擱置。
反傾銷法案已經有了實質性內容,歐洲的反傾銷方案進展很快,直接一棍子打在中國光伏公司頭上,瞬間打暈打死一批公司。
緊接着是美國的反傾銷起訴調查,再次讓勃勃生機的光伏陷入到寒冬中,再次打死一批光伏公司。
哀鴻遍野的光伏產業,繼第一次慘痛的資本收割,迎來第二次資本收割。
他的計劃擱置,但反擊沒有停止。
費茲捷勒身死,超導公司在利雅得的佈局有了缺口,耀陽有了一個突破口。
緊鑼密鼓的競標材料正在準備,唐銘準備請假幾天,前往利雅得參加競標活動。
他要親眼見證成功,親身入局,在局中打開、打破缺口,讓耀陽在利雅得站穩腳跟,和超導公司掰手腕。
時間已經確定,機票也已經定好,只等時間到來。
雙手抱胸,唐銘說道。「出現一個意外情況,打亂了所有佈局。」
「我的計劃被擱置,現在是歐洲、美國先後出手,我們已經陷入到被動之中。」
「唇亡齒寒,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要是還不反擊,我們真的就是砧板上的肉,任由他人宰割。」
李彥敲了兩下桌子,他是律師,喜歡是紛爭。
只要有紛爭,就有律師的用武之地,有他們生存的空間。
國戰為藍圖的紛爭,這不是律師能夠左右的事,而是以國家實力說的算。
法律是規範約束階級的條文,無法約束五常國家。
聯合國形同虛設,國際法是口頭爭論的法律依據,沒有多少人真的將國際法放在眼睛裏。
當法律條文失去公平原則,不公平的法律條文失去本身意義。
「看來你是要親自下場,前往利雅得爭一口氣。」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紛爭,哪怕是頂尖律師也會頭疼。」
「國家意志的展現,法律條文就是寫了黑子的白紙,比契約精神還不如。」
「需要法律支持可以聯繫我,我免費為你提供法律援助,幫你完善法律層面的細節。」
抬頭看向李彥,唐銘產生邀請李彥一起去利雅得想法。
臨時的想法不成熟,他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
作為學生,他們的主業是學習,不是參與公司的經營管理,更不是出國參加競標活動。
即使邀請,李彥也不一定同意他的邀請,跟着他一起請假去利雅得。
西方教育培養的精英,天生就有高人一等的上等人士高等感,最是會享受高人一等的吹捧。
「你先走吧,我在教室待一會。」
李彥撇撇嘴,沒有問唐銘欲言又止的話。
既然沒有選擇說出來,那就是不想說出來,問了也不一定會說。
敲擊一下桌子,李彥轉身走出教室。
唐銘轉頭看向窗外,看着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課桌上。
李榷一人在利雅得奮鬥,在這個關鍵時期,他還是要去利雅得和李榷一起奮戰。
電話里不同意他過去,唐銘自認為了解李榷,知道李榷是擔心他的學業受影響。
競標活動還有三天時間,耽誤也是一周,不會影響他的學業。
就算是影響學業,可敵人打到家門口,他捧着書本大聲朗讀,敵人也不會放過他。
覆巢之下無完卵,古人是不會欺騙人的。
項宜坐在後排,盯着陽光下的唐銘。
她的腦袋很空,沒有思想,沒有想法, 就像是校園裏的湖面,空蕩蕩的泛着漣漪。
女人的心思怪異,明明是確定的事,偏偏要反着說,甚至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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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猜的心思,就像是伸手摸薛定諤的貓,怎麼做都不一定是想要的結果。
可是讓人猜的心思寫在臉上,就是有話不能好好說,一定要被猜到,不情願接受自己想要的,才是最好的。
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有女人的心思,有女人的行為,也想讓唐銘踩踏的心思。
回憶很久,問了身邊的人,沒有人記得唐銘,也沒有人記得關於唐銘的記憶。
就像是臘梅開的第三朵花,第二朵都被忽略,更不會有人在意第三朵花。
唐銘就是第三朵花,在某一個角落裏和她偶遇盛開,然後又快速的擦肩而過。
記憶的橡皮擦掉記憶,模糊的看不清印記,也看不清被擦掉的文字。
唐銘一定記得偶遇的經歷,拒絕接觸的冷漠,項宜的上前是唐銘的退步。
而唐銘不是她生活圈子裏的人,反覆確認後,項宜更加糊塗,唐銘認為兩人之間有交集,所以才會在胡明澤欺負她的時候保護她。
普通家庭,最怕惹上不該招惹的存在。
胡明澤的父親是副校長,仗着父親庇護,胡明澤在學校胡作非為,禍害很多女學生。
如果不是唐銘出手,教室里她不會有危險,酒吧里就說不定。
酒精醉人,酒精里加一些不知名的材料,更會醉人。
她聽說很多酒吧里的蠅營狗苟,下作的做法令人厭惡,但沒有想到這種事會讓她遇到。
不敢想像後果,那是她無法接受的結果。
清白做人的清白,身體不清白的時候,又怎麼能夠清白做人。
太多女人因為失去清白自殺,用死亡的方式,維護最後一絲尊嚴。
怎樣的偶遇才會奮不顧身的救她,才會面對強權不低頭,將她從懸崖邊上拉回來。
一步懸崖,清白和污泥,生和死之間,她被人硬生生的拉回到清白的世界裏。
心裏默念一遍「加油」,再三為自己打氣。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項宜不想在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教室里只剩下兩人,項宜起身走向唐銘。
她知道唐銘可以避開她,不會主動和她交流。
如果兩人之前認識,在她忘記以後以後,唐銘也主動的忘記。
唐銘的生活孤獨,只和李彥聊幾句,不和其他同學過多交流。
當然,酒吧事情以後,項宜自己也不怎麼和舍友、同學交流,擔心他們不懷好意的害她。
女人是嬌弱的,猶如溫室裏面的花,受不得摧殘。
名聲和名節是女人最寶貴的,遭受到玷污,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走到唐銘身邊,項宜鼓起勇氣邀請道。
「唐銘同學,現在食堂沒有飯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扭頭看向項宜,唐銘認為他幫助項宜的事已經結束,已經接受項宜的請客。
第二次的邀請沒有必要,也不值得為一件小事,反覆表達感謝。
真正幫助項宜的是李彥,有李彥在酒吧,他不會允許女同學受到傷害。
教訓胡明澤的也是李彥,項宜最應該感謝的是李彥,不是他這個局外人。
「項宜同學,你最應該感謝的是李彥,不是我,我並沒有幫助你解決問題。」
「你已經請我吃過飯了,不需要再請一次。」
項宜臉色一紅,她主動開口邀請,唐銘居然拒絕了她。
強忍着轉身離開的衝動,項宜再次開口道。
「你中午也要吃飯我,我中午也要吃飯,我們一起去吃飯唄。」
「誰都不用請客,AA就可以。」
唐銘起身,看傻子一樣看着項宜。
都AA了,為什麼還要和她一起 吃飯,自己吃飯不行嗎,自己想吃什麼吃什麼不好嗎。
女人就是麻煩,永遠不知道隨便是哪一道菜,都行是哪一道甜點。
不需要矛盾的選擇,自己一人起心動念就是選擇。
「項宜,下午沒有課程,我就在家裏待着。」
「你還要回宿舍休息,免得浪費你時間,就不要出去吃飯來回折騰。」
對着項宜一笑,唐銘起身背包離開。
項宜站在原地,看着唐銘離開背影,不知道唐銘腦袋是怎麼想的。
她可是主動放下面子邀請吃飯,唐銘居然拒絕她,還一個人先行離開。
李彥打了一份飯,在鬧哄哄食堂找了一個座位,放下盤子準備吃飯。
看着盤子中的食物,李彥沒有胃口,腦袋裏全是唐銘沒有說出來的話究竟會是什麼內容。
反傾銷法案已經開始調查,美歐對光伏的反傾銷調查,就像是西伯利亞冷空氣,瞬間讓光伏產業再次陷入到寒冬中。
技術突破是第一步,但並不能完全擺脫美歐制裁。
市場是所有行業的晴雨表,再好的技術不應用到社會,沒有社會用戶,註定走不長。
光伏市場是世界一盤棋,國內市場放不下諸多的光伏產業,走出國門是逼不得已的事。
美歐反傾銷調查,第一道門直接鎖死,也讓國內光伏公司哀鴻。
唐銘身邊不缺了解美歐法律的人,但缺少能夠絕對信任的人。
他即將去利雅得,碰撞在利雅得,唐銘的戰場也在利雅得。
猜測出唐銘沒有說出來的話,李彥一笑,心中有了主意。
他不了解唐銘為什麼沒有說出來,他的擔憂究竟是什麼。
他在國外時間太久,不了解國內人相處的奧秘,或許這正是他需要學習的內容。
嘴角有了微笑,李彥拿出手機,編輯短訊發送出去。
想明白困惑他的事,李彥有了胃口,開始的大口吃飯。
抬頭看到路過的項宜,李彥發現項宜臉色不對,似乎剛剛生過氣。
察言觀色是基本生存技能,李彥還是有這一點眼色,他確定項宜生氣。
他了解項宜的心思,而且他相信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項宜的心思。
或許只有一個人看不出來,那個人就是唐銘。
沒有心情去管項宜和唐銘感情,他還是更對唐銘利雅得之行更感興趣,想要過去參與精彩的大戰。
法律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好奇心。
他的好奇心就是看看唐銘如何反擊,如何在圍剿之下存活,並取得階段性的勝利。
站着就是勝利的時候,站着並不容易。
快速吃完盤子中的食物,李彥起身離開食堂。
喜歡命運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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