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衣服籠罩,只能看到一雙眼睛。
小女孩牽着女人的手,蹦蹦跳跳,像是蹁躚的精靈。
感嘆穆斯林對女性的壓抑,很難想像宗教教義解釋的意義,為什麼獨獨對女性不友好。
引導向善的教義,不知為何一定要壓抑女性,才算是對真主虔誠。
陽光照射,抬手擋住陽光,指縫裏看到光暗交織。
兩輛汽車加速駛來,突然停在不遠的路邊,車窗搖下,張記看到伸出來的槍口。
拉着塔里茲臥倒,槍聲四起,平靜的街頭變得動亂。
第一聲槍聲不是來自對方,張記扶着塔里茲,被壓下去的槍火沒有造成傷害。
身體護着塔里茲護,快速沖向旅館。
路過女人身邊,女人應聲而倒,鮮血濺在臉上。
「保護塔里茲先生回旅館。」
折身回到女人身邊,呻吟抽搐的身體,生命力快速流失。
小女孩坐在女人身邊,哭着大聲喊着媽媽,拉起女孩,想要將她帶走。
汽車爆炸,氣浪卷着灰塵,沖向四面八方。
一把抱住小女孩子,張記折身向旅館跑去。
馮軍、黃毛毛、沈俊護着張記,快速逃離戰火中心。
旅館的警衛衝出來,對着汽車一陣掃射,又是一聲爆炸聲,汽車燃燒一片火海。
被警衛保護着,四人快速回到旅館,躲在牆體後面。
喘着粗氣,張記感覺小腿有點疼,低頭看到小腿有傷,鮮血流了一地。
放下懷中的女孩,女孩很安靜,沒有吵鬧,沒有叫嚷着要媽媽。
欣慰救了女孩,沒有讓她花樣的年紀凋謝,還可以呼吸充滿花香的空氣。
突然,張記感覺不對,低頭看着女孩,嬌小的身體軟綿綿躺在地上,像極她媽媽的樣子。
胸口流着血,腹部流着血,鮮血染在張記衣服上。
顫抖的手摸向女孩鼻息,微弱的呼吸強撐着生命,張記大聲喊道。「醫生,醫生,這裏需要醫生。」
沒有人搭理,沒有人在意是不是有醫生,也沒有醫生過來。
馮軍摸了摸女孩脖子,冷聲說道。「救不活的。」
慢慢起身看向牆外,燃燒的汽車已經被滅火器噴滅,警衛圍着汽車,將車裏的人拖出來。
「安全,警衛解決危機,正在清查。」
黃毛毛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大腿中彈,他媽的霰彈槍,真沒有人道主義。」
撕開黃毛毛褲子,觀察完傷口,沈俊說道。「中彈不深,可以取出來,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檢查一遍身上,摸了摸身上的防彈衣,沈俊讚嘆道。「真是感謝防彈衣,不然我們就慘了。」
攙扶起張記,馮軍命令道。「回旅館,這裏不安全。」
5人回到旅館大廳,塔里茲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的滴水。
看到張記回來,塔里茲問道。「沒死人?」
馮軍說道。「張總小腿中彈,黃毛毛大腿中彈。」
點點頭,塔里茲沉聲說道。「先回房間,我來處理其他事情。」
鮮血留下蹤跡,諷刺一般,鮮紅的血跡告訴塔里茲,這裏不是曼谷,也不是信德,是大馬士革。
毫無意義的警告,塔里茲很不爽他遇到的事。
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聽着談笑的聲音,塔里茲說道。「還能聽到你的聲音,真是悅耳動聽。」
「剛剛差點死掉,在旅館門前被人打。我問你一句話,我還能不能活着離開。」
沉默一會,阿曼說道。「給我點時間,我給你一個滿意交代。」
塔里茲說道。「你我都不是小孩子,要什麼交代。死幾個人就是交代,還是其他交代。」
「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還有的忙,去忙你的事,我只希望還能和你見面喝茶。」
掛掉電話,塔里茲對身後的人命令道。「調過來一些人,不要再出現任何意外。」
薩達姆腳步很輕,輕的沒有一點聲音,腳沒有沾地似得。
爆炸的事沒有平息,又發生街頭襲擊事,幸好死的不是過來參加招商引資的客人,傷害降到最低。
三個路人無辜喪生,想着三條無辜生命,薩達姆心裏燃燒火海。
會議室很靜,坐着的人沒有人說話,神色各異的看着別處。
薩達姆看向坐在最前方的巴塞勒書記,巴塞勒微笑着盯着眼前翠綠盆栽,毫不在意沉默凝重的會場。
巴沙爾抬着頭,盯着牆體雕刻。
不用去看其他人,薩達姆已經知道其他人的樣子。
論資排輩是傳統,他的輩分和身份決定他的立場,既不能過分突出,也不能先表明態度。
心裏着急,面上也要保持雲淡風輕。
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綠茶味道很好,情不自禁又喝一口。
盯着杯中茶葉,芽尖瘦長,分辨不出是哪一種茶葉,味道不錯,不過也僅是不錯而已。
沒有喝茶習慣,薩達姆對物質享受沒有興趣,他更喜歡精神愉悅。
飲茶之道,廣闊博深,也只是口舌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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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想着死去的無辜平民,又是幾個家庭的悲痛。
人道主義叫囂多年,往往是不人道的做法橫行。
借着人道主義和民主理念,一場又一場戰火瀰漫,無不諷刺人道和民主。
巴塞勒轉移眼神,看一眼薩達姆,說道。「茶葉還不錯?」
聽到巴塞勒聲音,薩達姆正色道。「口齒留香,回味生津。」
巴塞勒笑着說道。「喜歡可以帶一些回去,遠來朋友送的。我不經常喝,給你了吧。」
薩達姆道謝道。「謝謝書記割愛,我就收下。」
巴塞勒說道。「喜歡就收下,口舌之欲,不值一提。」
看向欣賞雕刻的巴沙爾,巴塞勒問道。「巴沙爾, 你喜歡這裏的雕刻?要是喜歡走的時候也可以帶走,或者我給你送過去。」
巴沙爾笑了笑,說道。「喜歡的事物很多,不知道巴塞勒書記是否能割愛?」
別有意味的問題,需要一個轉圜的回答。
可以喜歡很多,得到的卻不多。
人生就是如此充滿悖論,想要得到的得不到,即使得到了,也會很快失去。
長久擁有似乎是幻想,除了生命的呼吸,沒有值得擁有的永恆。
信仰教導信徒善良,信徒卻拿起槍傷害善良的人。
大多數人的選擇遇上少數人的選擇,不能一分為二的包容,一定去掉二上的一橫。
「真主從來沒有教我們使用暴力,我們卻用暴力扞衛真主的信仰。」
「這是不是一種諷刺呢?我時常在想這個問題,一分為二可以,二合為一可以,為什麼一定要消滅掉另一方,才算是純潔。」
「無辜的人喪生,這是令人悲痛的事。我們在這裏做了什麼?不能替他們祈福,也不能向真主懺悔。」
「大馬士革需要發展,現在是關鍵時期,我不想再有干戈。」
嗤笑一聲,巴沙爾說道。「我再次說一遍,這件事不是我乾的,信不信在於你們。」
「不論他們是誰,本國人還是外來人,殺了也就殺了,有什麼不敢承認。」
「不是我做的事情,也不要把帽子戴在我頭上。」
「大馬士革的治安這麼差,你們要反思一下為什麼?而不是在這裏讓我承認,讓我背鍋。」
「再說了,我的敵人很明確,不是他們那些人,是西方人,他們才是我的最愛,至於其他人, 不在我興趣範圍以內。」
薩達姆看着巴沙爾,巴沙爾說的真誠,沒有做作。
正如巴沙爾所說,若是他做的,他也有承認的勇氣。
不是他做的,他為什麼要承認,不過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不需要撒謊掩飾。
事情變得複雜,不是巴沙爾,還有人在搞破壞,而且隱藏在暗處。
思維陷入困境,以巴沙爾為思考邏輯,突然發現邏輯錯誤,一時間沒有方向。
不是巴沙爾還會有誰做這樣的事?
巴塞勒理所當然說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是有人讓我把目光看向你,我也只能順着他的指示辦。」
「他想迷惑所有人眼睛,只好陪他演一齣戲。讓他相信,我們都在迷霧之中。」
巴沙爾不屑一笑,說道。「想要陪比人演戲,這是你們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我還有很多事要辦,還有美妙的事等着我。你們玩好就行,我不奉陪。」
起身離開會議室,巴沙爾有意看一眼薩達姆,笑了笑,沒有說話。
薩達姆低着頭,思索巴塞勒的話,他知道是誰導演這一切,也知道對方的目的。
為什麼不把隱患消除,是不能,還是不想,抑或是有其他目的。
老年人心思重,喜歡不將話講明白,雲裏霧裏繞,讓年輕人頭疼。
「巴塞勒叔叔,你知道是誰在後面做事?」
沉思一會,巴塞勒說道。「一個死而復生的人,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
巴塞勒不願意多說,薩達姆不能多問。
一句話的信息,對方不是一個好惹的人,至於為什麼不好惹,或許是因為他死而復生。
沒有真正死而復生,不過是手段而已。
腦袋中搜索掛上號的人,薩達姆沒有找到適合的人。
他和巴塞勒利益相同,希望招商引資成功,不想被破壞。
既然如此,薩達姆放下這件事,決定去做另外一件事,一件極其有趣的事。
喜歡命運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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