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陳少安從重重思緒之中轉醒過來,清咳一聲道:
「進來。」
結果進來的不是別人,卻是關勝。
他一臉討好的笑容,看着陳少安道:
「陳署長,就您一個人啊?」
陳少安打着哈欠道:
「小關啊,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啊?」
關勝墊着腳走過來,將手裏的一個木盒遞過去道:
「署長,之前您提拔我進入機要處,現在處長他很器重我。
我娘跟我說過,吃水不忘挖井人,這裏有些家鄉的土特產,希望您喜歡。」
陳少安哈哈一笑道:
「小關呢,你說你來就來吧,還拿什麼東西啊,是吧。」
這麼說着,他卻是不動聲色地將木盒打開,看到裏面整齊排列的10條小黃魚。
陳少安眉頭一挑,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招募的那一批人裏面啊,我看就數你小子機靈,現在看來,我當時果然沒有看錯啊。」
聽到這話,關勝急忙道:
「這也是署長您慧眼如炬啊,這土特產您看署長您還喜歡嗎?
這要是喜歡的話,我回頭再讓家裏人捎過來一點兒。」
陳少安將木盒收入自己的抽屜內,笑呵呵地說道:
「喜歡,非常喜歡啊,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個人呢,就是喜歡弄點兒各地的土特產。」
關勝這才搓着手掌道:
「署長,您喜歡就好,就是有個事兒啊,想要麻煩您一下。」
陳少安一聽,點燃一根香煙,笑眯眯地說道:
「小關啊,都是自家人,有事兒儘管說嘛,別吞吞吐吐的,本署長能給你辦的,肯定給你辦好。」
關勝這才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矢崎長官他不是還缺個副手嘛,我這雖然說年紀輕輕吧,可還是想要進步一下的,想要和矢崎長官多學習一下,您看看能不能····」
不等他說完,陳少安就一臉為難地說道:
「哎呀,小關呢,這個事兒啊,他急不得啊。
畢竟矢崎長官剛剛來咱們警察署不久嘛,選副手肯定也要慎重啊,這要是·····」
不等陳少安話音落下,關二又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放在他桌子上面道:
「署長,我這祖傳的玉佩,和田玉,之前去當鋪的時候問過價,每個千把大洋拿不下來。
您看看您要是喜歡的話,我送給您,這玉佩開過光的,能保署長您前途似錦啊。」
陳少安伸出手來,摸索着溫潤如玉的玉石表面,心想確實是好東西啊。
嘖嘖嘖,這些東西,不要白不要,放在軍統上海站裏面,說不定就被人貪污了。
還不如留給我呢,我肯定會把這些錢用在抗日方面啊。
想到這裏,他就將玉佩收起來,清咳一聲道:
「小關啊,我看你年少有為啊,雖說年輕啊,可人機靈,我覺得這個副手啊,應該是非你莫屬了。」
「哎呦,那可真是謝謝署長您提攜了啊。」
這邊關勝急忙點頭哈腰地說道。
陳少安擺擺手道:
「正好,這兩天我經常和矢崎老兄見面,回頭我跟他提一嘴。
到時候要不要讓你當副手,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小關你也得理解是吧。
不過你放心,就算是當不了副手,矢崎也得給你安排個不錯的職位。」
關勝一聽,急忙又是一番溜須拍馬。
看到關勝離開,陳少安這才將那玉佩拿在手中。
「嗯····確實是好東西啊,看來我這形象,在軍統的弟兄們眼中,變得更加可惡了啊。」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對自己方才的表演相當滿意。
這天晚上的時候,陳少安便叫上了矢崎。
不過他並不是為了關勝的事情,而是想要探探矢崎的口風,這傢伙說不定能知道些「清鄉計劃」的事情。
如果還不行的話,那陳少安就得去找多尾美奈了。
憲兵隊應該知道些消息。
夜幕降臨,矢崎和陳少安酒過三巡之後,話就變多了起來。
「一群混賬,我當時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大日本帝國?誰都不敢去得罪美國人,我矢崎敢!」
他一邊情緒激動地說着,一邊拍着自己的胸脯,訴說着胸中的苦悶。
陳少安安慰道:
「老兄,別說了,我懂你。
特高課的那群孫子,讓他們查東西的時候,一個個都貓在後面等着撿果子。
哪次不是我陳少安衝鋒在前,可將軍他····我在德國立了天大的功勞,將軍他卻把所有的功勞,都給了別人,給了古月明,給了特高課,給了那些貴族的公子哥們,哪有我陳少安的份兒啊。」
兩個人越說越是投機,最後開始擁抱着哭泣了起來。
又是三杯酒下肚,矢崎說話的時候舌頭都變大了。
「我···我跟你說啊,其····其實將軍也有自己的考慮啊。
他····他也有壓力啊,不能就這麼提拔你的,不然····不然會有人提意見的,因為你想想你的身份嘛。」
矢崎開始為松井石根說話。
畢竟當時出事兒的時候,還是松井石根出面,連警察署這份差事,也是松井石根安排的。
因為兩人的父親,有些故交,所以矢崎這邊反倒是要替他打打圓場。
陳少安呵呵一笑道:
「沒事兒,老兄,我懂,我這個身份嘛,做到副署長這個職位,就有多少人眼紅了呢。
我也知足了,沒事兒能和幾個兄弟一塊喝喝酒,說說話,那就挺好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壓低聲音道:
「對了,老兄,我有個事情啊,可是得向你打聽一下,你可得告訴兄弟我啊。」
矢崎現在恨不得和陳少安穿一條褲子,自然是知無不言。
「你說,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連我媳婦兒的三圍都能跟你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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