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歷克塞按照鮑里斯的指示,來到市區一處建築,直接爬樓梯到三樓。
走廊里有兩人坐着,看見有人來,起身警惕問道。
「你是誰,做什麼?」
阿歷克塞打量着兩人,看到兩人手後伸,趕緊說道。「兩位,我是來找瓦西里先生。鮑里斯先生已經和瓦西里先生預約,我是鮑里斯先生的代表。」
一人轉身走進公司里,過了一會才出來,對阿歷克塞說道。「進去吧,瓦西里先生在辦公室在等你。」
阿歷克塞點點頭,越過兩人,往裏面走。
走進公司,阿歷克塞看到公司陳設,標準辦公室的佈置,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這是一家正規合法的公司。
在阿歷克塞眼裏,無非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
當然,能夠走進公司的人,都知道公司是幌子,是合法的外衣。
阿歷克塞不知道瓦西里開這家公司究竟做什麼,不過想來也不會是合法生意。
即使是合法生意,合法的外衣下,不知道會有多少不合法因素在裏面。
黑幫是貶義詞,不代表所有黑幫都從事違法行業。
也有一些黑幫,只是無奈抱團取暖,抵抗其他人欺負。
他們也會有很多合法投資,合法賺取利潤。
阿歷克塞跟着前台,來到瓦西里辦公室,敲了敲門,等着瓦西里的同意。
聽到瓦西里的聲音,前台推開門,請阿歷克塞進去。
阿歷克塞見到瓦西里,和他刻板印象不同,瓦西里沒有黑幫分子兇狠的外貌。
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鬍子颳得很乾淨,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索。
戴着金絲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阿歷克塞上前自我介紹。「瓦西里先生您好,我是阿歷克塞,代表鮑里斯先生前來拜訪您。」
瓦西里笑了笑,說道。「阿歷克塞,鮑里斯在電話里說了你,請坐。」
秘書端上來兩杯咖啡,放下就離開辦公室。
瓦西里打量着阿歷克塞,知道他是鮑里斯的女婿。
不過,這不是瓦西里關注的事,阿歷克塞能夠走進公司,可見鮑里斯對阿歷克塞的信任。
作為鮑里斯的代表,不論他是誰,鮑里斯的女婿,或者其他人,都應受到瓦西里的尊重。
「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下面人喝醉酒的鬧騰,這是一件小事。既然是一件小事,沒有必要鬧成大事。」
「至於早上不愉快的事情,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們都要向前看。」
聽完瓦西里的話,阿歷克塞知道瓦西里肯定和鮑里斯達成意見,之所以讓他來,只是讓事情翻篇。
瓦西里不追究,這是一個好結果,至少張記幾人不會危險。
阿歷克塞猶豫一下,還是問道。「瓦西里先生,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和我也有關係。他們是我帶來的,鬧出不愉快的事情,我向您道歉。」
「今天晚上我做東,叫上幾位中國朋友,我們用男人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情。我想受傷的兄弟,也應該得到一個道歉。」
瓦西里沒有心情去關注幾個人打架的小事,更何況早上的事已讓他惱火。
下面人居然不經過他的同意去監視並毆打中國人,更慘的是被人打了一遍。
中國人躲進領事館,受到領事館的保護,再想追究只會惡化性質。
「阿歷克塞,有事聯繫葉戈爾,他會配合你。至於其他事情,你看着辦就行。」
阿歷克塞明白瓦西里不想管這件事,也就起身告辭。
詢問前台找到葉戈爾,阿歷克塞將和瓦西里說的話又說一遍。
葉戈爾身材瘦削,蒼白的長臉看着不健康。
一雙小眼睛眯成縫,閃爍着光亮。
瓦西里讓他配合,可是葉戈爾認為沒有需要配合的地方。
喝酒打架的事情太多,打輸了也就打輸了。
每天那麼多人喝酒打架,難到輸了就要召集人打回來?
即使他們有這個想法,公司也沒有那麼多精力處理這些上不得台面的破事。
公司的目的是賺錢,養人也是為了更好的賺錢,不是為了喝酒打架。
更何況現在是中俄緊張時期,葉戈爾擔心小事升級,讓他們公司暴漏在陽光下。
沒有任何一個黑幫想要暴露在陽光下,畢竟他們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即使有公司掩護,遵紀守法做生意,又不想暴露自己。
「阿歷克塞,聖彼得堡每天有太多醉酒打架的事,無關緊要的小事,沒有必要追究。」
「請你轉告你的朋友,向他們表達我的歉意。我們是正規合法的公司,歡迎他們來合作,我向他們承諾,不會報復他們。」
「我也會約束手底下的人,不會讓他們去騷擾你的朋友。這一點請你放心,我很忙,沒有多餘時間處理這件事,就這樣吧。」
葉戈爾的拒絕讓阿歷克塞不舒服,讓他想要進一步熟悉的計劃破產。
阿歷克塞苦笑道。「好的,葉戈爾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離開公司,阿歷克塞抬頭看向三樓的公司,心裏暗暗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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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規合法怎麼樣,擺上枱面又怎樣,終究還是黑色的底色,這一點是洗不掉的。
拿出手機,撥通安德烈的電話,將事情已經解決的消息告訴他,約好晚上吃飯。
安德烈高興的跑到張記房間,將阿歷克塞的好消息告訴張記。
看着張記仍舊不開心的臉,問道。「這不是一件開心的事嗎,事情已經解決,我們可以回酒店。」
沈俊皺着眉頭,想不通事情為什麼這麼快解決。
他掃一眼幾人,見沒有人說話,也就閉着嘴,等着張記。
張記說道。「安德烈,你給阿歷克塞打電話,我有事問他。」
電話里,問清楚事情解決的來龍去脈,張記鬆一口氣。
要來鮑里斯的電話,再次向鮑里斯打電話,約好時間去莉莉婭貿易公司拜訪。
張記找到司馬睿,三言兩語將事情告訴他。
司馬睿看着張記,想要一巴掌拍死他,一點小事跑到領事館。
現在居然告訴他,事情解決了,他要回酒店,不需要領事館保護。
見過很多奇葩來領事館尋求幫助,身份證丟了,錢包被搶了,也有沒有錢回國要求領事館送他回國。
張記的事情是一件小事,既然已經解決,司馬睿也不想浪費時間去處理這件小事。
「解決就好。如果有危險,及時來領事館。領事館是所有國人的後盾。」
「謝謝領事先生,我們就回去了,回國以後請你吃飯。」
看着張記離開領事館的背影,司馬睿在心裏狠狠將張記打一頓。
「回國請他吃飯」,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就像是「有時間請你吃飯」,妥妥的敷衍。
可是,張記沒有問他名字,也沒有留彼此號碼。
敷衍的毫無誠心,讓司馬睿恨得牙痒痒。
雖然不差張記這頓飯,司馬睿還是想和來俄羅斯投資的商人保持關係,有這層關係在,可以幫領事館解決一些他們不方便解決的事情。
回到酒店,張記很開心,沒有危險,他又可以出去浪了。
第一件事就是拜訪鮑里斯,合作的事情不着急,感謝一定要第一時間表達。
找來鮑里斯辦公室電話,張記第一時間撥打過去。
安德烈坐在電話旁邊,聽着嘟嘟的聲音, 內心一陣呼喊。
翻譯工作不好做,至少安德烈是這麼認為。
鮑里斯接起電話,說道。「我是鮑里斯。」
安德烈說道。「鮑里斯先生,我是張記,這次打電話向您表示感謝。十分感謝您的幫助,我們才能平安的回到酒店。」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鮑里斯先生,請問您今晚是否有時間,我想請您吃飯,讓我表達感謝之情。」
「今晚有事。對了,明天有一個會議要開,明天的見面先取消,後面有時間我們再約。」
說着,鮑里斯掛掉電話。
看着座機,鮑里斯決定近期不和張記見面。
上面已經決定,沒有多餘份額給張記,而且作為私人,是最沒有保障的合作人。
鮑里斯揉揉額頭,長期的工作讓他身心俱疲。
生活就是這樣,不會因為你累,就可以休息。
雖然累,也要堅持的工作,堅持活下去。
鮑里斯本不想管張記打架這件事,因為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沈俊作為張記保鏢,他惹出的事都要算在張記身上。
回到家中,鮑里斯考慮很久。知道公司上層的意見,不會和張記合作,但是鮑里斯想要留一個人情。
一個可以和張記保持關係的人情,解決這一次打架的事就是他想要的人情。
瓦西里的態度很重要,而他也不在意下面人消遣活動的意氣之爭。
太多醉酒鬧事的人,瓦西里管不過來。
公司養着一批人,每一個人都是一張吃飯的嘴。
這麼大的壓力壓下來,誰還有時間去關心這麼一件小事。
了解瓦西里的態度,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辦,一句話說開,事情也就解決。
不能合作,也不能拒絕,一直吊着也不行。
鮑里斯想着如何即完成公司的任務,又可以讓張記接受不能合作的事實。
人情已經留下,張記也認,鮑里斯已經達到他的目的。
時局動盪,不知道會往哪一個方向發展,鮑里斯預感俄羅斯會和中國保持密切關係。
歐洲排擠,北約擠壓,俄羅斯能夠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
空間不斷擠壓,亞洲的支撐是重要的合作夥伴,也是堅強的後盾。
一旦失去亞洲大國支撐,俄羅斯未來的路會越來越難走。
安德烈尷尬的放下電話,無奈看着張記。
「張記,鮑里斯很有情緒。」
張記低頭想了一下,說道。「估計是不想和我合作,委婉的表達。不過這沒關係,我已經做好不合作的心裏準備。」
「安德烈,你還有沒有朋友認識其他貿易公司的人,我既然來到聖彼得堡,也不想半途而廢。」
「虎頭蛇尾的放棄,我很不甘心。怎麼都要努力一把,讓自己死心。」
安德烈拿出手機,將電話號碼翻一遍。
阿歷克塞以後,他也給剩下的幾個朋友打電話,不是不接聽,就是幫不上忙。
最後,安德烈放下手機,說道。「沒有。」
雖然知道答案,等安德烈再說一遍時,還是感到失望。
張記後倒,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紋。
安德烈撓撓頭,說道。「要不我們一家一家公司上門,廣撒網,大魚沒有,小魚怎麼也能網到一兩條。」
張記站起來,跳動兩下,說道。「這件事不着急,能成就成,不能成就不成。」
「下去吃飯,什麼事情都沒有吃飽飯重要。美食不錯,不虛此行。」
安德烈點點頭,跟着張記一起去找沈俊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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