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交給杜悅,張記說道。「唐銘的短訊,約我晚上吃飯。」
杜悅了看兩條短訊,第二條短訊寫道,「晚上六點,你、我、林含章,老王家」。
好奇張記和唐銘的關係,杜悅問道。「你和唐銘什麼關係,你們關係為什麼這麼好?」
和唐銘的關係不複雜,格爾木的經歷不能說,學校的相遇可以告訴杜悅。
格爾木之行,他太狼狽,可以說是喪家之犬,妥妥一副要錢不要命的醜樣。
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告訴別人,更何況這個人是杜悅。
「我07年去格爾木旅遊,唐銘也去旅遊,我們之間算是驢友關係。」
「學校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不用我多說。我們關係好,最主要是唐銘被打那一次我替他出頭。」
「你也知道男人之間的友誼,一起打過架,一起扛過槍。我們還同窗,這樣的友誼比較鐵。」
唐銘挨打,杜悅也在現場,經歷那一次學校鬥毆。
不在意唐銘,杜悅在意的是林含章,她希望張記和林含章保持好同學之情。
林含章和唐銘關係好,林含章、唐銘、張記,三個人像是三角形。
兩人晚上看電影的計劃泡湯,杜悅壓抑住情緒。
電影什麼時候看都可以,人際關係培養需要時機。
時機就像是這村和這店的關係,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
三人不是第一次吃飯,沒有杜悅需要提醒的。
「你明天晚上有事嗎?」
張記皺眉,想了想明天的計劃,晚上他沒有安排。
中午和張謂有約,這是張記唯一的安排。
李總是張謂推薦的人,比他更了解李總身份和背景。
張記想要向張謂打聽李總的一些事,畢竟,張謂是接觸李總時間最長的人。
對於李總這種大人物,找人調查不合適,更可能引起誤會反感。
沒有任何人希望自己被別人調查,這是刺探私隱的手段。
「我明天晚上沒有安排,唯一的安排就是陪你。」
杜悅撇嘴輕笑,雖然是油嘴的情話,她還是很中聽。
輕輕拍打張記一下,杜悅說道。「別油嘴滑舌,你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信。」
下午有課,杜悅必須回學校。
張記這一次回來,還沒有回宿舍,他需要回宿舍找何勁。
田明峰將論文發到郵箱,可是,張記沒有時間修改,本着一事不勞二主,只好繼續讓何勁修改。
論文可以說是他的,也可以說是何勁的。
兩個作者之間,沒有必要劃清界限。
看到杜悅站在陽台,張記揮揮手,蹦跳跑着回宿舍。
午休時間,何勁脫衣上床午休。
古藺不在,一個人的宿舍很安靜,何勁習慣了一個人在宿舍。
五人間變成單間,何勁感覺他來對了宿舍。
四個人、五個人擠在一起,吐槽宿舍的擁擠,他一個人享受五人間的單間待遇。
正要睡着時,宿舍門被打開,何勁歪頭,看到張記。
張記抬頭和何勁對視。「怎麼睡覺了?」
何勁躺着,說道。「午休時間不應該午休嗎?我不午休幹嘛呢?」
張記一愣,他感覺何勁說的很有道理,午休時間就是用來午休。
有人不午休,那是個人習慣。有人午休,是正確利用午休時間休息。
不糾結這些沒用,張記說道。「田明峰老師標註論文修改意見,這幾天你抽時間在修改修改。」
被子蒙住頭,何勁瓮聲說道。「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搬來自己的椅子,張記站在椅子,趴在何勁床頭。
用力拉開被子,雙手按住何勁的頭,張記大聲問道。「聽見了吧,聽見了吧?」
何勁感覺耳朵被震得耳鳴,無奈說道。「聽到了,聽到了。你不要在我耳邊說話,我耳鳴。」
「我馬上就要睡着了,被你這麼一吵,沒有一點困意。你還是別回宿舍,你不在宿舍,我一個人在宿舍很安靜。」
「你一回來,單間變成三人間,我一點不得安靜,真是討厭。」
張記跳下椅子,擦掉椅子上的腳印,說道。「古藺也不再宿舍嗎?學生會這麼忙嗎?還是找到女朋友,和女朋友一起出去同居?」
何勁坐起來,說道。「學生會的事情很多,他也很享受學生會的日子。」
穿好衣服,何勁下床打開電腦郵箱,張記已經將論文發到他郵箱。
論文下載到桌面,然後打開論文文檔。
田明峰是學術大家,是得過全國經濟學術大獎的人物。
匆匆看一遍文檔修改建議,何勁感覺他不是修改論文,而是要重新寫一篇論文。
田明峰修改的很詳細,標點符號錯誤也指了出來。
「張記,你確定這是田明峰老師修改過的論文?」
張記訕訕點頭,忸怩說道。「是的,如假包換。」
兩人不再說話,坐在一起,認真看修改意見。
不同於張記的心虛,何勁看一遍修改意見,越看眼睛越亮。
何勁對自己很自信,他之所以給張記找老師把關的建議,有自信的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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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時間,他對張記初稿進行外科手術和內科手術,一點一點修改。
原以為即使有問題,也不會有太多問題,這是他的自信。
自信被擊碎,何勁沒有一絲失落感,反而鬥志昂揚。
越是不被認可,越有被認可的欲望。
何勁是一個新手村菜鳥,出門遇到滿級大佬,就像是郭靖遇到洪七公。
能在田明峰手下學習幾招,足夠他受用終生。
論文就是他們通話的渠道,一來一往,就是他們對話的方式。
張記見何勁看的入迷,悄悄的退到自己書桌前,趴在書桌上睡覺。
晚上五點五十分,唐銘和林含章一前一後來到老王燒烤店。
張記來的遲,五十五分才來到燒烤店。
進門看到唐銘和林含章,笑着走到兩人旁邊,抽一個板凳坐下。
「我還想着你們會不會晚一會,沒想到你們已經提前到了。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唐銘看着菜單,其實,菜單沒有什麼可看,他是想看一看有沒有他想吃的。
三人是熟客,早就吃膩了燒烤店的飯菜。
好在喝酒不需要在意菜的口味,酒精壓下去一切味道。
「賺錢了啊?這麼大方。」
張記得意一笑,做作說道。「沒賺多少錢,馬馬虎虎能養家餬口。」
林含章噗嗤一笑,指着張記說道。「你還沒有成家,怎麼就需要養家餬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我們也不問你借錢,不用在我們兩人面前裝。」
抽出衛生紙擦桌子,張記哈哈大笑。「讓我驕傲一小會,畢竟我只能在你們兩人面前嘚瑟。」
「前兩天去了一趟深圳,遇到一位大佬,他教我兩句話,其中一句話就是讓我低調做人做事。」
「我也是一個20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你讓我低調,我能怎麼低調。低調久了,也要偶爾放肆驕傲。」
林含章說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禍。低調不是不張揚,是積累實力隱藏底牌,關鍵時刻才能出奇制勝。」
「低調有血性,血性在,人不敢欺。張揚有分寸,分寸在,人不惹禍。」
張記丟掉衛生紙,嘆氣道。「和你們這些看透世事的人聊天真沒意思,每一句都是做人做事的準則。」
「你們啊,把世事看的太透,又做不到看的透徹的隨心。不過,你們有家裏兜底,犯錯也只是沉寂兩年,真心羨慕啊。」
唐銘不屑的冷哼,大聲說道。「老王,涼菜先上四個,熱菜再來四個。」
老王問道。「什麼菜啊?」
唐銘回道。「你看着辦,勁酒一瓶,二鍋頭一瓶。」
轉臉,唐銘對張記說道。「我記得你有一個隨身攜帶的硬幣,這是高中校長送給你的。」
張記點頭,說道。「是的。」
唐銘嘆氣道。「硬幣的兩面,你不能只看到花,也要看到字。」
「可憐紅顏多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紅顏薄命,無情帝王,都是逃不掉的宿命。」
「我們這些人也是,家室是我們的助力,也是我們的桎梏。官宦之家很難達到父母輩的高位,一代一代的淪落。」
「你不能理解這種走下坡路的感覺,看着花團錦簇,實則處處修剪。而且,不論你做什麼,都扭轉不了這種走下坡路的趨勢。」
「為什麼有那麼多官宦子弟出國,他們就不想留在國內,他們願意背井離鄉。只有離開這裏,才能延緩下坡速度。」
「你不用羨慕我們,平平淡淡活一輩子,或許沒有享受物質的豐足,可這樣的日子,何嘗不是幸福日子。」
酒上來,張記擰開酒瓶蓋,說道。「我們是聚會,不要偏離了主題,不要講道理。」
「我說錯了話,自罰一杯。然後,我們換一個話題,聊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講道理。」
三人端起杯子,一杯酒下肚,嘖嘖聲不斷。
吃了幾口菜,緩解白酒的辛辣。
張記說道。「我手裏有一批玉石,你們有沒有需要的。如果需要,提前說一聲,過一段時間我把他們全部賣了?」
林含章好奇問道。「玉石?你不是專門做寶石貿易,怎麼有玉石了。」
張記解釋道。「機緣巧合遇到,也就買了 一批。和田玉石,料子很不錯,你們可以選幾個,留着以後送禮。」
唐銘說道。「盛世古董,玉石也有投資價值。你不缺資金,就不要着急賣,留在手裏能增值。」
張記一拍大腿,興奮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干一個。」
酒場喧鬧,宿舍安靜。
何勁一個人呆在宿舍,按照田明峰的修改意見,一點一點修改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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