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的武田一郎去了一趟醫院。
一方面是查證進入這裏的傷員,看看有沒有陳少安的相關線索。
最重要的,則是處理他的眼睛,看有沒有接回去的希望。
美惠子醫生看着他的眼球,搖頭道:
「不可能接回去了,至少目前的醫療水平,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
我只能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同時將裏面的彈片取出來。」
聽到這話,武田一郎的神色倒是頗為平靜。
「沒關係,謝謝你,美惠子醫生。」
這樣說着,武田一郎緩緩起身道:
「儘快處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美惠子點點頭,便讓他去照X光片,她需要看一下彈片的位置,才能確定手術的方案。
這邊武田一郎去往醫院的時候,陳少安則偷偷溜回來,再次順着通風管道,進入監牢之中。
現在陸戰隊內部的防禦,已經徹底鬆懈了下來。
監牢內部,看守的人員也減少大半。
陳少安按照之前那樣,釋放了「最後的晚安」確認裏面的人員,都被迷暈之後,這才從管道內跳下來。
進入審訊室後面的房間,陳少安便看到了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周新武。
果然,他被臨時關押到了此處,並且有兩個日軍士兵一直在看守他。
只是在「最後的晚安」作用之下,周新武和那兩個看守的士兵,都已經陷入到沉睡之中。
陳少安沒有說話,扛起周新武,就吭哧吭哧地向外面走去。
周新武這一百多斤的體重,差點兒要了陳少安的老命。
要不是陳少安「竊賊」的角色卡片,可以為他提供些許力量上的加持,他原本那副小乞丐的身體,還真扛不動。
將周新武扛起來,塞到通風管道內,陳少安就用繩索將其捆綁起來,又使用油脂,塗抹在他的身上,然後在管道內,一步一步地拖動着。
有了油脂的潤滑,拖動周新武變得簡單一些,可陳少安還是差點兒累到虛脫,這才將他拖到通風管道的出口處。
看着外面的光亮,陳少安總算是長出一口氣。
他拿出安倍太郎的車鑰匙,將後備箱打開,將他塞進去之後,便轉身向自己的營地走去。
換掉身上衣物,陳少安躺在營帳的床上,便呼呼大睡起來。
【恭喜宿主,完成一次完美盜竊,解救被俘虜的戰友,竊賊熟練度提升至:90%。】
後半夜,安倍太郎結束巡邏,便向停車場走去。
陳少安行動之前,便跟他說過,要殺武田一郎一個措手不及。
打開車輛的後備箱,他就看到昏睡之中的周新武。
摸了一下周新武的臉龐,確認不是人皮面具偽裝出來的,安倍太郎這才關閉後備箱,隨後啟動汽車,向自己的住處駛去。
他的住處距離陸戰隊司令部不遠,也在虹口區,抵達之後,便又廢了老鼻子勁,才將周新武拖動到自己的公寓內。
隨後,安倍太郎便開始為他簡單地處理一下傷口,換掉身上的衣物,忙活到四點鐘左右的時候,這才沉沉睡下。
第二天清晨,武田一郎從手術的麻醉之中醒來。
他甚至還有些恍惚,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報告長官,不好啦。」
「什麼不好啦?」
全麻醉會讓人陷入短暫的失憶之中,武田一郎甚至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
還有,為什麼自己的右眼好像看不見了?
「那個國府特務,突然失蹤了。」
那個士兵說道。
武田一郎還是有些發懵。
因為他想不起來這些事情了,全麻手術之下,武田一郎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愚蠢至極的蠢材。
半晌,武田一郎才從士兵的描述之中,還原出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此時麻藥的力量,也慢慢消失了一些,讓武田一郎終於想起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那個傢伙,殺了個回馬槍?」
「可以這樣說,我們也沒有想到,他還會回來,所以並沒有刻意加強牢房裏面的防禦。
結果,那個傢伙,又用迷藥,將我們的人迷暈了過去,然後·····」
「八嘎!!!!」
武田一郎怒吼一聲,結果牽動了眼部縫合的針線,讓他不由得痛呼起來。
一旁的美惠子醫生提醒道:
「病人請保持情緒穩定,不然不利於傷口癒合。」
安倍太郎住處,周新武緩緩睜開雙眼,便看到奪目的陽光,照耀在他的眼眶之中。
這讓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畢竟已經幾天時間,沒有見到任何陽光了。
在過去幾天,他只能看到武田一郎,和那些面容猙獰的日軍士兵,還有審訊室那閃爍的白熾燈燈光。
「老周啊,你真沒把我供出去?」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周新武轉頭看過去,便見到陳少安站在不遠處,手裏拿着輸液用的瓶子。
看到陳少安,周新武想要站起身,卻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似得,用不出一點力氣。
他太虛弱了,被連番審問,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什麼好地方了。
就像是陳少安之前預測的那樣,這種強度的刑訊審問,就是周新武這身板,也抗不到今天晚上。
「真把你供出去,你現在應該坐在武田一郎的老虎凳上面吧。」
周新武艱難地說道。
陳少安笑了笑,便將輸液瓶掛在一旁的支架上,針直接順着刺入他手臂的血管。
點燃一根香煙,陳少安剛抽一口,便聽到周新武提意見的聲音。
「我說,能不能去外面抽,我是個病人啊。」
周新武有氣無力地說道。
「或者,給我也來一口。」
陳少安笑了笑,又點燃一根香煙,塞到他口中道:
「老周,我沒發現,你還挺有幽默細胞啊。」
周新武嘿嘿一笑道:
「我本來也不是多嚴肅的人,只是之前和你,還有陳京標,老金有些誤會罷了。
現在目標一致對外,我們之前的隔閡,利益衝突什麼的,也就不存在了。」
陳少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心想倒也是。
之前和周新武,包括沈醉不對付,是因為他們想要抓捕蘇沫。
現在特務處的目標,只有抗日了,抓蘇沫反倒是成了次要的任務。
那他和周新武,包括沈醉之前的矛盾,就減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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